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菠在陸燃的陪同下，先回學校拿了身份證，然后去醫院。

一進醫院，菠菠的緊張感到達了頂峰，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實在受不了，不怕死地伸手抓住了陸燃的手。

“讓我牽下，等離開醫院我就松開。”

說話語氣里帶著乞求，帶著小心翼翼。

陸燃沒說話，但也算沒甩開她。

兩小年輕，一點都沒經驗，以為是直接去做檢查的地方做檢查就可以了，沒想到還要掛號。

“一看你們就是第一次來，得先掛號，讓醫生開檢查單子，你們才能做檢查。”

護士對著他們一頓說，菠菠只能連連說“好”。

陸燃看了眼樓下掛號的人，說道：“你在這里，我去掛號，身份證給我。”

菠菠有點擔憂，“你的腳……”

“身份證。”

無視了她的話，陸燃拿了她的身份證就去掛號了。

掛到號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后的事情。

陸燃把掛號單遞給了菠菠，菠菠一看。

是專家號。

做完尿檢，做血檢。

菠菠摁著手臂上的止血棉花，餓的心慌。

她平常多一頓少一頓，沒啥事，但現在……

“我餓了。”

對著旁邊的人，語氣里帶上了點她也沒察覺到的理直氣壯。

陸燃背靠著椅子，長腿交疊著。

他聽到后，頭也沒轉，伸手拉開了口袋，拿出了條巧克力。

菠菠看到后，覺得有點反胃，立馬干嘔了幾下。

這動作，無疑讓兩人又一次僵在了原地。

一分鐘后。

陸燃收回手，把巧克力塞回了口袋，起身，問道：“要吃什么。”

“南瓜粥。”

……

菠菠喝著南瓜粥，等著陸燃取報告回來。

陸燃拿著手里的條形碼，看著面前的機器。

只要掃一下這個條形碼，所有檢查報告就能打印出來了。

但他站在那里，遲遲沒有動作。

旁邊的護士看不下去了，上前拿過他手中的條形碼，對著機器的紅外線區域直接掃上去，說道：“不會弄是吧，這樣掃一下就行。”

下一秒，機器發出打印紙張的機械聲，一張張檢查報告出來了。

護士拿出檢查報告，整合整合齊，匆匆掃了幾眼，交給陸燃。

陸燃黑沉的眼眸，終是落在了這幾張紙上。

他拿起一張張看了起來，眉頭皺了皺，臉色也深暗了不少。

護士站在旁邊，觀察著這位顏值不輸偶像愛豆的男的，實在忍不住不說話：“沒事的，你們還年輕，遲早會懷上的，這才哪跟哪啊，你們是才結婚吧……”

陸燃手中報告，最后一行“檢查提示”中赫然寫著。

“未孕。”

陸燃收起單子，向護士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回去。

……

陸燃去的太久，菠菠不斷往他離開的方向望著。

終于，在人群中，看見了他走來的身影。

陸燃穿著黑色短款無帽羽絨服，下半身隨隨便便配了條黑色牛仔褲，腳上是雙高幫的白球鞋，耳朵上的銀色耳釘讓他帶了點痞味。

菠菠癡癡地看著，他，她百看不膩。

在他即將走到婦產科時，一年輕女子害羞地跑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該年輕女子邊捂著嘴說著什么，邊示意了下手中的手機。

離得遠，菠菠聽不見她說了什么，但菠菠知道，她一定是在要陸燃的聯系方式。

菠菠想到了那日在地鐵上的情形，陸燃會給她聯系方式嗎？

大概率會吧……

菠菠不想看，又忍不住不去看。

她任由自己的眼睛看向他們，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

果真如菠菠猜想的一樣，年輕女子捂著嘴，害羞地和陸燃說道：“你好，我想要個你的聯系方式，請問你方便嗎？”

陸燃面無表情。

他看見菠菠了。

聽完年輕女子的話，他拿起手中的報告單，指了指婦產科區域站著的菠菠。

沒有說什么“抱歉”、“不好意思”，就簡單地指了一下，就往菠菠走去。

年輕女子看向那邊，婦產科……

傷心欲絕，好看的男人不僅英年早婚，還英年早生娃。

她傷心地跑開了。

……

菠菠看到陸燃指了指自己，有點怔愣。

他……

陸燃回來了，把報告單遞給了她。

菠菠顧不上別的了，飛快地打開報告單。

當她看見“未孕”兩個字時，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氣，隨即泛起一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悲傷。

菠菠抬頭問道：“怎么會，那我們……”

陸燃沒說話，拿著單子往專家門診室走去。

菠菠跟上。

在門診室室，五十歲的婦產科女專家帶著老花眼鏡，看完了幾張報告，凌厲開口：“你們還是大學生吧？”

她從醫三十多年了，看到過的太多了。

女孩子的年級才22歲。

“嗯……”菠菠被問得心驚，但不能騙醫生，只能低著頭回答了。

“沒懷孕，放心吧。”女專家從老花鏡里面瞄了眼兩人。

“那為什么驗孕棒顯示兩條杠，還有……我剛剛惡心的干嘔……”菠菠不解。

女專家邊寫著病例，邊說：“你在哪里測的？在家？在外面？”

“在大學城對面商場的公共廁所……”

陸燃還站在她身后，菠菠紅著臉回答道。

“那就對了，商場里的環境，馬桶里的水很可能是被污染過的。”尤其是大學城對面，女學生不敢在宿舍里測，都偷偷跑去那。

“你剛剛干嘔，也估計是餓久了胃酸多。”女專家解釋道。

菠菠又確定了一遍，“確定沒……懷孕，是嗎？”

這回女專家沒有和菠菠說，抬頭對著后面一直沉默的男生說道。

“別顧著自己一時爽，現在讓女孩子這么擔驚受怕。還要一個人跑去商場驗孕，作孽不作孽？這次是運氣好沒有懷，要是懷了呢，你要還是不要，最后都是女孩子受苦……”

女專家年紀大了，看不得這種事情，說話的語氣有點重。

菠菠好幾次想為陸燃辯解，他一直都有做好措施的……

但無奈，女專家說話說得密，她插不上話。

而陸燃，居然好脾氣地呆在那里任由女專家說，沒有甩臉色走人。

“知道了。”

菠菠覺得……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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