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宮前前夕
“老爺真這么跟你說的?”
江月歌執起茶盞,抬眼看著一五一十交代情況的螢螢。
“就是這些了,總之入宮后我們要處處小心,尤其是面見圣上的時候更得小心謹慎。”
江月歌有些哭笑不得,她看著一本正經的螢螢,笑道:“我記得前兩天,你不還是圣上的小迷妹嗎?怎的今日說法就變啦?”
螢螢雖聽不懂什么是“迷妹”,但從江月歌的神態和語言來看,大約是在調笑自己了。
她雙頰紅如薄櫻,佯怒嬌嗔:“小姐,這哪是一回事嘛!”
江月歌輕輕捏了捏螢螢的軟紅小臉,知道玩笑不能開得太過:
“好啦好啦你別生氣,我就隨口一說。”
螢螢低著頭,輕聲道:
“螢螢不會生小姐的氣的。而且無論是多好的人,只要有一點可能會讓小姐陷入危險,對我而言就都是潛在的壞人!”
聽了這話,江月歌心中一下子的又軟又暖,特別想一把抱住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螢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對了,老爺還說,感覺小姐昏迷一次后,再次醒來時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江月歌笑容淡去,其實心里也知道自己有點太釋放天性了,原來的江月歌是江家長女,標準的千金小姐,按照原來的性格——是應該收斂些的。
江月歌心虛掩唇:“咳咳……好吧,那我以后注意些,盡量淑女一點。”
螢螢用力搖了搖頭:
“不不不,螢螢覺得現在的小姐也很好,只是原來話太少了……反正只要是小姐,無論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一直追隨您的!”
“嗯,我相信!”
雖然和螢螢相處沒多久,但是這姑娘如此單純良善的性格,讓江月歌沒來由地想信任。
“對了,明天就是入宮的日子了,今兒個就該準備行囊了。”螢螢提醒道。
江月歌也想起來了,快進宮了,走劇情的事兒也該提上日程了。
這兩天江月歌除了忙著書坊的事,也仔細回憶了下關于穿進的這本書的大概劇情。
依稀記得寫這篇文的時候,就是因為男主的人設特別帶感,是代小鴿那段時間比較喜歡的美強慘人設。
男主在皇宮中長大,生母被人陷害早早離世,自己被皇后撫養長大,在滿是爾虞我詐的皇室里親眼目睹過父子反目、手足相殘,后來又經歷了兄弟背叛反目……經歷種種磨難,最后變成了手段狠厲、性格多疑的暴君。
直到后期有不少讀者都吐槽男主性格太像反派了,再加上后來故事情節發展到了一個死局,代小鴿實在沒思路寫不下去,干脆就直接把文坑了。
好嘛,結果一坑不要緊,這坑爹系統直接把她派過來親自發展劇情了。
按照一般穿書文的套路,應該都是男主前期沒黑化的時候,主角穿過去成為男主的人生導師,引領男主走上正道……
可再反觀自己,穿過來的時候男主就已經登基了,都經歷完人生的大起大落落落了,還當什么人生導師,能在他手下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江月歌扶額——
好吧,其實也沒那么夸張,雖然已經錯過了男主的純真小白蓮時期,但現在才只是剛登基的第三年,所以性格也不算黑得很徹底……吧。
反正可以確定的是,現在讓男主徹底黑化的很多事還沒有發生。
那就一定要把它們扼殺在搖籃里!
或許,阻止了男主黑化,就能改變劇情進展,然后就能破解原來自己寫下的死局,最后就能把這篇故事進行到最后,完成大結局——
等到那時候,也就正好完成系統任務,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江月歌托著腮,幽幽嘆了口氣——這一連串的因果環環相扣,少了哪個環節都不行,看來自己這兩天要好好計劃接下來的行動了。
螢螢正收拾著衣裳首飾,一抬頭正看見自家小姐坐在桌邊自言自語,臉上神情變幻莫測,一會兒喜上眉梢,一會兒又愁云慘淡,簡直看得她膽戰心驚,心里直發毛:
“小、小姐?您沒事兒吧?”
另一邊,丹青坊。
阿玥拿著小伙計給出的賬本,看著近兩日盈利的銀子,嘴角微揚:“那江家姑娘果然不錯,出的點子還有點用嘛!”
阿玥又往后翻了幾頁——
賺了銀子是不錯,只是這兩日加起來也才一百兩多些,距離皇兄定下的“七千兩”目標還是差了太遠。
也罷,反正馬上進了宮還有機會和那江家姑娘見面,到時候再細細商議……也不是不行。
正想著,阿福從袖子里遞給阿玥一紙信封:
“公主,魏大人來的信。”
阿玥心中一動——魏恒的回信!
她一邊小心將信藏好,一邊低聲囑咐阿福:“此事萬萬不可對人提起,尤其是我皇兄,明白嗎!”
阿福低頭領命:“屬下明白!”
阿玥把賬本合上,放到柜臺,對阿福交代:“往后幾日我在宮里,坊內事務就交由你來操辦,若有難處就派阿滿來宮中尋我。”
阿玥微微一頓,又補充道:“還有關于魏家的消息——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是,請公主放心!”
對于書坊里的事,阿玥其實并不怎么擔心,哪怕她不來,只要有那幾個伙計在,書坊就能好好運作。
最讓她擔心的,只有魏恒。
一年前魏父被謀害,至今受牽連被軟禁在魏府的魏恒,是她私下約定終身的意中人,也是她開這間書坊,和皇兄對賭提出的勝利條件——
只要她能在兩年內賺夠一萬兩,黎辰舟就能同意二人的婚事。
而阿玥開這間書坊,也不只是簡單賣書,這些伙計們不在書坊當班時,就是身手絕佳的暗探,穿上尋常布衣,四散潛入整個盛京,搜集當年魏家冤案的真相。
阿玥走進了書坊最里間的隔層,確認四下無人后才小心翼翼拿出信封,緩緩展開那一張薄薄的信紙——
“信已收到,恒在此謝過公主美意。但恒身為罪臣之子,自由已失,更遑論前途,自認無法給公主幸福,也不敢對公主有非分之想。
另,往日誓言已逝,還請公主相忘于風,再另擇良配。”
就知道還是這樣。
阿玥深吸一口氣,努力眨著眼睛,盡量不讓眼淚掉出眼眶。
膽小鬼魏恒!就知道你還是這樣!
明明之前那么溫柔,現在連文字都變得這么冷漠!
每次都是這套說辭,干脆燒了算了!
罵歸罵,可一想到這些字是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親手寫出,阿玥還是舍不得就這么燒了。
沉默良久,阿玥從身后的書架暗格取出一個精致木匣,將蓋子打開后,里面有將近數十封信件,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阿玥將手上那封信好好捋平整,再小心放進木匣,和那些信放在一起。
她堅信,自己一定會為魏家洗清冤屈,魏恒也一定會有解禁的那天。
而他們,也終會有相遇重逢之時。
皇宮內,坤行殿。
黎辰舟一目十行地掃過一張名冊,皺著眉:“所有進守硯閣修習的女子都在這里了?”
周萬福彎下腰,又對名冊掃了一眼:“沒錯,都在這里了。衣食住行也都已安排分配妥當,只等小姐們進宮受禮了。”
黎辰舟正打算合上名冊,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別人的居所都在永安宮內,怎么獨獨江月歌的居所在永安宮之外的汀蘭軒?”
一抬頭,正對上周萬福一臉諂媚“求表揚”的神情,仿佛生怕黎辰舟不知道這是他特意安排的:
“汀蘭軒離圣上寢宮最近,平時圣上從坤行殿處理完政務回寢宮的時候也能路過,小的如此安排也是為了排解圣上的相、相……”
黎辰舟一個眼刀飛過來,仿佛有如實質。
周萬福感覺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仿佛真的有把寒光凜凜的刀架了上去。
嘴里的碎碎念當即啞了聲,把“相思之苦”這幾個字生生咽了下去。
“限你今日之內把這件事安排好,別再讓朕多說一句廢話,否則就割了你的舌頭再扔進刑部大牢!”
周萬福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圣上息怒,小的知錯了,這就去安排!”
黎辰舟把名冊拍在桌子上,高聲怒斥:“滾!”
看著桌上的文書,上面是探子剛發出的信——原來盛京內除了自己,還有人在查魏家的消息。
而且根據探子提供的消息地點和時間,黎辰舟稍微一猜就知道了,肯定是黎玥云沒跑了。
娘的,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黎辰舟捏了捏眉心,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魏家的事剛過去沒多久,就釣出了徐慎這條魚。但徐慎的案子并不是全部,這只是小荷露出的尖尖角,其中牽涉到的人眾多,稍不留意就會打草驚蛇。
他當然知道魏家一案沒那么簡單,但找不到關鍵證據,絕不能輕舉妄動。
把探子的信放到火盆中,親眼看著它慢慢化為灰燼,黎辰舟才重新拿起筆,這才發現墨水干了。
“萬福!”
剛喊出聲,黎辰舟才想起來這人剛剛被自己趕出去了,無奈嘆了口氣,準備自己研墨。
不料,剛拿起墨,周萬福就出現在門口:“奴才在!”
看到黎辰舟手中的墨,周萬福立馬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圣上,這種小事哪能勞煩您,就交給奴才吧!”
黎辰舟無奈一笑,點了點頭,把墨重新放了回去。
其實周萬福除了嘴碎了些,別的都挺好的。
正想著,周萬福走上前來,把一個精致的木匣呈給黎辰舟。
黎辰舟接過來,有些疑惑:“這是要裝什么?”
周萬福訕訕一笑:“上次跟圣上說過的,當然是裝您的定情之物啊!”
于是,周萬福當天第二次被黎辰舟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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