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21
聞意朗落荒而逃。
隨便找了個借口, 提前離去。
韶音一個人坐在休息區(qū),端著一盤小零食,臉上掛著興味盎然的笑意。
“他怎么跑了?”灰總詫異地問。
聞意朗究竟有沒有急事, 它比誰都清楚。
他佯裝接到的電話,是假的, 根本沒有人給他打電話。
他就是想走了。
“誰知道?”韶音挑了挑眉頭, 將咸酥的米花丟進口中,慢慢咀嚼。
灰總看著她的表情,總覺得她知道什么。
但它沒有追問。反正到最后, 它總會知道的。
“音姐, 還打球嗎?”很快,三名小帥哥走過來問道。
韶音點點頭, 放下托盤, 起身道:“來兩局!
她跟小帥哥打起球, 有說有笑,開開心心的。
另一邊, 聞意朗回到家, 臉色卻很難看。
管家看見了, 不禁問道:“先生又沒有遇見葉小姐?”
他知道聞意朗隔三差五去臺球館。
見他的臉色出奇的難看, 比以往都要難看, 便以為他又沒有遇見人,耐心終于耗盡了。
于是勸道:“葉小姐最近在忙美容店的事, 可能顧不上別的, 不如我們……”
不就是偶遇嗎?換個地方唄!
她在美容店附近出沒, 那他去美容店附近“辦事”, 不就行了?
管家盡心盡責(zé)地出著主意, 然而回應(yīng)他的, 是聞意朗看也不看他一眼。
仿佛沒聽見一般,徑直上樓去了。
“……”管家。
搖搖頭,轉(zhuǎn)身忙別的去了。
聞意朗上了樓。
回到房間里,坐在沙發(fā)上,低垂著眼睛,臉色難看得不行。
久久,一動也不動。薄唇抿著,神情復(fù)雜難辨。
轉(zhuǎn)眼,又是幾天過去。
這天中午,韶音一個人在美容店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吃飯。
吃到一半,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的來電,韶音看了一眼,想也不想就掛斷。
剛把手機放下,鈴聲又響了。一看,還是剛才的號碼。眉頭微挑,她按了接通。
“喂,你好!
片刻后,電話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聽上去十分耳熟:“是我!
“白先生?”韶音沒有裝作聽不出來,她很是驚訝地問道:“你怎么會給我打電話?”
聞意朗為什么會給她打電話?
他此刻站在窗前,明亮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照進室內(nèi),也灑落在他身上,將他映得挺拔俊朗。
一手抄著兜,精致的臉孔上,神情淡淡:“嗯!
“嗯?”韶音反問。
聞意朗的眉頭微微擰起,有點惱羞成怒。反問什么?她就不能識趣點,自己接過話嗎?
就像從前,她有那么多不正經(jīng)的騷話。比如“白先生想我啦?”“白先生害羞,不好意思說嗎?”等等。
如果她這么問了,他就可以繼續(xù)“嗯”一聲,作為回答。
偏偏她不。
“喂?”安靜數(shù)秒后,電話里響起女人疑惑的聲音,“白先生,你還在線嗎?”
聞意朗:“……嗯!
“白先生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嗎?”韶音一邊烤著肉,一邊客氣地詢問。
她客氣的態(tài)度,令聞意朗更加惱怒了。
曾經(jīng),他惱怒她的不正經(jīng)。但是現(xiàn)在,他惱怒她的過于客氣和禮貌。
因為這代表著,她已經(jīng)不被他吸引了,她甚至不想撩撥他!
“好久不見!彼従忛_口道。
韶音聽到這四個字,差點笑出聲!
哎呀!
這個嘴硬的男人!
“好久不見!彼曇衾镅诓蛔⌒σ,“白先生別來無恙?”
聞意朗聽出了她聲音里的笑意,以為她看破自己的心思,更加惱羞成怒了:“嗯!
頓了頓,他想起自己的目的,又說道:“你還好嗎?”
“好呀!鄙匾魥A起一片烤好的肉,蘸了調(diào)料,送入口中,“我在吃飯。白先生吃了嗎?”
聞意朗已經(jīng)吃過了。但他垂了垂眼,說道:“還沒有!
他以為她會問,這個時間了,他怎么還沒吃?
然而,她“哦”了一聲,卻問道:“白先生從哪里知道我的號碼?”
他們兩個沒有交換過手機號。
不是她不想,而是他一直矜傲自持,不肯跟她交換。現(xiàn)在,他怎么拿到她的手機號碼了呢?
“從臺球館!甭勔饫拭蛄嗣虼,說道。
其實不是。
“白意”就是“聞意朗”,他當(dāng)然有她的手機號碼。
“哦!鄙匾粲终f道,語氣十分自然,“那,白先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guī)兔幔俊?
他從前不肯跟她交換手機號碼,F(xiàn)在,卻從臺球館那里弄到她的手機號。
這么大費周章的,難道是有事找她幫忙?借錢?還是什么?
她透露出的意思,讓聞意朗很是不高興,整張臉上都是壓制不住的煩怒:“不是!
“咦,不是嗎?”她驚訝的口吻說道,“唔,那……難道白先生是……想我了?”
她嘻嘻笑起來,又變得不正經(jīng)的樣子:“白先生該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我了吧?”
她說得非常不正經(jīng),語氣純?nèi)皇峭嫘Φ目谖恰_@讓聞意朗接話不是,不接話也不是。
她如果早點說,他還能“嗯”一聲。
但是聊了半天,她才問出來,他如果回答“是”,顯得他非常真心實意一般。
那怎么行?!
“后天有時間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我請你吃飯?”
他沒有否認(rèn)。
不僅沒有否認(rèn),還主動請她吃飯。這跟變著法兒的承認(rèn),有什么區(qū)別?
韶音心里有了猜測,笑吟吟地道:“還說沒事。我看你就是臉皮薄。說吧,到底有什么事要我?guī)兔??
她好整以暇地烤著肉,很仗義地道:“別后天了,你現(xiàn)在就說吧。早點做完,你早點省事不是?好歹一起喝過酒,能幫的我一定不推辭!
什么啊!
聞意朗有些煩,他什么時候說有事請她幫忙了?他是請她吃飯!
吃飯!
她是聽不懂“吃飯”的意思嗎?
聞意朗不明白,從前很會順桿爬的女人,現(xiàn)在怎么了?真的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嗎?這樣一想,他心里就壓不住的煩意。
“到時候說吧!彼讨鵁┰暾f道,“后天中午,你有時間嗎?”
韶音佯裝考慮了一下,然后道:“有時間。約在哪里?”
聞意朗說了個地址。
“好,那到時見。”她道。
終于敲定。
掛斷電話后,聞意朗不禁松了口氣。
真難。他腦中劃過一個念頭,約她出來吃頓飯,居然這么難!
他想象中的,他約她吃飯,她會很高興、痛快地答應(yīng)他,根本沒有發(fā)生。
倒也不能說她推三阻四,故意擺架子,為難人。聞意朗回憶著剛剛的通話,發(fā)現(xiàn)她的態(tài)度還是很好的。只是……
聞意朗完全無法分析出,她究竟是什么性格。而這一點,無疑令人更加心煩——她很不好捉摸,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花心好色、見了帥哥就走不動路的那種人。
好在約會還是定下來了。
約會當(dāng)天,聞意朗在衣柜前足足僵立了半小時——他竟然拿不準(zhǔn)穿哪套衣服更有魅力!
這讓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還是管家上來,為他挑了一套,并鼓勵了一番,送他出門。
抵達(dá)餐廳,出現(xiàn)在韶音面前的,就是一個西裝革履、領(lǐng)帶打得整整齊齊、坐姿筆挺、五官英俊到?jīng)]朋友,幾乎閃閃發(fā)光的男人。
她眼睛一亮,幾乎是加快腳步,走到他對面坐下,笑得燦爛極了:“白先生!”
聞意朗當(dāng)然注意到她驟變的表情。心里哼了一聲,既有些不高興,又有些高興。
這個女人,看人只看臉的德行,也不是那么壞。至少,她輕而易舉地落入他的陷阱,重新被他吸引了。
“葉小姐。”他客氣地道。
“來多久啦?”韶音取了濕巾擦手,笑吟吟看著他問道。
聞意朗剛來沒多久,于是也是這么回答的:“剛到!
“那就好。”韶音頓時松了口氣,“否則,讓白先生這樣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等我,我可是會有負(fù)罪感的!
國色天香?大美人?
這不是形容女人的嗎?
聞意朗頓時有些不快。只覺得自己被她看輕了,在她眼里,他究竟算什么?
在心里狠狠扣了她十分,他淡淡道:“提前到達(dá),是一名男士的修養(yǎng)!
“白先生真的很有修養(yǎng)!”韶音朝他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比了個贊。
不多時,飯菜上來。
韶音一邊用餐,一邊跟他說話:“白先生究竟有什么事請我?guī)兔Γ俊?
聞意朗垂下眼睛,答道:“沒有事!
“沒有?”韶音驚訝道,隨即若有所思,“白先生僅僅是想請我吃飯?”
聞意朗不吭聲。
還用說嗎?她為什么非得問?聞意朗不相信,她會這么笨,連這都不懂!
韶音當(dāng)然是懂的。她笑瞇瞇的,看著他說道:“我忍不住懷疑,白先生是喜歡上我啦,在追我!
聞意朗仍然不吭聲。
低著頭,優(yōu)雅地用餐。
“那看來是我誤會了!倍⒘怂粫䞍,見他始終沒反應(yīng),韶音有些失望地說道。
重新坐好,低下頭,也專心用餐。
她不再抬頭,也不再跟他搭話?諝庖幌伦幼兊梅滞獍察o,安靜到讓人忍不住焦躁。
聞意朗用餐的動作越來越慢,看向?qū)γ娴念l率也越來越高。
漸漸的,心浮氣躁起來。
“味道怎么樣?”他試著找話題。
韶音抬起頭,客氣地道:“味道很好!
“你喜歡嗎?”他又問道,頓了頓,“你喜歡吃什么?下次我請你吃別的?”
韶音定定地看了他兩眼,隨即說出自己的喜好:“火鍋,烤肉,小龍蝦……”
她說的都是中餐。
聞意朗不由得低了低頭,看著面前的西點,嘴唇慢慢抿住了。
“我記住了!彼c點頭道。
一頓飯,算是賓主盡歡。
對韶音來說,能夠看著這樣一個大帥哥用餐,簡直是不可多得的福利,她心情特別好。
對聞意朗而言,她表現(xiàn)出對他的興趣,就說明她真的是個膚淺好色的女人,他多多少少抓住了她的一項弱點,也不算空手而歸。
接下來的幾天,聞意朗沒有打電話給她。
他不能表現(xiàn)出太上趕著。那樣會讓她覺得,他唾手可得,根本不珍惜。
饑餓營銷,是有道理的。
過了一周,他才重新給她打電話。
“明天有時間嗎?有一家點評很高的烤肉,我訂了位子,一起去吃?”
“不好意思啊!彪娫捓飩鱽砼藥е敢獾穆曇,“明天我有安排啦!
面上一怔。他眉頭皺了皺,問道:“后天呢?”
“后天也有安排啦!迸说穆曇舾忧溉涣恕
聞意朗頓時抿住了唇。
他沒有再問她,大后天是否有空。
沒必要了。
“真的不好意思啊。”她歉然地說道,“不然這樣,等過幾天我忙完了,給你打電話?”
呵。
聞意朗眼底滿是譏嘲。撒謊成性的女人,她怎么會給他打電話?
現(xiàn)在這么說,不過是借口。她就是對他沒興趣了。
只是,他很不理解,為什么會如此?她那天看到他的表現(xiàn),明明就是對他很感興趣。
她明明就很中意他的皮囊。
“好!彼f道。
女人頓時笑起來,說道:“那改天見哦!
然后掛了電話。
看著掛斷的界面,聞意朗心中一陣陣的氣惱涌上。他抿著唇,盯著手機。
心中煩悶,甚至想將手機丟出去,好像這樣,就能把那個女人丟出他的腦海,把不知所謂的煩惱丟遠(yuǎn)。
“嗡嗡!
茶幾上的手機傳來震動聲。
聞意朗將手里的小號手機收起——這是“白意”專用的手機和號碼,專門為了韶音辦的。
茶幾上的手機,是他常用的大號,屬于“聞意朗”的。他走過去,拿起來。
當(dāng)看到來電顯示,不禁一怔。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識,按了接通。
“喂!彪娫捓飩鱽砼寺唤(jīng)心,又隨心所欲的聲音,“聞意朗,你明天在家嗎,我去你那一趟!
這個聲音,他剛剛才在另外一部手機里聽到。
聞意朗不由得握了握手指,眼瞼垂下,喉頭滾了滾,聲音莫名發(fā)緊:“嗯!
“行,那我上午過去。”女人說道,不等他有什么反應(yīng),就掛了電話。
但聞意朗絲毫生氣不起來。
他心中甚至涌出了難以言說的高興。
她要來見他!
剛剛約她失敗的煩惱,這一瞬間,一掃而空。
雖然被拒絕的是“白意”,被探望的是“聞意朗”,但是他此刻分不清了。嘴角似往上揚,又似拼命往下壓,呈現(xiàn)出古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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