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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將明03


五條悟覺得那個mg研究所聽起來高檔得一愣一愣的,  實際上也不是什么正經地方。

        不然那個笨蛋腦袋里哪來那么多黃色廢料。

        一個人無縫銜接地在那扮演寂寞人妻、明媚傲嬌jk、抖s年上教師和被遺棄的犬系少女,每個人設都分得特別開。

        就……挺奇妙的。

        他本來只是想逗她玩兩句,結果對方認真得過于可愛,心想敷衍了事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便非常配合地和她聊了起來——

        “……真是令人發愁,  畢竟我也不想讓我的丈夫失去工作啊。”人妻真真子如此說道,  “不然健太在學校也會受欺負的。”

        五條悟:……………

        他挺好奇mg研究所給她灌輸的虛擬劇本里是不是混進去了奇怪的本子。

        真不挑啊這是。

        他想了想,  復制了一份富婆重金求子的廣告發過去。

        附言:“這位太太,要不要讓你的丈夫試試?畢竟他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受委屈吧?”

        喜歡ntr劇本是吧?只n一方怎么能行。

        不過說實話,真真子這家伙的戀愛力簡直低到令人發指啊,  去打攻略游戲絕對會全線be的。

        而他可是在dk時期就能把galgame打出all線的高戀商男,高下立判。

        他最多一個小時就能讓她輸到自爆。

        結果一晚上兩個人全程各說各的,  誰也沒能扭過誰。

        別提讓對方自爆了,永遠猜不到對方會用什么奇怪角度走劇本的五條悟一度想順著網線敲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

        ——首先排除人類的腦細胞組織。

        和她聊天就像在小網頁上玩益智小游戲,  動腦子的同時還得忍受旁邊熒光閃爍的廣告彈窗,  隨機生成黃色彈窗和恐怖彈窗兩種類型,  雖然無傷大雅,  但實在是精神污染。

        不過五條悟看了看記錄,  覺得還是自己占了上風——畢竟進攻方是對面,而他可是好好地防守住了,一點也沒讓她得逞。

        她的心情肯定憋悶。

        這么想著,  五條悟心情還算不錯,  盯久了對方的簡筆畫陰間頭像,他甚至連早上出任務心情時看咒靈都覺得盤靚條順的。

        直到他看見遠處揮著手蹦蹦跳跳向他跑來的少女。

        ——那時他正和“人妻”聊得有來有回。

        五條悟:……?

        真真子的手機好端端在口袋里揣著呢,  那么問題來了,  到底是誰在和他聊天?

        五條悟在一瞬間陷入懷疑。

        ……不是吧?

        他不會真的和四個ai聊了一個晚上吧?

        和ai聊倒算在能忍受的范圍內,  更糟糕的情況是,  這種戀愛聊天類賬號皮下……好像絕大多數都是男人。

        五條悟:“………”

        這手機臟了,不能要了。

        信號基站也拆了吧,傳遞過那種信息的東西已經不被允許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了。

        五條悟強忍著把手機反手丟進池塘的欲望,把它好好地塞到口袋里眼不見心不煩,抬眼又看到罪魁禍首那寫作爛漫讀作陰間的活潑笑容。

        五條悟:“……”

        笑得很好,下次不許再這么笑了。

        不過這倒讓身為最強的五條悟稍稍提起了一些警惕之心。

        真真子這家伙平時看起來一副無憂無慮草莓笨蛋的模樣,卻在意料之外的地方會變得很聰明——特指打算坑人的時候。

        比如說昨晚這一招,讓他毫無防備地被她卷了一下千層餅。

        失策失策。

        但說到底也只是個小插曲罷了,換個手機拆個基站就行。

        不過……但凡她要把聰明用在對付那群天天想法要把她捉起來處刑的爛橘子身上,估計咒術界都快被她拿下了。

        五條悟暗自嘖了一聲。

        雖然是換手機就能擺脫掉的淺淡心理陰影,但五條悟也沒有被她當面調侃的興趣,于是揚起一個自信的笑容,開口先發制人——

        “下午好啊真真子。

        “最近修養得還不錯嘛,正好有個一級咒靈事件,和老師一起出一下吧。”

        少女明顯呆住、一副被噎到了的樣子,五條悟的心情瞬間由陰轉晴。

        坐在車上前往任務地點時,五條悟稍感后悔。

        ——畢竟上次和她一起出任務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他干嘛自己給自己找不快?

        上次用咒靈血潑他一身,這次難保她又有什么奇妙的想法……就算她把咒靈捏捏然后沖他放煙花他都不會感到意外的。

        說不定這就是她心中表達喜歡的方式呢?

        上一個被她表達了仰慕之情、并奉為咒術師理想的仰木壽江,已經被她摔炮摔到精神不正常了。

        眼見任務地點就要到了,五條悟覺得還是放過自己吧。

        真沒這個必要。

        “真真子啊……”他慢吞吞開口。

        副駕駛位正拿著手機玩模擬養貓的真真子立馬轉頭,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睛卻歡快地眨了兩下:“嗯?”

        “老師剛剛收到一個消息。”他揚了揚手機,唇角微揚,完全沒有說謊的心虛,“我要臨時出個差呢,這次的任務就你一個人搞定吧。”

        話音剛落,脆弱精致瓷人偶的表情管理就崩壞了。

        大概像是那種懸疑片里,一直乖巧坐在床頭的洋娃娃,忽然歪頭咧開一個笑容。

        輔助監督在聽到他的話后,先是微微抖了一下,然后故作鎮定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側的少女,便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

        隨后便通過后視鏡瘋狂對他傳遞著祈求,滿臉都寫著“不要丟下我!!”

        “完全沒問題!交給我吧!”對此毫無察覺的少女拍了拍胸口,“對了、老師,一定要祓除嗎?我不太會祓除誒,有些咒靈撕碎了都還活蹦亂跳,搞不懂……但做成咒靈干的話會不會更可持續發展啊?”

        五條悟:……嗯,感覺很有問題。

        不敢交。

        雖然他倒是不覺得她會對無辜的輔助監督造成什么物理傷害,但最近咒術界輔助監督的辭職率實在太高了,再辭職他就沒人用了。

        還是多少在意一下輔助監督的心理狀態吧。

        他暗自嘆氣,裝模做樣地看了一眼手機后揮揮手:“沒事,出差改到明天了,先做完這個任務吧。”

        “哦。”少女的語調下沉,興致缺缺地晃晃腦袋,坐回座位繼續玩電子貓去了。

        五條悟反倒有些不樂意了,支著頭問道:“怎么,和老師一起出任務你很有意見?”

        “沒有啊。”她否認,手指在屏幕上戳來戳去,屏幕里的貓翻來滾去。

        五條悟托腮看了兩秒,沒忍住笑了兩聲。

        沒想到居然還帶點傲嬌系的屬性。

        聽到他的笑聲,少女果然關注地動了動身子,隨后輕輕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他,表情是難以解讀的古怪:“那這樣……等會兒我陪你去出差吧?五條老師。”

        五條悟:“……??”

        等等——?

        她豎起一根手指,補充強調道:“就當是感謝您之前對我的照顧,最后一次啊,扯平了。”

        五條悟:…………

        雖然但是,大可不必如此恩將仇報。

        大概是一生作惡多端,五條悟不吝以最壞的惡意揣度他人。

        他看了一眼旁邊看起來像是認真在尋找咒靈的少女,總覺得她下一秒會從哪個角落拽出個咒靈懟他眼前放煙花。

        這一行為,三分之一的幾率是故意搞他,但也有三分之二的幾率會是她天真爛漫蹦蹦跳跳地說:“哎,五條老師,快看!咒靈煙花!咒靈煙花!”

        ……噴衣服上倒無所謂,但糊一臉多少有些敗壞心情。

        鑒于天然系行為的不可控性,以及這畸形的喜歡,五條悟打算從和她保持三米安全距離開始。

        “嗯……”五條悟看著眼前為了追擊咒靈一分為二的少女,陷入沉思。

        盡管他曾經試驗過她肢體分裂的術式特性,本以為把腦袋拆下來抱著跑已經是陰間的極限,但如今一看,他的想象力還是保守了。

        不能用正常人類的思維去思考。

        她都能用有絲分裂的軀體做出無絲分裂的行為了,下一步就應該要努努力去突破一下碳基生命的生理極限吧?

        不過單從她這個二分裂行為來看,雖然結果是兩個陰間款精致美少女,但這個分裂的過程吧……

        只能說這種藝術形式對于目前的人類或許還為時尚早。

        五條悟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好像還在正常人的認知行列里,站在她旁邊,偶爾都會覺得自己的形象正常了很多。

        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也因此從“我和四個男人聊了一晚上”的不爽中走了出來。

        想到她把這種術式展開應用在網騙他上,就算是五條悟也有些百感交集——

        怎么說呢……

        說她有犯罪傾向吧,她把這么適合干壞事的能力拿來網聊;說她心地善良純潔無暇吧,她又在這四開賬號網騙人。

        五條悟揉了揉太陽穴,選擇放棄思考。

        笨蛋是會傳染的,而試圖理解一個笨蛋的思維,就是被傳染的開始。

        五條悟發現,自從放棄理解真真子的思維后,和她之間的交流就變得輕松了很多。

        「五條老師,你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這是某一天她忽然冷不丁發給他的消息。

        五條悟最開始以為她終于開始懷疑她記憶的真實性,開始探尋本我了,剛準備盡盡教師的職責,避免她在懷疑的過程中誤入歧途,結果她又來了一句——

        「這世界像是一場龐大的游戲,或許存在一種凌駕于世界規則之上的存在呢。」

        五條悟:…行吧,中二病犯了。

        于是他隨手回答道:「啊啊……居然被你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過了幾秒,她又一本正經回復道:「那是因為……我和你是同樣的存在,我能夠理解你。」

        五條悟:?

        這又是什么劇本?

        之前那個普通女子高中生劇本因為邏輯不自洽,就那么輕飄飄作廢了?

        他倒有點好奇她要拿出什么新劇本。

        比如霓虹高中生都是隱形救世主這種類型?不過“同樣的存在”什么的……他可早就過了少年漫主角的年紀啊。

        他沒急著回復,一邊聽著輔助監督匯報工作事項,一遍時不時瞥一眼手機屏幕。

        幾分鐘后,消息又彈了出來:「成為‘那樣’的存在,大概會覺得蕓蕓眾生不過如此,而人類就像渺小的一串數據,彈指間便可摧毀吧,五條老師?」

        五條悟揚眉。

        喲,幾天沒見,這么反人類了?

        早上還不是在動態里哀嚎買了一盒草莓結果就上面的大,下面的十個里面八個爛嗎?

        這是對充滿欺詐的草莓市場失望了?

        他沒忍住笑出聲,在輔助監督困惑又略帶畏懼的眼神凝視下,發送了一句:「是啊……爆裂吧現實!粉碎吧精神!放逐這個世界!」

        好幾分鐘后,她的回復才姍姍來遲,是一個無力的:「……」

        還有點羞恥心,中二得還不夠純粹啊。

        五條悟在輔助監督遞過來的文件上簽了名,內心評價道。

        幾秒后,他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他摸起手機,本以為看到的會是她的甘拜下風,結果卻發現是一句:「如果五條老師你執意如此,我會竭盡所能封印你的。」

        五條悟偏偏頭,緩緩打了個問號。

        ……哦,這下邏輯自洽了,她要當少年漫主角,所以給他按反派boss的位置上了。

        挺好的,有志向。

        但她有沒有考慮過一種可能性——少年漫主角不會和反派boss聊line?

        五條悟想了想,非常配合地回復了兩句——

        「哇哦,加油哦。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我覺得五條悟這個第四天災的思想有些危險。

        通過聊天,我驗證了我的猜想,又順帶想釣魚想看看他的觀點,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是混邪滅世派的……這和原著的走向不一樣啊。

        雖然我不是原住民,但作為可能被第四天災迫害的對象,我無法置之不理。

        ……還好我有獄門疆在手,如果五條悟哪天真的反人類了,我就反手把他關進貓包里。

        不過首先為了掌控主動權,最近實在閑到沒事干的我給自己定了兩個目標:一、找到獄門疆的“鑰匙”;第二,盡可能盯著五條悟。

        第一點不太好實現,畢竟原著里五條悟把鑰匙扔的扔毀的毀,目前可見的唯一希望就是死滅洄游里出現的術師——來棲華。但要找到一個據說蟄伏千年的術師談何容易,所以我把重點放在了第二個目標上。

        比如說現在,五條悟來京都出差,而我——公費旅游。

        夕陽西下,我和閑下來的五條悟并排坐在一條長椅上吃著冰激凌,看著來來往往普通卻鮮活的人們,我決定和五條悟這個有些混邪的第四天災談談心。

        我剛想好開頭,五條悟就先開口了:“真真子啊,其實我脾氣還挺差的喔?”

        ……這算是威脅吧?

        我斟酌了一下,昧著良心勸導道:“五條老師,其實你本身心地還挺善良的,平時為人處世也很溫柔,雖然我只能看到你的‘表象’,但我感受得出你的‘靈魂’。”

        五條悟三兩下干掉一支冰激凌,用有些微妙的神情看了我一眼,語氣輕飄地說:“我完全沒談過女朋友哦?加到我line的女性通常在十句話以內就會把我拉黑的,談戀愛的話,估計會被我氣死哦。”

        啊,他那種聊天方式,不拉黑才奇怪吧。

        不是、等等……他還挺驕傲?

        我懷疑如果他有尾巴,在說‘被我氣死哦’的時候,肯定會很愉快地晃來晃去吧。

        但我也只能繼續昧良心:“不要妄自菲薄……”

        五條悟拆開一袋棉花糖,理所當然道:“沒有啊,我是故意的。”

        我:“……”

        我真想現在折返回去把獄門疆拿出來丟他面前。

        關起來算了。

        但我還是堅定無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被無下限隔絕了):“能這么清晰地認知自己,其實五條老師你非常非常的可愛呢!”

        話說出口,我不禁悲從中來——昧良心的話說太多了,我今生看來是上不了天堂了。

        如果五條悟不改邪歸正,我下地獄都會拖著他的。

        五條悟神色從微妙變得古怪,一言不發。

        我也跟著一言不發。

        我和他并排沉默地解決了手里的零食后,五條悟才來了一句:“姑且問一句,你剛才應該不是在罵我吧?”

        我看他挺有自知之明的,一時間覺得他還有救。

        于是我點點頭,繼續造孽道:“夸人漂亮可能違心作假,但夸人可愛絕對不會。”

        五條悟抵著額角不說話了。

        幾秒后,他偏頭看向我,說道:“真真子啊,你覺得悠仁怎么樣?積極、陽光、健康,還可以隨時隨地變身中二詛咒之王哦。”

        他想了想,又打了個響指,語氣活潑起來:“還有惠!別看他平時寡言少語,在念中學的時候,誰見了都要叫一聲伏黑哥呢,現在沉淀下來,性格很沉穩靠譜的。”

        我:?

        關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什么事?

        我有點摸不清五條悟在內涵什么,只好含糊其辭道:“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的確都是好人呢……”

        五條悟嘴角抽了抽,半天蹦出幾個音:“……算了。”

        我覺得莫名其妙,但想了想我已經盡力了,實在不行也只能把五條悟關貓包了,于是也嘆了口氣:“是啊,算了。”

        回程的路上我們路過了一條夜間集市,人來人往的還挺熱鬧。

        雖然cos穿之前我和朋友也常來,但畢竟集市這種東西,不論逛多少次都會有新鮮感,于是我基本每個攤位前都想停下來看看。

        大概是因為我傍晚夸了他的緣故,五條悟脾氣和耐心都意料之外的好。

        我在攤位前逗留,他就站在一邊四處看看,完全沒有催我的意思,甚至還在我撈金魚空手而歸后,向店家買了兩條小金魚送給我。

        我決定以后多夸夸五條悟,從各個角度夸,準能把他夸成五好青年。

        不過正當我被狐貍面具吸引到目光時,就聽見身側的五條悟‘唔’了一聲,然后輕笑出聲:“詛咒師?”

        我瞬間覺得狐貍面具不過如此,轉頭看向五條悟:“嗯?詛咒師?”

        五條悟還是雙手插兜的隨意模樣,沖著一個方向揚揚下巴:“不確定,但個別木牌上或多或少都附著著些咒力……有些奇怪的咒力。”

        我順著他的指引看去,發現是一個老爺爺擺的小地攤,招牌寫的是「能看到前世記憶的神木」,而地攤上各種形狀的木牌堆積成了小山。

        “……前世記憶?”我覺得有些扯淡。

        有這種本事還能在這地方擺攤搞批發?未免也太沒格調了。

        “老爺爺,真的假的啊,前世記憶。”五條悟先一步開口,他蹲在攤位前裝模做樣地看木牌,“我看也不便宜誒?萬一看不到前世記憶要怎么辦啊。”

        老爺爺慢悠悠瞥了他的眼罩一眼,我看得出他整個人好氣極了,但是為了自己神棍的逼格還強忍著裝淡定:“木牌出手概不退換,神明庇佑,信則有、不信則無,更何況各人有各人的體質,和神木的緣分也各有不同……不得強求啊。”

        我差點沒忍住笑。

        騙術直白成這樣了,真的有人買嗎?錢多了燒的慌,傻子才買。

        五條悟點點頭:“啊,那給我來兩個吧。”

        我:“……”

        五條悟,你有錢可以送給我,錢這種東西,我不嫌多。

        我看到那老頭子嘴角都快壓抑不住笑了,他美滋滋收下錢,又壓著嗓子在那故作神叨地說:“選好后,用朱砂在其上寫上名字,徒手捏碎即可有幾率看見前世記憶。”

        ……徒手捏碎?

        我覺得這就是個大坑,徒手捏碎木頭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嗎?

        我甚至懷疑這個老頭子下一秒就會拿出健身俱樂部的宣傳單,然后告訴五條悟:“捏不碎的話先去這里辦個年卡舉個一年半載的鐵吧。”

        不過五條悟顯然不需要舉鐵就能捏碎,他招呼了我一聲,又指了指一個木牌:“真真子,送你一個,選那個,那個感覺會靈驗。”

        我想起五條悟前面說“有的木牌有咒力”,覺得他肯定是把我當小白鼠了。

        但要說我不好奇……那的確是假話。

        我想想,覺得五條悟在旁邊我應該死不了,于是沾了沾旁邊的朱砂,用毛筆在木牌上寫下了我扭曲的名字。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用毛筆,我看了看木色上歪歪扭扭的紅字,覺得寫得還挺可愛的。

        但與此同時,一種淡淡的危機感在我心頭漾過。

        我忽然反應過來——五條悟該不會是想借機殺了我吧?畢竟我可是發現了「世界的真相」,還試圖勸化他。他剛才對我那么有耐心,簡直像極了“我無所謂,反正你沒幾分鐘好活了”。

        我瞬間警惕起來,看了一眼五條悟:“老師您先。”

        五條悟手中的木牌在指間打了個轉,他點點頭,接過我手中的筆在木牌上寫下名字,語調隨意:“那我要是暈了,真真子同學可是要負責把我背回住所的哦?”

        ……可惡,五條悟居然寫了一手好毛筆字。

        我看了一眼他的木牌,又看了一眼我的木牌,瞬間覺得「五條真真子」這幾個字像螞蟻爬出來的。

        不過這叫有個人特色。

        “背就背。”我一面想著怎么練練字,一面隨口應下。

        反正就算五條悟真暈了,我把他一路拖回去他也不知道,他要是問起衣服褲子怎么爛了,我就說他暈倒時被人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

        五條悟笑盈盈看向我,語氣歡快愉悅:“那我就能放心地試一試了呢。”

        ……完蛋,五條悟肯定要裝暈坑我。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五條悟就瞬間發力捏碎了手中的木牌。

        他這干凈利索的一下倒是把神棍老爺子嚇得夠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五條悟的手,又看向阻止失敗的我,滿臉寫著“這還是人嗎??”

        我本以為五條悟會瞬間躺倒裝暈,結果他的唇線忽然扯平,我甚至能從他僅剩的半張臉上讀出“嚴肅”這一表情。

        我一時間弄不清他是真的還是裝的。

        幾秒后,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頭向我這偏了一下,似乎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蹦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真是見鬼了。”

        我:……

        你一個咒術師說出這種話像話嗎?

        “真的能看見前世記憶?”我覺得五條悟的表情不太像演出來的,于是忽略了他那句冒犯他咒術師身份的感慨,訝異詢問道。

        “估計是什么影響現實認知、胡編亂造記憶的咒術吧。”五條悟嫌棄地拍了拍手上的木屑,伸手又想拿走我手里的木牌。

        我立馬一個側身躲閃避開,手下忙用力,那枚木牌便在我手里被捏碎了。

        眼前浮現出朦朧幻覺的同時,我聽到那神棍老頭子驚呼了一聲,然后聲音顫抖地詢問道:“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五條悟說了什么,但我完全沒在意。

        我驚訝于眼前的幻覺,但仔細看了看,卻發現非常朦朧飄渺,比起什么“前世記憶”,更像是吃了毒蘑菇。

        ——因為我眼前上演的,活脫就是一個春夏秋冬的文藝風景片。

        我看見白茫茫的落雪、看見如雨般的櫻花、看見無盡頭的繽紛花田、看見檐下淅淅瀝瀝的雨落……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詭異的安定感。

        恍惚間好像還有人牽著我的手,或者偶爾摸摸我的頭。

        我緩過神來時,五條悟已經把他交給神棍老爺子的錢拿回來了,那個老爺子還在瑟瑟發抖地說著什么“再也不騙人了!再也不騙人了!我不清楚什么巫術咒術邪術的……”

        我還有點發懵。

        五條悟輕咳了一聲,從攤位里又挑出幾個木牌,語氣挺自然地說:“你看到什么了?這東西是幻覺類咒術,估計是哪個詛咒師干的。”

        我點頭認同:“看到了些花花草草的……像風景紀錄片。”

        五條悟微微愣了一下,調笑道:“小花小草那一類?哇哦、真真子同學你生成的幻覺還真是……呢。”

        他中間刻意頓了一下,還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

        我覺得五條悟咽下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詞,于是立刻反駁道:“才不是,是大片大片的花海那種哦,特別漂亮。”

        五條悟沉默了兩秒,然后輕笑出聲,將挑出的木牌塞進口袋后起身沖我勾勾手:“行了,走吧。”

        我頓時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

        “怎么?難道五條老師你只看見了小花小草就不相信別人能看見漂亮的花海?真是意料之外的小心眼呢。”我故意說。

        五條悟完全沒回頭,只是揚揚手:“啊啊是只看到了小花小草啦,別忘了你的金魚。”

        我:“……”

        好明顯的岔開話題。

        我覺得他肯定看到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幻覺,不然怎么會離經叛道地用咒術師的嘴說出“見鬼”這種話?

        他越逃避我越好奇,但撬開五條悟的嘴的確有一定難度。

        我摸摸下巴,開始思考有沒有什么“百分之百有問必答必說真話”的名臺詞,結果想了一路都沒想起來。

        果然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我頗為后悔,于是連吃了兩塊芒果切角蛋糕。

        羂索、漏瑚、花御和陀艮齊聚一堂。

        只剩下一顆腦袋的漏瑚剛噴發完一波火氣,歇斯底里地向羂索敘述了它遭遇的一切,羂索倒是沒立刻表態,端起茶喝了一口才說:“她和你說,她叫真人?”

        “對!真人!真人!”漏瑚氣急敗壞地變成了復讀機,“我居然信了!我居然信了它的鬼話!!結果它和人類是一伙的!一伙的!!”

        羂索扯扯嘴角,不置可否。

        “真人……”他的手指在杯口緩緩打轉,“真正的……人類?”

        比起那個什么「五條真真子」,的確更像是她會為自己起的名字。

        “這應該是她的真名。”羂索推測道。

        這一世的她,是通過一個「人造人」實驗體「降臨」的,在mg研究所,似乎那群實驗者并不把實驗品當作真正的人看待,固有的軀體觀念,會導致她的執念——比如,認可自己身為「人類」的身份。

        那么「真人」這個名字代表的大概率就是她的真正形態。

        羂索的指尖在杯口驀地用力,瓷杯承受不住壓力破了一個口,他的指尖被缺口劃破,血液順著白瓷內壁蜿蜒下滑。

        她對一個咒靈,交付了自己為自己起的真名,卻對他用什么「五條真真子」的假名。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她似乎有自己的謀劃與想法,而不論是他、漏瑚還是五條悟,都不過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好在,她也只是在利用五條悟。

        被陰了一次而已,他不反感這樣有野心、有謀劃的她,這一次反而讓他看清了她的價值,只不過——這次把她抓住后,他們之間建立的,便不會再是“合作”的關系了。

        而是他對她完全的榨取。

        羂索慢慢瞇起眼,看著眼前因為被利用而憤怒不已的特級咒靈,慢慢展開一個合作的微笑:“既然要合作,我們便講點規矩——”

        漏瑚冷哼一聲:“你說。”

        “她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對吧?你們擁有咒靈的力量,而我擁有龐大的詛咒師信息網絡,我們可以互相輔助。”他說,“所以,不論任何一方取得了「結果」,都要共享,不能私自處理恩怨。”

        漏瑚想說點什么,但被花御攔下了。

        羂索繼續說:“也就是說,我找到她了會通知你,你找到她了也得通知我。”

        幾秒后,漏瑚說:“好,沒問題。”

        羂索點頭:“那我們達成了「協議」,我倘若發現真人的蹤跡,必會告訴你們。”

        此乃謊言。

        他刻意回避了「束縛」的說法,還用了「真人」這一她未曾告知過他的名字。

        他還需要這三個特級咒靈幫他探查,并且正好等待漏瑚的傷養得半好,到時候先用咒靈操術收服漏瑚,再將其他兩個一一納入麾下。

        ——他和咒靈,可從來不是什么伙伴。

        漏瑚想想,也從腦袋口噴了點火表示同意,說道:“我們要是發現真人的蹤跡,肯定也會告訴你。”

        此亦乃謊言。

        它要是抓住真人那個人類的走狗、咒靈的叛徒,一定會把它打到后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再用火把它烤得灰飛煙滅。

        它看了一眼眼前的羂索,暗自冷哼一聲。

        ——除了花御和陀艮,它絕不會再信任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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