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母女
在王府的花園中,尹落霞正提著水壺澆灌著眼前美艷的花朵,忽然她雙眸低垂,喃喃低語道:“這么多天了,涵兒應該該醒了啊,仙人傳法也不能這么長的時間啊。”
她話語剛落,就聽見花園外落明軒那急切,且無奈的聲音。
“哎呀,我求你了行不,我師傅才正常一些時日,你讓她自己好好待會兒行嗎?”
“不是,我都求你了,就當給我師傅一個面子如何?”
尹落霞聽聞,落明軒的話,臉瞬間黑了起來,“我什么時候不正常了?我什么時候都正常。”
“哎呦,我就差給你跪下了,你就給我師傅一個面子吧”落明軒擋在蕭小涵面前,低聲下氣的說道,
回應他落明軒的是蕭小涵的嘲諷與謾罵
“她什么時候,要面子了,一個賤人也配讓我給面子?落明軒你去問問她,她配嗎?”
花園里的尹落霞聽到,嬌軀顫抖了一下,閉上雙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注意點,她是你母親”落明軒這時語氣也變的沉了起來。
“我母親?她?”蕭小涵笑道,隨后“呸”的一聲,吐了落明軒一臉口水。
“你!”
落明軒擦了臉上的口水,臉已經徹底黑了起來,伸手一抓,一柄長劍不知從何處飛到了他的手中。
手中長劍正是從劍心冢,李素王老爺子手中取的七柄劍之一的長劍鳳凰!
“喲,長進不少啊”蕭小涵說道。
“進去,向我師傅道歉”落明軒怒聲道。
蕭小涵冷笑兩聲,仿佛她聽到了這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落明軒拔出長劍,指著蕭小涵,再次重復了一遍“進去,向我師傅道歉。”
蕭小涵這時也撥出“良人”,“我先把你打趴下,我再進去找她。”
落明軒看著眼前的蕭小涵,忽然感覺的陌生起來,仿佛不認識她,她的身上好似蓋上了一層薄紗,讓人難以變認。
“怎么?變得不一樣了”落明軒心中警惕起來。
蕭小涵語氣很是傲然:“我修為全廢,但打你……我自認為還是可以的。”
猿猴帶著眾人穿過濃霧,一座龐大的巨島顯露在了他們面前。巨島之上樹木參天,鳥獸齊鳴,山峰之上隱隱有云霧繚繞。
“好一個海外仙山啊”雷無桀贊美道。
“是啊,好一個海外仙山”唐蓮看著眼未曾在北離看到過的盛景,感慨道。
小舟靠了岸,猿猴忽然猛地對著空中尖嘯一聲。
眾人都抬起頭,只見一個白衣之人從山崖之處一躍而下,那人張開雙手,腳下步伐輕輕一點,一身白衣飛舞,只是瞬間,便穩穩地落在了他們的面前。
“好一個海外仙人,一身白袍,隨風而動,可稱絕代”唐蓮看著眼前的仙人。
白衣仙人面目極其俊美,膚如凝脂,面若白玉,若論容貌而言,就連司空千落和葉若依都無法與其相比,可細看那眉眼,卻分明是個男子。至于年齡更是難以捉摸,他的面目很年輕,可眼睛里那股深淵般的寂寥,卻像活了千百年一般。他長袖一揮,沖著眾人微微笑道:“貴客臨至,不勝榮幸。”
“蓬萊有仙,御風而行,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葉若依心中感慨道,這也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見……不第二次,見仙人了。
眾人不知該說些什么,一下子面面相覷,葉若這時忽然拱手,語氣很是恭敬道:“我等見過仙人,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就見那猿猴開心地縱身一躍,躍到了仙人的身邊。仙人撫了撫它的頭:“辛苦了,去別處玩吧。”
那猿猴叫了一聲,就跑開了。
仙人笑了笑,目光穿過眾人,望向那濃重的大霧,輕輕甩了一下衣袖,含笑道:“這么多年,來這里的人,不少,既然已經來了,那么也是一種緣分。”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中具是一驚。那片濃霧,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散去了,映在他們眼中的,是一片遼闊的大海。眾人回過神,卻見仙人已經慢慢地朝著島內行去。與之前的御風而行不一樣,這一次仙人只是一步一步緩緩走著,仿佛刻意在等他們一般。
“看來仙人也挺好的,趕緊辦完事,趕緊回咯”雷無桀喜道,跟上了仙人的步伐。
葉若依看著離開的仙人,心中涌出不安的情緒,心中總感覺離去的仙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很熟悉。
蕭瑟見葉若依的臉色,問道:“怎么了?”
葉若依凝眉凝視離去的仙人,片刻,緩緩說道:“我想起了,伯父所講的話。”
“什么話?”蕭瑟問道。
“仙分五等,鬼,人,地,神,天。”葉若依扭頭看著蕭瑟問道:“你覺的他是五等之中的什么仙?”
“不知道。”
“一會兒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司空千落也提起長槍向前走去。
蕭小涵揮了揮手中長劍,神色淡然的看著眼前,喘著粗氣,滿頭大汗,披頭散發的落明軒。
“我說過,打你,我還是可以的。”
落明軒使勁壓下微微顫抖的手,“再來。”
“不來了,我賜你一指如何?”蕭小涵淡然說道。
頓時,她白衣飄動,眼中有一抹紫氣流淌,緩緩對落明軒伸出一指。
落明軒此時也感覺到了這一指的威勢,這種威勢讓自己動彈不得,好似眼前不再是蕭小涵,而是仙人。
“落明軒,我引你去見仙人如何”蕭小涵淡然一笑。
還未等落明軒反應過來,蕭小涵身形一動,已經閃到了落明軒的面前,一指在落明軒額頭上輕輕一彈。
瞬間落明軒被彈出幾丈遠,硬硬生生的被蕭小涵的這一指,鑲嵌在了墻里。
隨即就覺得有一縷真氣隨著那一指竄入了自己的體內,像是有一堆螞蟻在體內爬動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仙人指路,指的路是天上路,落明軒我送你上路”蕭小涵身形再次一閃,又伸出一指,對準落明軒的額間刺了下去。
還沒等一指刺下,手腕就被一只手拿住了,蕭小涵抬頭一看,笑道:“我對你用如何?”隨即另一只握劍的手,向尹落霞刺去。
尹落霞遞出一掌,掌中真氣抵住了刺來的劍,祈求道:“涵兒,不要鬧了,聽娘說行嗎?”
蕭小涵冷笑兩聲,掙脫尹落霞的手,往后退了幾步,道:“鬧?你以為我和你在鬧著玩?”
“師傅”落明軒忽然出聲,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明軒”尹落霞急忙扶出墻里的落明軒,一指點在其眉心間,說道:去找若羽,不然你就成廢人了。
“是,師傅”落明軒擦了嘴角的鮮血,回道。
尹落霞看著離去的落明軒,沉默片刻,說道:“涵兒,明軒是我的徒弟,如果你想廢了我,可以直說,但他你不能。”
“可真是感人啊,尹落霞你可能覺的現在的我很陌生,但這就是重生以后得感覺。”
蕭小涵朝尹落霞殺去,沒人任何劍法,只是一劍刺去,像一指一樣,攜有浩瀚之勢。
而尹落霞沒有任何動作,看著朝自己沖來的劍。
唰。
長劍沒有刺入尹落霞的粉頸,而是指在眼前。
蕭小涵看著眼前的尹落霞,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劍怎么也下不去手,她靜靜地看著尹落霞。而尹落霞也在看著她。
半響,母女二人,沒有說話。
蕭小涵垂首,神色有些暗淡,忽然說道:“尹落霞,你知道我小時候受了多少白眼嗎?我小時候還沒遇到娘的之前,我就很想知道,我親生娘親去哪里了,是不是很快就回來了。”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她有可能不要我了……”
“涵兒,娘”尹落霞正要說什么,卻被蕭小涵打斷。
“在我七歲的時候,我知道我親生母親是你,而江湖上卻流傳著落霞仙子與無雙城主宋燕回的故事,我當時就傻了,可我并沒有沒有生氣,我心里還在想,為什么,為什么。”
說到這里,蕭小涵猛的抬頭看著尹落霞,一字一頓的說道:“為什么?江陵王府是容不下你嗎?讓你去外面找男人。”
長劍稍微用力,尹落霞那雪白的粉頸處多了一道血痕。
“告訴我,為什么?”蕭小涵咬牙說道。
“涵兒,你終于說出你藏在心里的話了”尹落霞笑中帶淚,看著蕭小涵。
“為什么?涵兒,我上過戰場,見過生死,也見過因為權利而兄弟相殘,我見太多生死了,我厭倦了。”
蕭小涵不語,尹落霞只感覺長劍的劍刃已經深入脖頸,可她沒有感覺出什么疼痛。
“你現在可以殺了我,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我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懲罰。”尹落霞閉眼說道。她靜靜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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