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花船、月影、對酌
尹黎拉著薛戰東一路狂奔,也沒看清自己竄上去的是艘什么船。等他倆氣喘勻和了,才發覺上的是一艘花船,本想著趕快下船,結果船已經離開岸邊了。船上的老鴇滿臉喜色的迎上來說道:“二位公子,請上樓上雅間,喜歡什么樣的姑娘,老婆子我馬上領上去給公子們相看一二。”
尹黎皺著眉轉臉看向薛戰東,他帶著半張臉的狐貍面具,露出來的嘴角微微挑起,道:“既來之則安之吧。”
尹黎可是經常去群芳館的,這場面她也不是沒見識過,只是和男子一同逛花船的經歷她可是頭一回。無意間男子拉著尹黎已經上了二樓的雅間,這艘花船并不算大,估計每次也就只能接待一波客官。
帶上來的姑娘就兩個,一個會彈琵琶,一個會彈琴。尹黎特別大方的扔下一把碎銀子給老鴇,雖然碎銀子用著不是很有面子,但是架不住多啊。老鴇抓起一把銀子,一臉喜色,
趕快下樓去準備酒菜了,姑娘們的琴藝不錯。聽著悠揚婉轉的琴音,兩個人漸漸的放松的靠在榻上欣賞著窗外景色旖旎的小鏡湖。酒菜上桌,尹黎給薛三和自己斟上一杯酒。然后說道:“先喝一杯,壓壓驚。”
薛戰東端著酒杯,看著上面漂浮著幾片桂花說道:“桂香滿杯秋色弄,”
尹黎一杯已經進肚了,有些頭疼的說道:“喝酒一定要作詩么?”
薛戰東將面具解下,一雙秋水似的眸子看著尹黎。
尹黎低下頭想了一下說道:“玉液瓊漿不識景。”
“琴語琵琶爭相彈。”
“小船大船竟當先。”尹黎對完了,都沒有心情看風景了。自己這點道行,這兄弟是想看笑話么。
“小黎,你那日為何在詩會上胡亂對詩?”男子又為自己和女子斟滿酒。
“作詩也好,填詞也罷,應該是出自內心的情感抒發。最看不得那些詩會上,為了爭面子作詩的舉動了。”尹黎眼睛看向遠處高聳入云的銘缶山,說道。
“今日風輕云淡,泛舟鏡湖也是暢快。”
“你要是還想作詩,我去找筆墨,你說我來寫。”尹黎提議道,她最怕在有學問的人面前作詩了,自己平日畫畫在上面提詩都是隨感而發,刻意去作詩她可作不來。
“好。”
尹黎一個頭兩個大,這人是不是平日里學傻了,出來放松還要作詩。無奈自己提的要給他抄詩,真想一巴掌扇嘴上。
一下午薛戰東心情大好,一連作了七八首詩。尹黎也不曉得上午看見他時明明還很憂郁的一個人,怎么下午就這般開心了。尹黎的字可是外面價值千金的,抄在紙上她自己都覺得這紙扔出去就能當銀子使了。尹黎平日的酒量也就一小壺,今日不知不覺得就喝了三壺,最后頓筆的時候,字都歪了。男子心情大好,拿著一卷卷的紙,欣賞著女子的字和自己的詩。
天邊已經黑透了,繁星點點。女孩子看著有些搖晃的燭火,隨手拿著狐貍面具回頭捧著男子的臉說道:“懷兒,姨姨這次給你買了面具了,你就別老是吵著要爹爹了。你爹爹總是讓你娘親傷心,我不能、不能”薛戰東直視著尹黎的小臉,女孩眼角有淚水滑過,他看出女孩已經醉酒,平日里壓抑的傷心竟然這時候釋放了出來。女孩接著說道:“你爹爹,娶不了你娘的,與其讓你們娘兒倆以后傷心難過,還不如釜底抽薪。你別傷心,我讓子凡以后給你當爹,我這傻徒兒,人很好的,以后你就是我徒孫,來讓師爺親親。”男子正聽得入神,突然女孩抱著自己,一個香吻就印在他的額頭上了。
薛戰東從小為了家族重任,一手抓學業,一手抓功夫。二十二歲的男子從未和女子這般親近過,今日尹黎街頭抱著自己,他的心跳就難以控制了,這一下吻在額頭,卻更像是吻在他的心臟上了。他一把抱住女子腰肢,因為柔軟的觸感,使他身體有些僵硬的慢慢收緊手臂。
兩個彈琴的女子看見這兩個摟抱的男子,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薛戰東看向兩人冷冷的說了一句“出去!”兩個歌姬趕快灰溜溜的離開了房間,走的時候還將窗簾拉好了。
尹黎被抱得有些喘不上來氣,只得身體下滑坐在榻上,腦袋沉沉的,枕在男子懷中。嘴里還叨叨絮絮的說著:“東哥哥,你的身體不大好,可別勞累了。你若好生調養著,能活得比我久”
薛戰東聽到這句,本來滿眼秋水的眸子突然睜圓。他看著懷里的女孩,一把抓過她的手腕細細的摸著女孩的脈搏。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就連宮里的御醫也曾說過,若是好生調養這個身子,最多也就活個二十六歲,所以他一直沒有打算娶妻生子。今日尹黎為他診脈,他以為尹黎只是略懂皮毛所以并沒有把尹黎說的話聽進去。
半炷香后,男子嘴唇輕輕抖動,女孩的脈象顯示五臟有損,這樣的脈象是中過大毒的跡象。難怪皇家別院那次她昏睡了那么久,只是他奇怪的是這樣身體的尹黎為何平時還能生龍活虎的嬉笑玩耍。
男子將女孩抱在懷里,一手托著她的頭,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我去找靈藥治你,總會讓你活得比我久一些的。”
女孩似乎還沒有睡著鼻子里哼了一聲,聲音如蚊道:“沒用的。”
湖風夜涼,男子眼底閃現著無限的溫柔,順手扯過一張毛毯披在女孩背上。他靠著軟塌抱著女孩的手有些收緊,女孩的臉頰貼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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