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手如風
從孫家老店回來,云飛決定繞過“天香樓”。他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再遇見那個漂亮的白衣少女,他搖著頭心里在打鼓。
豆蔻年華,情竇初開,懵懂的年紀就會有懵懂的思緒,美妙而不可阻擋的思緒,癡癡的,傻傻的,甜甜的,酸酸的,那般衫兒灑灑,那般隨心隨意,雛鶯鳴徘翠柳,乳燕沖云天際。那般的瀟灑回眸不經意的種種,卻又怎能讓人忘懷?你只能笑,開心的笑。
一片貧民的老宅間的一個狹窄的空地上圍攏了一大群人,人群中還有喝喊聲和一陣金戈交鳴的打斗聲。云飛走近人群,便聽見交頭接耳的議論。
“里面發生什么事?這么熱鬧?”
“狄侯府的小侯爺又在搶女人了!”
“搶女人有什么稀奇?又不是頭一次!——”
“侯爺府這樣的大家豪門女人有的是!還用去搶?——”
“唉!你知道個屁!搶來的女人比自己送上門兒的女人要有滋味多了——”
“什么世道?難道就沒有人管管這個活閻王?——”
“你作死呀?————”
“就是!看你是不想活了!”
“。。。。。。。。。。。。。。。。。。。。。。。。”
云飛擠進人群,但見一個藍衫少年持著劍正在和兩個人悍斗。
那兩個人云飛認識,竟是小侯爺的貼身護衛。一個叫“如意扇”花千樹,他扇內暗藏的飛針劇毒無比,令人防不勝防,是個江湖上有名的采花淫賊。另一個叫“鐵臂神杵”藍碧杰,手上的鐵杵可力擋千軍,是個心狠手辣的強盜徒。兩人都是臭名昭彰,惡貫滿盈,和小侯爺也算臭氣相投。
云飛見那藍衫少年使出的劍法似曾相識,心里一動。這不是師父教授的“追魂譜”中的劍法嗎?那少年的劍式輕靈飄逸奇詭異常,在花千樹和藍碧杰的圍攻下竟徐疾有秩不落下風。云飛暗暗叫好之間忽地便聽見一邊小侯爺獰笑。“小美人!你以為能逃出小爺的手心嗎?別傻了,快和小爺回去享福吧!”云飛遁聲望去,心頭突地亂跳。那個漂亮的白衣少女正被小侯爺的一群手下圍在中間,小侯爺色迷迷的賊眼放出狼一樣的綠光,一步步的向她逼近。奇怪的是那少女竟不知躲閃,兩眼呆呆的望著小侯爺的脖子。
那個長命玉鎖還在小侯爺的脖子上戴著——
小侯爺的手已經搭在少女的身上,她竟渾然不覺。
“這是?——這——”她纖嫩的玉手竟不由自主的向小侯爺的脖子處伸去,但還在中途便被小侯爺一指點中穴道,她“嚶”地一聲癱在小侯爺的懷里。小侯爺的笑聲更加瘋狂,同時也更加放肆的將她一下抱起像發了情的野獸大叫著:“閃開!閃開!——小爺等不及了!——小爺等不及了!”
距離太遠,云飛還沒看清情況,小侯爺已經抱著白衣少女在一群手下的維護下向街的拐角處涌去。
藍衫少年急得額頭青筋嶄露,他大聲喊著:“放了我師妹!——”
花千樹咽了口口水,奸笑道:“還是想想你自己的后路吧!”
藍碧杰冷笑一聲狠狠的道:“嘿嘿嘿!小子!你后面已經沒路了!”說罷鐵杵夾風帶雷向他當頭猛擊,藍衣少年剛一分神躲閃未及,肩頭已被鐵杵掃了一下,立時臂膀灼痛無比,驚得他一身冷汗。花千樹和藍碧杰的攻勢越來越猛,出手狠毒,招招致命,早已下了必殺之心。藍衣少年見那少女被擒,心下大急,一時心浮氣躁,章法大亂,只能咬著牙勉強支撐著抵擋對方的進攻,防御自保尚且有余,但想抽身去救人卻談何容易?
一間廢棄的民宅,空無一人。小侯爺迫不及待的踢開房門進入,白衣少女已被他放在一張破舊的床上——
一群手下也習慣的守在門外。
小侯爺喘著粗氣,不停地咽著口水。他全身是汗,于是開始脫身上的衣服。上身已經脫得赤裸只剩下一個玉鎖在胸前隨著他起伏不止的瘦腹慢慢晃動著。白衣少女的美目已經被嚇得迸出淚花,眼前的一幕當真的何其恐怖,但她沒有半分力氣反抗,只能顫著嬌軀不住的發抖——
小侯爺開始肆無忌憚的去解她的衣服——
房上的一塊瓦片掉了下來,正砸在小侯爺的頭頂。還沒等他有所反應,房頂便倏然投進一束亮光,一個人影已經破瓦而入,背后一指戳中他的“巨骨穴”,接著腿上又挨了一腳,小侯爺一個狗搶屎趴在地上。那來人抱起白衣少女縱身從破瓦洞間飛出。
等門外的手下們聽見響動破門而入時,房內除了裸著上身的小侯爺趴在地上外,哪里還有人在?
城西外,十里坡,斷柳橋邊。
小河流水,萋萋芳艷,漫草穿石,蝶花舞亂,遠山含翠,近柳濃蔭,白衣碧草,絕美凄迷,如詩如畫,如幻如煙。
白衣少女已被放在草地邊,這時身上的穴道才被解開。一個破衣爛衫的乞丐蒙著臉站在她面前。
少女站起身大眼含羞的看著他好一陣兒,突然道:“我知道你是誰?——”
那乞丐奇道:“我遮住了臉,姑娘如何能知道我是誰?”
少女笑靨羞花柔聲道:“因為你沒有遮住你的眼睛!——”
那乞丐很無奈的笑笑,將遮面的布除下。
救他的人當然是云飛,這身乞丐衣是他用干凈的好衣服從蹲在墻角的乞丐那里換來的,還外加一壇陳年“女兒紅”。因為師父讓他隱藏武功,所以他絕不能讓小侯爺的手下認出自己。
少女一見他的俊面不禁粉面又似桃花,她拱手一禮柔聲細語的說道:“多謝恩公搭救!若不是恩公及時趕來,恐怕小女子————”
云飛不好意思的笑笑:“哪里!哪里!姑娘不必掛懷。”
少女問道:“恩公一定知道那個欺負小女子的那惡棍是誰?”
云飛回道:“那人是狄侯府的小侯爺,叫狄光耀。他可是個不好惹的家伙!姑娘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狄光耀!他姓狄?”少女喃聲念道:“恐怕以后我真的要惹惹他了。”
云飛道:“他手下的高手眾多,姑娘就是想找他報仇恐怕也很難近他的身。”
少女沒有說話,她輕嘆了一聲,略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云飛見她秋波流轉,顧盼生姿,更加凄楚迷人,美艷銷魂,他心頭暗跳忙把頭低下,不敢再看她。
“你想穿著這件破衣服回家嗎?”少女掩著嘴銀鈴般笑出聲來。
云飛聽她的笑聲,看她嬌美含羞的樣子不禁心馳神搖激蕩不已,他忙紅著臉將乞丐服脫下,傻傻的笑著。
這時,突然從遠處跑來一個人,邊跑邊大聲叫道:“師妹!——你沒事吧?——”卻是那個藍衫少年擺脫了花千樹和韓碧杰的糾纏,尾隨而至。
少女喜道:“是我師哥來了!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
云飛道:“你師哥來了,那我該走了!”
“啊————”少女櫻唇微啟,欲語還休。
云飛忽道:“對了!這個賠給姑娘!”
“什么?——”少女閃著長長的睫毛,美放流波,電蕩雙眸。
云飛不敢看她,低頭道:“請姑娘張開手——”
少女伸出手,玉手纖纖,嫩若蔥筍,海棠初放,柔弱無骨。
云飛將一個小物什放在她的手心,轉身跑開。
少女拿過來一看,嬌軀不禁一顫,她險些叫出聲來。
一個草葉編的蝗蟲,翠綠綠栩栩如生。
少女不經意間美眸中已迸出淚花,她的眼前驀地浮現出一個身影。
等藍衫少年來到近前時,云飛的身影已經在柳林邊隱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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