童養(yǎng)媳20
“升起車窗。”低沉的嗓音響起。
隨即, 男人脫掉西服外套,隨手一扔。背對著車門,盯著圍近的馬仔們。
他精瘦的背脊包裹在雪白的襯衣下, 緊緊繃起, 呈戒備狀。
整個人如同蓄勢待發(fā)的金錢豹, 不見慌亂和緊張, 只有冷靜與機警。
“哇哦。”灰總驚得感嘆出聲, “他為了你打架哎!”
這對韶音來說, 也是一個新鮮的體驗。
她聽話地將車窗升上去, 然后趴在車窗內(nèi), 看著英俊斯文的男人為她挽起襯衣袖口,露出線條流暢結(jié)實的小臂,跟一群馬仔對峙。
“他好帥哦!”她毫不掩飾地夸贊道。
從前都是她保護別人,這次換成別人來保護她, 還是挺新鮮的。
韶音甚至想起久遠的之前,久到不知道多少年前了, 可能是幾千年, 也可能是上萬年。曾經(jīng)也有人擋在她面前,為她流血, 為她滾得一身泥土, 嘶吼著叫她快跑。
遙遠而模糊的畫面,在腦中一閃而過, 她很快回神, 盯著車外為她動拳腳的男人。
“加油!”她攥起拳頭,由衷地道。
司機早就慌得不行了, 拿著手機, 結(jié)結(jié)巴巴地報警:“是, 我們在……”
車子外面。
鄭月松的狀況不大妙。他畢竟只有一個人,又不是曲承宗那種從小打架打到大的莽夫,面對十幾個人,就算一開始游刃有余,可是隨著時間拉長,對方還帶著棍棒,他漸漸落入下風。
然而,落入下風的男人,身上不見絲毫慌亂與緊張。他十分冷靜,銳利的目光盯著對方的一拳一腳,快速而精準地判斷出對自己有利的角度。
“砰!”
“砰砰!”
有他的拳頭落在別人身上的聲音,也有別人的拳頭落在他身上的聲音。
雪白的襯衫,很快布滿臟兮兮的印子。
漸漸的,又染上血色。
韶音看著守在車門外的背影,他不管多么狼狽,始終堅持守在她的車門外,不讓人靠近。
“媽的!”前面的駕駛座上,司機終于坐不下去了,狠狠罵了一句,推開車門就下了車。往手心上狠狠唾了一口,摩擦著手掌,繞過去,跟鄭月松一起戰(zhàn)斗。
韶音解開安全帶,傾身向前,開了車鎖。
將車窗降下來一截,把手機放了外音,令嘹亮激昂的曲子響徹在空曠的道路上:
“起來!”
“不愿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
外面,混亂的拳打腳踢停頓了一瞬。一道道目光,齊唰唰地朝車門方向看過來。
就連鄭月松的背影都僵了一下。
隨即,警惕地后退,重新?lián)踉谲囬T處:“不是讓你升起車窗?”
“我想給你們加油。”韶音誠懇地說道,“看啊!你們都是國家的大好兒郎!如此意氣風發(fā),熱血激昂!我被你們感動了!”
她握著拳頭,一臉激勵地看著他們,喊道:“加油!加油!加油!”
鄭月松:“……”
嘴角抽動。
在他身前的馬仔們,這時也氣樂了:“這小妞兒,很張狂啊!”
他們在這里打死打活,她居然看他們的樂子!
“小哥哥,不是的,你誤會我啦。”韶音歪了歪頭,腦袋從鄭月松身后探出去,沖著那個馬仔笑道:“我是真的覺得你們很好。”
她笑得再甜,也是他們要抓的人。
馬仔狠狠瞪著她道:“哦?我們哪里好?說不出來,等下要你好看!”
“首先,你們很敬業(yè)。”韶音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頭,指甲圓潤粉嫩,愈發(fā)襯得她神情純真,猶如不知世事險惡,需要別人保護的小妹妹,“你們的老板雇傭你們,你們沒有陽奉陰違,他叫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做什么,這非常敬業(yè)!”
不等對方臉色變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你們專業(yè)熟練。我剛剛看了,你們打架很有一套哦!有的拳法好,有的腿法好,又帥又利落!”
說真的,誰不想聽人夸啊?
尤其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的夸贊。
即便正事要緊,車外的馬仔們還是狠狠瞪著她,打算聽她夸完了,再辦正事。
“還有哦,人狠話不多!在外面混的,都要謹記這一條。你們就做得很好,不服就干,上去就是干,一句多余的廢話都沒有,這很棒哦!”她一臉認真地說道。
看著她一根根豎起手指頭,認真的樣子,像是幼兒園的小女孩在數(shù)餅干。
馬仔們?nèi)滩蛔】此樠蹘追帧?br />
本來他們跟她也沒仇,是老板叫他們抓她的。
“喂,你話說得再好聽也沒用,老板叫我們請你回去,你最好跟我們走。”之前踹車頭的那個青年說道。
怎么會沒用呢?
他們現(xiàn)在不是停手了嗎?
劍拔弩張的氣勢,一旦降溫下去,想再升上去,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嗯嗯。”韶音笑瞇瞇地點頭,看著他說道:“小哥哥,你們老板兇不兇?多大年紀?是什么人?有沒有不良癖好?你先告訴我,讓我心里有個底,好不好?”
青年皺起眉頭,本來不想跟她啰嗦,想快點帶她走人。但是,形勢如此,他看著車門前守著的煞神,又看了看煞神背后的甜美可愛小姑娘,捋了把額前的黃毛,說道:“你問那么多也沒用。老板讓你去,你跑不了。”
“我們老板五十多,沒有不良癖好,但是會弄小姑娘。”青年身后,一個馬仔插嘴道。
話落,兩道目光同時朝他瞪去。
一個是打頭的青年,另一個是鄭月松。
什么弄小姑娘?這種話,他居然敢在這么干凈單純的小姑娘面前說出口!
“他不會打人吧?”韶音好像沒聽懂一般,扒著車窗,露出憂心忡忡的神色,“雖然我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但領(lǐng)養(yǎng)我的爺爺奶奶對我很好,從小沒打過我。你們老板,他不會打人吧?”
驀地聽她說出身世,馬仔們都怔了怔。
他們雖然混,但也是有爸有媽的。雖然有人的爸媽不靠譜,但好歹還活著,頂著嘴、動個手,還能摳搜一筆錢出來。
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
馬仔們面色各異,都沒有出聲,也沒有動手。
鄭月松緊緊盯著他們,神情戒備。
直到一陣警笛聲響起——
“誰報的警?!”青年馬仔瞬間回神,惡狠狠地道。
司機立刻舉手:“是我!”
并不是他。
鄭月松早在下車的前一刻,就報了警。
但他沒有說,只是牢牢擋在車門外,防止這些人狗急跳墻。
“都干什么呢?不準動!”
警察同志很快到來,繳械,控住場面。
“他們也不容易,都是他們老板逼他們干的,警察同志不要太難為他們好不好?要為難,就為難收買他們的人吧,那才是大壞蛋!”韶音終于下了車,站在鄭月松身邊,一臉同情地看著馬仔們。
馬仔們個個黑著臉。
裝什么好人!有本事她別報警啊!
“小哥哥,你們出來后,要做個好人啊。”韶音擔憂地看著馬仔們說道。
涉嫌綁架,這些人全都要蹲一蹲的。
“要你管!”額前一撮黃毛的青年別過頭去。
其他人也不再看她。
假惺惺!
裝什么好人!
如果她是衣食無憂、無憂無慮的大小姐,他們還能呸她一口,罵她幾句。
但是,她一個沒爸沒媽,被老頭子老太婆領(lǐng)養(yǎng)的可憐女孩,讓他們有些罵不出口。
一個個被帶走了。
韶音和鄭月松也要錄口供。
之前訂的車票,只能改簽了。
從警局出來后,已經(jīng)是傍晚了,兩人打車去酒店。
鄭月松身上的傷已經(jīng)處理過,但是沒地方換衣服、洗澡,看上去有些狼狽。
“今天的事,謝謝你。”酒店走廊上,韶音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真誠地看著男人說道。
她的眼神看上去太清澈了。似乎只有真誠,沒有別的任何。
鄭月松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原以為,她此刻會有點別的情緒流露。
為什么呢?
鄭月松問自己,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客氣。”他很快回神,沖她點點頭,“好好休息。”
是他誤會了。他本以為,她通玄術(shù),那么之前的幾次偶遇,應(yīng)該猜到他身上戴了桃花符,他的桃花就是她。
現(xiàn)在看來,她好像沒注意這些。僅僅把他當成一個認識的人,朋友的哥哥。
“你等下,要洗澡嗎?”韶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需不需要幫忙?”
鄭月松一愣。
就見她連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你洗完澡,需要重新上藥,需不需要我?guī)兔Γ俊?br />
他手上破了皮,胳膊、肩背上有著大片淤青,要好好涂藥才行。
隨著她話落,兩人之間的氣溫,仿佛有些升高。
“你不該解釋的。”鄭月松想說。
然而嘴唇動了動,說出口的卻是:“不用,謝謝。”
轉(zhuǎn)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真的不用嗎?”身后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跟他妹妹是一個年紀,長得清秀靈動的小姑娘追上來,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你自己夠不著的。”
鄭月松的腳步頓住。
抿起唇,深深地看著她:“這么想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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