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人目光全都放在了方水生的身上。
方水生這般反應，無疑是證明王炎所說的話都是對的，在幻陣之中，方水生只怕是真的當了王炎的奴才。
這種飛劍易主的事情，恐怕也真實發生過。
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瘋狂。
而若是幻陣里的事情，真的在這里發生了，那他們呢？
難道真的如王炎所說，幻陣是真實的映照，他們在幻陣里經歷的事情都要再經歷一遍不成？
“我他媽是在幻陣里是變成了狗，吃了妖獸糞便的啊！”
“還要讓我再體驗一遍不成？”
程明喉嚨滾了又滾。
他在心中不斷開口。
“殺了他！”
“一定要殺了他！”
“一定要殺了王炎，結束這一切！”
錢亮和楊向兩人也全都是在心頭開口。
“幻陣里都是假的，絕不可能再次發生！方師兄燃燒生命，實力暴漲一倍有余，而王炎不過是區區一個四星靈師，即便是沒有了七柄靈劍，要殺王炎一定也是輕而易舉的。”
“方師兄，弄死他！”
萬眾矚目之中，被心魔支配的方水生已經殺至王炎身前。
一身氣息狂暴異常，攝人無比。
他那雙血紅的雙眼之中，已經只剩下了狂暴而洶涌的殺意，心中更是只有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殺了王炎。
“殺！”
“我要殺了你！”
他如同一道電光一樣一個閃身直接來到了王炎身前，然后對著王炎一拳轟殺而去。
拳力之強勁，在空中都掀起了陣陣音爆之音。
空氣在這一拳之下都被壓縮。
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此刻的王炎竟然是不閃不避，迎著方水生燃燒生命的霸烈一拳，他單臂一伸，發絲飛揚。
一股絕對狂霸的氣勢從他身上升騰而起。
“知曉天命，還敢弒主？”
他五指猛然張開。
一個巨大的掌印瞬間出現在方水生頭頂上空，籠罩一切。
舉頭三尺有神明。
這一刻，王炎就是他頭頂的神明。
他上方的天宇，已經被王炎的意志取代，王炎就是他頭頂的天，是他不可違逆的主人。
“死！”
翻天大手印當場壓落。
宛若九天之神垂下手掌，天空在一瞬之間轟然壓落。
“嘭！”
天威降臨。
殺滅一切。
方水生如同一只螻蟻一樣被王炎一掌拍落地面，當場跪了下去。
他雙膝重重的磕在大殿之上，直接將大殿地板生生砸穿。
“噗！”
一道血箭從方水生口中猛然噴出，他一身氣息在一瞬間萎靡到了極致。
而這一刻，他眼中的瘋狂竟是有了些許消退，露出了半分清明。
但這半分清明，卻是讓他心中猛然涌起一股悲涼。
整個人在一瞬間痛苦到了極點。
他發現他竟然又跪了。
他和幻陣之中一樣，又跪在了王炎面前！
偏偏此刻他還分清楚了什么是真實和虛幻，知道之前的一切只不過是被王炎激起了心魔而已，他并不是王炎的奴才。
可他不是奴才，卻跪了！
這真相還不如不知。
“為什么幻陣中發生的一切，要真實的降臨在我身上！”
方水生悲呼一聲，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然后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靜！
場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瞳孔之中滿滿的全都是震驚之色。
死了！
方水生竟然被王炎一掌給拍死了。
那是燃燒生命，實力暴漲了一倍的方水生啊！
怎么可能就這樣被王炎一掌給拍死了？
他怎么可能這么強？
驚惶！
恐懼！
不知所措！
各種情緒在眾人心頭涌現。
而且，更讓他們在意的是方水生在死之前說的那句話。
幻陣之中發生的一切，竟然真的降臨在他身上了！
這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直接想起了在幻陣之中被王炎支配的那種無力感和恐懼感。
楊向眼中，王炎仿佛再次化作了幻陣中那個每一刻都在逼迫他的惡魔，錢亮眼里，王炎更是成為了那個一招化去他六十載苦修的惡人。
他們在幻陣中經歷的一切，再次被強行喚醒。
心中留下的心魔種子，在此刻生根發芽。
而程明更是不堪。
他此刻一張臉已經變得煞白無比。
別人只經歷了一遍，而他則是從開始到最后，一直都在，算上幻陣中的景象，他整整體會了四次被王炎支配的恐懼。
想著這四次的經歷，他的頭皮都炸開了。
尤其是幻陣之中經歷的事情，更是讓他渾身顫抖。
“我他媽早就說過不來了的啊！”
程明在心頭吶喊，已經后悔到了極點。
“丟命了！”
“這次真他媽要丟命了，說了打不過打不過，就是不聽，現在都死了，我怎么辦啊！”
他腿肚子都開始在顫抖了。
逃！
他現在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逃得越遠越好！
這樣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一遍。
王炎如今已經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魔障，是他這輩子都無法抵擋的恐怖。
他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見程明立刻就跑了，錢亮和楊向眼中懼意更甚。
兩人對視一眼，直接瘋狂逃竄。
三道遁光連片刻時間都不敢停留，不要命的往殿外激射而去。
而王炎則是沒有去追。
接連的大戰讓他消耗也是不小。
尤其是在這最后的大殿之內，鏡之森林之中，被上百具傀儡追殺，不光是消耗不小，最后破陣之時更是讓他受了些傷。
再加上殺方水生的那一掌，也是一大消耗。
若不是方水生被他幾句話勾動心魔，導致神智大亂，連最基本的防御都不會了，他殺方水生也絕不會這么簡單。
不過，經過方水生的事情之后，他對于幻陣殺傷力的認知直接上升了一個等級。
這種殺傷力是隱形的。
而且，若是論起影響力來，它比殺陣還要來得更加兇猛。
一旦在心底留下痕跡，那他的影響將是一生。
就宛若方水生一樣，幾句話，他就將對方刺激到瘋魔了，即便王炎今天沒有殺死方水生，方水生也必死無疑，他會將自己活活燒死。
而正是因為這一點的存在，王炎才沒有去將程明三人也給殺了。
對程明三人而言，王炎此刻，就是他們的夢魘，是他們心中最大的魔，是這一生都不會超越的存在。
他們三人在王炎眼中已經和螞蟻沒什么區別，碾死他們已經不會有任何感覺，只會徒增殺孽。
在整個海底宮殿中，他想殺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樂正霖。
只不過，現在還沒撞見罷了。
將心念收起，王炎沒有理會三人的逃遁，直接轉頭望向那個藏在鏡中的銀白面具。
“該看看到底這個是什么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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