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題（求追讀，別養(yǎng)書）

        眾人就著酸菜鍋，喝了不少酒，一通狼吞虎咽后，胃里墊了個(gè)半飽，吃得不再那么急，話也就跟著漸漸密了起來。

        人醉見心性。

        王貴和喝酒上臉，兩碗下肚，在炕上把腿一盤，誰來也插不上嘴，凈聽他白話了。

        談及自己的“宏圖霸業(yè)”，王貴和唾沫橫飛。看那架勢，撂下碗筷就敢去打奉天，明兒出關(guān)，后天就能進(jìn)京稱帝。

        說到興起，還非要讓門外站崗的弟兄朝山里放兩槍，不為別的，就為聽個(gè)響兒！

        但這人也有三分能耐，那便是盡管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瞎吹，卻仍能被他勾住腮幫子，甚至不時(shí)捧著叫兩聲好。由此可見，他這大當(dāng)家也不白給，自有一番籠絡(luò)人心的手段。

        “海哥！”

        王貴和喝大了舌頭，一把攥住江城海的手，含混不清地說：“今天咱哥倆盡興了！老弟量小，喝到位了。有句話，我憋得難受，一直想說，要是說錯(cuò)了，你別往心里去，行不行？”

        江城海也沒少喝，但他跑酒，喝了一腦門子汗，拿手一擦，全是酒味，自然不會醉。

        “貴和，有啥話，想說就說！”

        王貴和打了一個(gè)嗝：“哥啊，要不你回來吧，別在奉天混了！你‘海老鸮’的名，在道上有一號，誰都知道伱事兒辦得利落，活兒干得干凈。可老弟說句難聽的，你江城海再牛，不也還是給周云甫跑馬嗎？”

        江城海沉默。

        其余五個(gè)弟兄互相看了看，神情被爐子的柴火映得忽明忽暗。

        王貴和借著酒勁兒，張開嘴就摟不住：“是！誰都知道，你‘海老鸮’講義氣，懂道義，是這個(gè)！可是，哥，你現(xiàn)在是悶頭凈往窄路里頭鉆。就拿長風(fēng)鏢局這事兒來說，周云甫的外甥跟何力山結(jié)下梁子，你出來平事兒。別怪老弟烏鴉嘴，你但凡有一次事兒沒辦干凈，身后就多了一頭狼啊！”

        老二李天威雖然虎，卻也不禁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這么個(gè)理兒！大哥，這話我早就想說，咱哥幾個(gè)，不能總給周云甫當(dāng)?shù)蹲影桑俊?

        “對呀！”王貴和一拍大腿，“哥，只要你回來，我王貴和這條命，還是你的！我這有二十來人，十幾條槍，加上你們弟兄幾個(gè)，三哥當(dāng)軍師，咱們在這開山立柜，另起爐灶，不愁混不起來！這幾年，遼西的杜立三狂的厲害，正好殺殺他的威風(fēng)！”

        江城海看看眾位弟兄，沉思片刻，最后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貴和，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好不容易退出來，不想再上山了。”

        “哥，什么歲數(shù)大不大的！”王貴和拿起步槍，“又不是過去，拎著大刀對砍，現(xiàn)在都看這個(gè)！這玩意兒可比鳥銃好使多了！槍在手，把式再硬，有啥用？來個(gè)娘們兒都能斃了！”

        老四金孝義是掛子行出身，一聽這話，嘴角不禁抽搐了兩下，心里不爽，卻又無法反駁，只好陰沉著臉，不聲不響。

        江城海沉吟一聲，仍然拒絕道：“老爺子對我有恩，沒他，我活不到今天，所以還是算了吧！”

        “那要不這樣，等周云甫死了以后，你再回來？反正我看那老登也沒幾年了。總之，老弟先把話撂這，只要你回來，我手上這些人，全歸你使喚，咋樣？”

        “再說吧，再說吧。”

        話已至此，當(dāng)然也就沒必要再勸了。

        爐子里的柴火突然“咔嚓”一聲響，一根老柴燒斷，屋子里頓時(shí)暗了幾分。

        原本明晃晃的光亮，漸漸變成了將熄未熄的暗紅色。

        <div  class="contentadv">        王貴和的面容有些黯淡，沉默了一會兒，又忽然大笑兩聲。

        “哈哈哈哈哈！哥！老弟也就是順嘴一說，我就這德性，喝點(diǎn)酒，這張嘴啊，就跟那老太太的棉褲腰似的，瞎雞巴說，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啊！”

        江城海拍了拍王貴和的肩膀，也笑了笑，“貴和，不用這樣。這話也就你能跟我說，這點(diǎn)好賴話都聽不出來，那我真是白活了。”

        “行！”王貴和站起身，提了提褲腰，“哥，時(shí)候也差不多了，瞅你兒子都困成啥樣了，咱們今兒就到這吧，明天再喝！”

        “啊？我沒說困啊，你們嘮你們的！”

        江小道正坐在板凳兒上聽得興起，冷不防被人提了一嘴，登時(shí)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雖然認(rèn)了江城海當(dāng)?shù)�，但�?shí)際上，爺倆兒至今也沒交過心。

        江小道對江城海知之甚少，正打算借此機(jī)會好好了解一下這座大山，自然聽得極其專注。

        可身旁的關(guān)偉立馬懟了他兩下，擠眉弄眼地說：“小道，你剛才不還說你困了么！”

        江小道會意，反應(yīng)了一下，連忙說：“啊……啊對！趕了一天的路，確實(shí)有點(diǎn)累了。王叔，真不好意思，讓你們掃興了。”

        王貴和笑著擺擺手：“沒事兒，大侄兒，在這多住兩天！改明兒有空了，叔教你打槍，咋樣？”

        “真的？”江小道一聽，頓時(shí)兩眼放光，“王叔，我可當(dāng)真了！”

        江城海也笑了笑：“兒子，回屋去吧！還跟你六叔、七叔一起睡。你今天心里估計(jì)有不少事兒，明兒一早，咱爺倆兒好好嘮嘮。”

        “走吧，小道。”關(guān)偉也跟著站起身。

        席散，眾人陸續(xù)離開房間。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江城海和王貴和兩人，似乎還有事要談。

        屋外又飄起了雪花。

        “瑞雪兆豐年啊！”關(guān)偉邊走邊感慨，“但愿今年奉天還能太平一年！”

        “應(yīng)該不會再打仗了吧。”江小道也抬頭看了看雪，呼出一口哈氣，“毛子又不是第一天來，要打早打了，何必等他們修完了鐵路再打？”

        “誰知道呢！先前是鬼子來，然后又是毛子，鬼知道會不會還有別人要來。唉，整的咱們這跟個(gè)窯子似的，誰進(jìn)來都能捅咕兩下！”

        “還不如窯子呢。”江小道嘟囔一聲。

        關(guān)偉不接茬，推開房門，沖他招了招手，“行啦！別在外頭傻站著了，好歹也是東北人，咋動不動就像沒看過雪似的！”

        江小道回過身，“嘎吱嘎吱”地踩著雪地，走到門口時(shí)，又忽然停下腳步，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關(guān)偉。

        “六叔，你才是王宅那晚的大豁牙子，對吧？”

        感謝林鵬鵬鵬鵬的打賞支持！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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