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血雨女魔頭8
最終, 韶音抵不過他的執意,將兩瓶碧水山莊獨家秘制的珍貴丹藥,收進了包袱中。
“少爺, 我這就走了!彼持, 站在小院門口, 向蘇玉臺辭別。
蘇玉臺滿眼不舍:“蘭音, 你保重自己!
畢竟是相處多年的人, 又有著半個師徒的情分, 想到從今往后, 兩人將天各一方, 再難見面了,蘇玉臺心中不舍極了。
少年俊秀的臉龐,盡顯真摯,看上去那么令人觸動。韶音便咬了咬唇, 亦是真摯地看著他:“少爺,你是我一輩子的恩人, 我永遠不會忘了你的恩德!
他對她好, 她對他更好。
他給予她三分,她要報答他十分。
她是如此赤誠, 坦蕩。一顆心盛滿了忠貞, 視他為神祗。
蘇玉臺如何受得住?他倘若是個真君子,此刻大概會坦然受之。但他心知肚明, 自己不是, 因此竟有些不敢直面她,視線不由得移開:“我送你!
他要送她從山莊后面的小門離開。
也就是她偷溜回來的那扇門。
一路上, 兩人靜默無言。一個低眉垂眸, 似乎沉浸在即將分別的悵然中。另一個神情恍惚, 顯然這段日子以來的變故,令他成長了許多。
蘇玉臺甚至想道,等送她離開,就把小門堵上吧。他也該長大了,不能再肆意玩耍了,這個小門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何況,愿意為他把風,跟他站在一邊,總是支持他玩鬧的少女,以后都不會在了。
“站。
“誰在那里!”
走至一半,自旁邊的僻靜院落里忽然走出幾名仆人。手持棍棒,面露兇厲之色。
蘇玉臺一怔,眉頭擰起,身形擋住了韶音,問道:“是我。你們怎在此?”
“原來是少爺!逼渲幸幻腿苏f道,對他拱了拱手,然后直起身回答道:“夫人昨日在花園看書,打了個盹兒的工夫,那本書便失竊了,喚我等搜尋!
蘇玉臺點點頭:“那你們去吧。”
幾名仆人拱手應道:“是!
即將離去時,發現他身后的韶音,頓時停下腳步:“少爺,您身后的是?”
“干什么?”蘇玉臺不悅地皺起眉頭,“這是我的人,難道你們以為她會偷盜夫人的書?”
仆人們相視幾眼,說道:“少爺,請容我們檢查一下她的包裹!
“大膽!”蘇玉臺頓時怒道,沉下臉來,冷冷看著幾人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韶音如果體貼一點,她就會主動站出來,將包裹打開,給幾個仆人看。
但她沒有。
為什么?因為她見不得人。她是被趕出去的丫鬟,又是在蘇玉臺身邊伺候許多年的老人了,山莊里的仆人們許多都認得她這張臉。
于是,她不僅沒有站出來,反而往蘇玉臺的身后躲了躲,頭埋得低低的。
落在幾個下人眼里,就變得很可疑了:“少爺,請您不要難為我們。”
他們也是奉命行事。
夫人丟了書,大發雷霆,讓他們一定要找出來。他們如果放跑了偷盜的人,以后夫人知道了,他們還怎么在山莊立足?
這就不得不說,蘇玉臺如今在山莊里,真的毫無威信。倘若換個人,譬如是莊主在這里,仆人們敢拂了他的面子嗎?那當然是不敢。
“誰在那里?”就在這時,一個冷然而威嚴的聲音響起。
正要開口的蘇玉臺,聞言頓時渾身繃緊,下意識將韶音護得更緊了,看向來人的方向:“娘。”
多么巧。
韓夫人帶著一干仆人們來了。
她掃了兒子一眼,神情淡然無情,開口道:“怎么回事?”
“沒什么。”蘇玉臺立刻說道。
韓夫人又看向他對面的仆人,其中一名仆人便道:“夫人,是這樣……”將遇到蘇玉臺,想檢查他身后姑娘的包裹,但還沒來得及的事,說了出來。
韓夫人一聽,就知道是兒子攔著,不讓人搜查。
她更知道,躲在他背后的女子是誰。
“這是哪位姑娘?”她佯作不知,淡淡問道:“怎么來我們碧水山莊做客,還偷偷摸摸的?”
偷偷摸摸幾個字,委實不好聽。
好似影射她偷東西一樣。
韶音從蘇玉臺的身后走出,垂著頭,對著韓夫人行了一禮:“夫人。”
“抬起頭來!表n夫人淡淡道。
不等韶音有所動作,蘇玉臺急了:“娘!她是蘭音!”
擔心母親挑錯兒,他率先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那天她被打得傷重,我擔心她不支,于是出去將她帶了回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我院子里養傷,F在養好一點了,我正要送她出去。”
聽到這話,韓夫人面上沒有波動,然而眼底涌出幾分怒氣。
教唆她兒子撒謊,真是好本事。
她含著薄怒的眼神,直直釘向韶音:“原來是蘭音丫頭。少爺說的,可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蘇玉臺打定主意攬到自己身上,將韶音往身后一掩,看向韓夫人道:“娘,沒事我就送她出去了。天色還早,她正好趕路。”
韓夫人頓時冷笑起來。
“急什么?”她冷聲說道,目光往身后一掃,“搜搜她身上,是不是帶了不該她帶的東西!”
蘇玉臺急了:“娘!您做什么?!”
見仆人們往這邊走來,他沖他們喝道:“誰敢靠近?”
“少爺,得罪了!逼腿藗冇仓^皮道。
一共十幾名仆人,一起圍過來,蘇玉臺只能攔得住幾個,攔不住所有人。
幾名仆人繞到他的死角,朝韶音伸手抓過來。
被韓夫人冷若寒針的視線盯著,韶音低頭縮肩,不敢反抗似的,松手任由仆人將包裹抓走。
“娘!”看見這一幕,蘇玉臺徹底怒了,臉上都漲紅了,“都是我給她的,讓她離開山莊后好生活!”
韓夫人瞥他一眼,沒說什么,只讓人打開包裹。
兩身不值錢的衣裳鞋襪,都是之前蘭音當丫鬟時穿過的。
一包銀兩,約莫二十兩左右。
兩瓶很眼熟的丹藥。
韓夫人挑了挑眉,朝兩人看去:“銀子也就罷了。這兩瓶丹藥,她下山后有何用?”
那封推薦信,被韶音帶在了身上,因為擔心會丟。
蘇玉臺猶豫一下,就沒有說出她習武的事:“外頭亂得很,她以后萬一遇到江湖中人,不小心受了傷,也好保命!
“是嗎。”韓夫人淡淡道。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這時,仆人已經將兩身衣裳鞋襪都翻撿過,甚至一件裙子還撕破了,搜查得徹徹底底。
“回夫人,沒有要找的東西!
“我聽說,蘭音丫頭很是聰慧。”韓夫人緩緩開口,目光帶著意味深長,“若是拿了秘籍,倒也不用帶在身上。說不定,用功背上一晚,就記在腦子里了!
蘇玉臺愕然:“母親,她怎么可能偷您的東西?她沒有離開過小院!”
“你又知道了?”韓夫人淡淡道,“你難道時時刻刻都守在她身邊?”
蘇玉臺頓時啞口無言。
他當然沒有時刻守著她,他還要為她打點東西。何況,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來人!”只見韓夫人面色一厲,猶若實質的冰冷目光掃過兩人,“去搜查少爺的院子,看看這丫頭把秘籍藏哪里了!”
蘇玉臺只覺離譜,憤怒地道:“娘!她沒有偷盜!”
“既然沒有偷,搜一下又如何?”韓夫人冷冷道。
蘇玉臺氣悶無比,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忍著道:“行!搜吧!你們去搜吧!”
他賭氣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搜出什么來!”
攥過韶音的手腕,跟在仆人的身后,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韶音一直低垂著頭,不言不語,好似十分害怕的樣子,倒讓韓夫人多看了她兩眼。
以韓夫人的眼力,當然看得出這丫鬟沒有絲毫心虛。所以,她是真的沒發現那本秘籍?還是說,她忍住了?
不可能。韓夫人很快想道,她如果是這樣安分、沒有野心的丫鬟,就不會哄著蘇玉臺藏她,照顧她,教她識字,還教她拳腳功夫。
很快,一行人抵達小院。
蘇玉臺松開韶音的手臂,跟韓夫人一起,站在院子里,等著搜查結果。
他揚著下巴,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直到不一會兒,仆人捧著一本書走出來:“夫人,搜到了!
“這是我的書!”蘇玉臺看見那本書,頓時驚愕無比,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我平時讀給蘭音聽,教她識字的!”
哪里是什么武功秘籍?
韓夫人看他一眼,伸出手,頓時仆人將書奉上。韓夫人打開,輕輕笑了一聲:“不愧是個聰明的丫鬟。這一招改天換日,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說著,將書合上,扔給蘇玉臺。
蘇玉臺接過,一臉不忿地打開,卻在看到上面的內容時,愕然住了:“這——”
他一頁頁翻過,全是一招一式的圖案,根本不是原來的樣子!
“少爺,這不關我的事!”站在他身上的韶音,也看到了內頁的畫面,連忙擺手,做出慌亂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她慌亂無助的眼神看著他,泫然欲泣的神情,一下子讓蘇玉臺心軟了。
“娘,這一定有誤會。”他合上書頁,轉頭看向韓夫人,神色凝重,“蘭音沒有這個膽子,我相信她!”
韓夫人冷笑一聲:“你相信她有什么用?這本書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換了封皮,你怎么解釋?”
“這……”蘇玉臺猶豫起來。
書肯定不是他拿的,也不是他換的封皮。
但蘇玉臺相信,也不會是蘭音。
那么會是誰呢?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韶音不停地擺著手,做出慌亂的樣子。
韓夫人斜過來一眼,這一眼中含了輕蔑與譏笑:“是與不是,也簡單。”她視線一掃,從身后的弟子中挑出一人,“試試她!看她會不會里面的招數!”
韶音擺手的動作頓住。
蘇玉臺看見了,不禁疑惑地看向她。
“少爺,我,我剛剛看見了。”韶音揪著手,無措極了的樣子,“剛剛,少爺翻動的時候,我看見了。”
蘇玉臺眨動眼睛,一時沒理解她的話。
“我,我看見了!鄙匾魹殡y地重復了一遍。
蘇玉臺這次懂了!
恍若一道雷光,劈進他的腦海中,他脫口道:“你看了一遍,就會了?!”
“嗯!鄙匾艉懿缓靡馑迹珔s為難地點了點頭。
蘇玉臺張大嘴巴,這下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韓夫人則是輕蔑一笑:“騙騙傻子罷了。”這天底下,哪有這種天資驚艷之輩?視線一掃,喝道:“還不快去!”
那名弟子領命,頓時上前,試起韶音的招數。
韶音立即往蘇玉臺的身后躲去:“少爺,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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