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祁玉澤的曲樂課，臺下一眾人已經完全被祁玉澤迷住了，紛紛上臺請教“自己方才沒聽懂的部分”。

        江月歌倒還好，主要是看過的美男太多，祁玉澤這種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其實并不是江月歌喜歡的那掛。

        相比之下，江月歌更想知道今日中午的午膳還有沒有昨日那個甜湯小圓子。

        正欲喊上溫如絮回居所，卻發現溫如絮也向臺上投去目光，桌案上的東西也沒收拾——似乎還不打算走。

        江月歌舉手在溫如絮面前晃了晃：“絮絮，還不走嗎？”

        “嗯……我也想去請教夫子幾個問題……”

        溫如絮有些吞吞吐吐，形容間滿是不太正常的紅暈，這讓江月歌疑惑不解——

        不應該啊，溫如絮按設定應該是精通曲樂的吧？

        方才祁玉澤演奏的曲目也沒有特別難，只是入門級的曲子——應該是溫如絮閉著眼睛都彈的那種……

        居然還有疑問？

        江月歌順著溫如絮溫柔如水的目光遠遠一望，那盡頭正是祁玉澤言笑晏晏的模樣，這讓她登時心頭一緊。

        這什么情況？

        女主的目光為什么停留在男二身上？

        你清醒點啊喂！

        你的cp可是男主啊！

        直到吃上心心念念的午膳，江月歌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不行了，感覺這個走向有點不對勁了……女主怎么開始對男二表露好感了？

        而且按理說這時候男主應該已經出場并對女主表示欣賞了才對，怎么到現在還沒出場？

        黎辰舟究竟忙什么呢，啊？

        還要不要老婆了？

        你老婆馬上就要跟別人跑了啊啊啊！

        江月歌現在整個人都陷入到“兒子不爭氣”的憤懣之中，滿心琢磨著如何計劃讓男女主見一面，然后再推動一下劇情。

        “小姐，”螢螢走過來，拉回了江月歌飄遠的思緒：

        “方才公主那邊的人來了一趟，說讓您用完午膳去一趟丹青坊。還托人送來了出入要用的令牌。”

        說完，遞給江月歌一塊金制令牌。

        應該又是丹青坊的經營問題，上次講的那個經營計劃不知道效果怎么樣。

        江月歌應了，指尖在桌面無意識輕叩著。

        思來想去，要了解男主的情況，黎玥云無疑是目前最好的了解途徑。下午去丹青坊時，就可以找黎玥云旁敲側擊地問問。

        午時，丹青坊。

        江月歌站在門口，差點懷疑自己走錯了——

        這人聲鼎沸、摩肩接踵的地方，真的是原來那家半死不活、半天沒一個客人的丹青坊？

        江月歌又抬頭看了一眼匾額——好吧，是這里，沒走錯。

        江月歌走進來的時候，黎玥云正在賬臺看著賬本，興許是賺了不少銀子，此時嘴角笑意盈盈。

        江月歌從熙攘的人群中走過去，到了柜臺前，見黎玥云還在埋頭看著賬本，便有意玩笑，裝模作樣道：

        “老板娘，結賬！”

        “好嘞，客官您……”黎玥云一抬頭，正對上江月歌笑出來的一對小虎牙，便佯怒道：“好啊你，尋我開心是不是？”

        江月歌無辜道：“這可不怪我，店里人太多了，要是光喊老板娘你肯定聽不見！”

        黎玥云也懶得再掰扯，開門見山地說著自己的打算：

        “本來打算上午便喊你一起來，但聽聞你上午守硯閣有教習課，我便把話帶給了你的丫鬟，讓你下午來，自己直接來了書坊。”

        好嘛，還不如上午就直接把我帶走呢……

        江月歌想起自己上午在守硯閣頂撞宋學士的沖動之舉，一時有些心虛。

        黎玥云沒看到江月歌神色不虞，自顧自地說著：

        “之前你讓我在書坊做的那些準備工作我都照做了，這幾天書坊里生意果然不錯……”

        江月歌聽這話頭要轉折，連忙打斷：“不錯就不錯，別說但是！”

        黎玥云點頭答應：“好好好，不說就不說。”

        江月歌信以為真，笑著示意黎玥云繼續說下去。

        “生意是不錯，可是……離我皇兄的目標還是差了好些而且前些日子進的那些書買了之后那些客人都看膩了說要看新的我就想著怎么進新的書你看這可怎么解決？”

        江月歌努力保持微笑：

        “好么，不說但是改說可是了，還一口氣說這老些……怎么沒憋死你呢？”

        “沒憋死，你說怎么著吧。”

        黎玥云喘著氣兒，撐著桌子看著她。

        江月歌轉過身，若有所思地看著書坊中來來往往的顧客：

        “如你所說，之前的書顧客看膩了，那就說明是書坊原來進的那批書不能滿足顧客新的需求，也就是供給無法及時滿足消費者新的需要，那我們就要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創新引進新動力，發展新的消費熱點……”

        黎玥云怒目而視：“說人話！”

        江月歌笑嘻嘻：

        “很簡單啊，進新書唄。”

        黎玥云聽她說了一堆自己聽不懂的文詞兒，本以為江月歌會說出什么有見地的建議，沒想到叨咕半天最后就結論出這個，不由得賞她個失望的白眼兒：

        “這不廢話么，要能進新書我早進了，但問題是，之前丹青坊的書就已經是整個盛京收書最全的地方了，眼下去哪兒找新書去？”

        噢，也對。

        江月歌忽然想起來，自己當初要來丹青坊就是因為螢螢說這里有最全的言情話本子。

        等等，話本子？

        江月歌舉目四望，看著店里來來往往的顧客，忽然發現都是粉群羅帶的年輕姑娘，便忍不住對身邊的黎玥云道：

        “我才發現，書坊中今兒怎么這么多小姑娘？”

        黎玥云抬手一指門口的廣告木牌，解釋道：

        “因為近日書坊里進了批男風的本子，而且這些年輕姑娘都挺愛看，購滿五本還有贈品，這些姑娘大約都是來買那些男風本子的。”

        男風？這時候就有耽美了？！

        江月歌三觀重塑了。

        說著，一位姑娘拿著幾本書來了柜臺：“老板娘，結賬！”

        黎玥云在江月歌的指導下，已經學會了“微笑服務”……額好吧，雖然有時候脾氣仍有些暴躁。

        不過為了銀子，黎玥云選擇改變：

        “好的小姐，一共三錢銀子，這是您的贈品。”

        江月歌滿意地看著改變后的黎玥云，臉上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

        忽然，江月歌目光被黎玥云手上的東西吸引住了：“等會兒，怎么這么眼熟？這不是我的玉佩么？你賣書還送玉佩？不會虧死嗎？”

        黎玥云笑著送走了客人，從柜臺又拿出一枚放到江月歌手里：

        “你想多了，只是仿了個形而已，原品是我前幾日偶然看見的，樣子還不錯，就讓石匠照這個樣子做了一批模樣相似的小玩意，當賣書的贈品。

        而且這也不是玉，這只是看起來很像玉的石頭，但質地要輕上很多。這是我們黎國很常見的礦產之一，叫白石。我手上的只是普通偏下的品相，一錢銀子能買到許多，這一枚也值不了幾個錢。”

        對了，原來代小鴿是給過“白石”這個設定的，黎國國土幅員遼闊，礦產自然也少不了——這還是后來的劇情中那些鄰國聯合攻打黎國的理由之一。

        江月歌皺著眉頭，總覺得方才黎玥云說的話有哪里不對，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自己的玉佩，她又是怎么“偶然”看見的？

        “別糾結這個了，話說到底咋辦嘛，你有想法嗎？”

        黎玥云托著腮，看向江月歌道。

        江月歌一邊把玩著白石，一邊思索著：

        “其實書坊中現在這么多顧客……若是能維持成為書坊的常客，那這部分收益就相當可觀了。

        而且咱們書坊的書最好還是要新要要奇，要僅此一份，要別的地方都買不到——

        這樣不僅能維持住老顧客，還能不斷籠絡來新的客人。”

        黎玥云嘆了口氣：

        “你說的倒是輕巧，按你的說法，也就男風的話本子比較特別了……可我也沒認識幾個會寫男風話本的。

        從前丹青坊也只是回收別的書坊已經出了的本子，要說最齊全還行，要說收到最新的……卻有點難度。”

        江月歌聽到這里，似乎如夢方醒，一拍桌子：“我知道這事兒怎么解決了！”

        “怎么，”黎玥云期待地看著江月歌：“莫非你認識的有會寫男風本子的？”

        江月歌有點兒得瑟：“不光認識，而且熟得很呢！”

        黎玥云忍住一拳錘過去的沖動，沒耐心道：“別賣關子，說正經的！”

        江月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兒，對著黎玥云笑道：

        “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黎玥云好奇地瞪大眼睛：“你還會寫話本子？還是男風？”

        你問我會不會寫？

        簡直笑話！

        知道我以前干什么的么？

        不光會寫！我還坐擁上萬粉絲呢！

        要說寫話本子，尤其是寫耽美，估計這條街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口說無憑，江月歌直接拿過賬臺的紙筆，唰唰唰寫起這些天在腦中構思的腦洞來——

        高冷皇帝獨寵霸道將軍！

        清冷侍衛和他的粘人哭包皇帝！

        重婚之皇后再愛我一次！

        朕與將軍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

        黎玥云目瞪口呆：“這、這都是你想的？”

        “沒錯！”

        江月歌擱下筆，滿臉驕傲道：“皇家秘聞，而且還是男風——這個題材寫的人不多吧？”

        黎玥云：

        ”不多是不多，但你的頭夠我皇兄砍么……”

        （ps男風就是古代耽美的說法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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