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開學之后，每天除了訓練，余瑕大多數時間都在上課。
他的主修專業是法語，二外是英語。雖然他記性不好，但意外地對語言的記憶力還不錯。恰好mg的語言專業分數要求不高，于是他就選了法語專業。
至于法語未來的就業前景，他是一點都不擔心，反正他也不靠這個生活。
而且畢業后的工作與大學專業完全沒有聯系的情況比比皆是不是嗎？
江弋的專業是生物信息學，開設了專業英語課，跟余瑕當然不是一個老師，但他卻出現在了這里——他今天沒課，陪余瑕來的。
教室里，臺上的misswang慷慨激昂地講課，臺下的學生裝模作樣地聽課。
表面上一片和諧，暗地里各行其是。
江弋在看原版的英語學術論文，余瑕在偷著看手機。
反正就是誰也沒聽課，不過以他們的水準也不需要聽課。
與他們隔著一個過道的林嘉也在玩手機，然后在打匹配達成七連敗的戰績之后，他覺得他需要先棄游冷靜一下……
偏頭瞧見余瑕正抱著手機，他湊過去，打算看看這位大哥是不是又在開著靜音看《歌神》——一檔歌手競賽類節目。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他一度懷疑——究竟是我聾了？還是他聾了？
被這操作秀的頭皮發麻……
這次余瑕倒是沒有看《歌神》，他看的是沙雕營銷號。
然后林嘉就看見他手機屏幕上出現了這么一幕——
[生活中你所不知道的超有用小妙招。]
標粗的紅色標題。
[你知道不穿了的襪子可以用來做什么嗎？]
拿出一只破洞襪子。
[首先剪去兩頭。]
剪去頭尾。
[然后縫合一邊。]
縫合。
[往里加入茶葉，系緊開口。]
添加茶葉。
[這樣一個茶包就做好啦。]
茶包……
[是不是很實用呢，趕快分享給你的家人，讓他們也試試吧。]
林嘉：“……”他感覺他的智商有被冒犯到。
沒必要，真的，還不至于窮到那種地步。
花五毛錢買塊紗布不行嗎？�。繛槭裁匆靡m子？為了口吐芬芳嗎？！
況且為什么要做茶包，直接買一盒13塊錢25包的立頓紅茶它不香嗎？
emmm……
但這還不是最騷的，林嘉的視線移到余瑕的臉上，然后看到了更加魔幻的一幕——他一本正經，全神貫注，伴隨著時不時地點頭贊同，滿臉都是受教了的表情。
林嘉：你清醒一點，你該不會真的信了吧！
當江弋收到余瑕分享的鏈接的時候，他正好看完一段落的論文，平靜地點開鏈接，平靜地看完視頻，還有接著視頻發過來的消息——【你看這營銷號多傻逼，一點都不實用，畢竟……我哪來的那么多破襪子？】
江弋無言沉默了一會兒，最后他側頭看向坐在旁邊的人。
余瑕似有所感，抬起頭對著他清朗一笑，笑得露出了齊整的白瓷牙齒，笑得頰上的黑色小痣也生動起來。
彎彎的笑眼，明朗又漂亮。
他不是很常笑，但一笑起來就很漂亮，而直面這個狙擊人心的“傻白甜”笑容的江弋，還是維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
余瑕被看得憋不住了：“喂喂，我開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真的用襪子做茶包。”
說完，他又反應過來，鼻頭一聳，不服氣地看著他：“在你心中原來我就那么傻逼的？！”
江弋沒說話，他只是回過頭，突然深深地嘆了口氣。
余瑕：“……”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片刻后，講臺上的老師停止了說話，正在翻書，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余瑕就又湊江弋更近了點，因為怕被老師發現所以悄悄地說話：“誒，江弋，你想去看電影嗎？”
“？”
“秦慕沐，就是上次你生日見到的那個omega。她說周末想去看電影，問我們去不去�！庇噼τ行┬⌒牡貑枺霸鯓樱闳�？”
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是有些近，江弋的目光從他的鼻梁滑下去，落在湊的極近的部位，說話間氣息交融，“好。”
“那我回她了？”
“嗯�！�
余瑕剛發完消息沒多久，秦慕沐就回他說票已經訂好了。
秦慕沐：[票已經訂好咯，三張。微笑jpg]
余瑕：[你發一下收款碼吧，我把錢轉給你。]
秦慕沐：[不用啦，你幫了我那么多忙，這次也要麻煩你的，電影票也就一兩百塊錢，就當是我的感謝費吧。]
余瑕：[好吧，那謝謝了，以后請你吃飯。]
秦慕沐：［嗯嗯。］
最后對話結束在秦慕沐發過來的一個貓貓鞠躬jpg的表情包上。
上完兩節英語課后，也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
mg有五個食堂，每個食堂都有不同的菜系，滿足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對于家鄉菜的需求。而在這五個食堂中，余瑕只吃第三食堂的飯菜，其余四個他只在曾經踏足過一次。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源自他們大一開學時的那段時間，三食堂為了迎接新生，推出了余瑕最喜歡的鍋包又，其實并沒有好吃到哪兒去，但這是鍋包又啊！
誰又能拒絕鍋包又呢？！
就算后來沒有了，余瑕卻因為已經習慣了，就在三食堂定了下來，盡管三食堂的東西其實是最一言難盡的。
他一向如此，喜歡“習慣”，拒絕改變。
到了第三食堂后，照例是江弋去打飯，余瑕去占座。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他便拿出手機接著看他的“生活寶典”。
林嘉也吃第三食堂，不過他有女朋友提前下課幫忙打飯，所以進了食堂可以直接落座開吃，而他女朋友占的位置就在余瑕隔壁的隔壁桌。
然后林嘉就看見了余瑕，忍不住在吃飯的時候頻頻抬頭多瞅了幾眼。因為在見證了教室里的奇葩一幕后，他實在是很想知道這位同學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你在看誰呢？”對面的女朋友發現了他的漫不經心，回過頭去看他瞧的是哪個小妖精。
然后只看了一眼，她就一臉紅潤地轉了回來。
林嘉：……
“你知道他是誰？”林嘉問，他們英語老師從來沒有點過名、提過問，所以他一直不知道這位隔壁桌的怪同學叫什么名字。
“他是余瑕。”女朋友明顯是十分了解，“是外語系的系草。”
“還是學校游泳部的部員。”
“他旁邊那個是他的鐵哥們江弋�！�
“哦，江弋也是游泳部的。”
“同樣也是系草�！�
“他們一個abt是銀鯊，一個abt是劍齒虎�！�
“并且還都是alpha。”
“行行行，憋嗦啦。”林嘉打斷滔滔不絕的女朋友，現在他一點都不想了解了。
確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怎么，感到自卑呀？”女朋友開玩笑道，“放心，在我眼里你還是比渣男好一點的。”
嗯？渣男？這倒是闊以了解一下。
“為什么說他渣？”他從沒見過余瑕有曖昧對象，也沒見過他撩騷。
雖然他們只在英語課上有交集，但他覺得一個喜歡看沙雕營銷號還看得津津有味的人不該是個渣男——看起來不像有那個智商的樣子。
“你平時只知道玩游戲，所以不知道，我們學校其實很多人都認識他。一開始學校的表白墻上，好多都是表白他的。直到有個據說認識他高中同學的人爆料，說他以前玩的可花了，有好多beta前任，而且還劈腿家暴。”
“��？我是真看不出來。”林嘉驚訝。
“是啊，我也看不出來。他之前的風評挺好的，其實現在也挺好的。因為他上了大學之后就沒談過戀愛，跟傳言不符，那誰又知道之前那人說的有多少是真的呢？”
“不過他的前女友全是beta這點倒是真的，但這就很奇怪了，他一個alpha，找得全是beta，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況�！�
“你的意思是說，他有信息素標記障礙？”林嘉來了興趣，說一個alpha有信息素標記障礙，無疑就是在說這個人不行。
“這我哪知道？”女朋友翻了個白眼，“好了，他雖然長得帥，但人品存疑，所以你就放心吧。而且你看我對你就很放心，畢竟長得一般的人也就老實些�！�
林嘉：“……”這算是贊美嗎？
——
約好看電影的周末很快就到了，不過他們周六還要訓練，于是就只有周日一天的假期。
周日早上，余瑕被江弋叫醒，他從被窩里鉆出來，打了個哈欠。
最近天氣有些干燥，他還總是開著空調，就算屋里放了三個加濕器，余瑕胸口的皮膚還是變得通紅。
他習慣了裸/睡，這樣可以減少他皮膚的水分流失，不然他就得在之后泡一晚上的浴缸以減緩皮膚皸裂的情況。這是大多數abt為魚類的人都會面臨的問題。
從海洋走上陸地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不過余瑕的情況要好些，并不算特別嚴重。
“一會兒記得喝水。”江弋把調好的蜂蜜水放在柜子上，幫他扒了扒睡得亂糟糟的頭發。
“嗯�！庇噼﹄p眼失焦，沒什么精神的地緩緩點頭。
“要穿的衣服已經幫你找出來了�！�
“十分鐘后就出來吃早餐，聽見了嗎？”
沒聽到回應，江弋動作一頓，回頭一看，余瑕的頭都快埋進胸口了。
于是江弋右腿壓上床，伸手握住他越來越低的下巴，抬起來晃了晃。
“余小魚，起床了，要遲到了�！彼ひ魷厝�，甚至還有點甜膩，像是酒心巧克力。
余瑕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我靠，一大早的你就來惡心我�！庇噼Χ堵湟簧淼碾u皮疙瘩，從那種跟過電似的酥|麻中回神。
江弋收回手，站起身，瞬間恢復正常狀態，再次變的一本正經。
“醒了就快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余瑕洗漱完出來吃早飯，江弋見這人只套了條褲子，就問他：“怎么還沒有換衣服？”
“我不想穿那件衣服�！庇噼ψ炖锏鹬黄竞玫耐滤�，含含糊糊地說道。
江弋：“那你想穿什么？”想出來他才好去找出來。
余瑕思索了一下，目光不經意落在江弋的身上，眼睛一亮，他扯了扯他的衣袖，“你這件衣服不錯，我想穿你這件�！�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藍白細條紋襯衫，看起來很休閑。
江弋看了他一會兒，最后無奈地解開|衣扣脫給了他，遞過去：“那我穿什么。”
余瑕：“你就穿我那件，大號的，我穿比較寬松，你應該也穿的下�！�
江弋無可無不可。
余瑕換上衣服，還湊近聞了聞，開玩笑道：“你說我穿你的衣服會不會沾上你的氣味��？”
江弋裸著上半身，微微歪頭，突然變得有些不正經，他說：“那你想沾上我的氣味嗎？”
余瑕：“……”
這問題好騷他選擇閉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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