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全新的可能
首爾·七星幫分部
強壯的黑衣男人們,奇異的看著自家大哥推門而入。
準確的說,他們在看大哥身后的那個漂亮女人。
微微紅腫的眼眶,也掩蓋不住她奪目耀眼的容貌。
被雨澆得濕透,又是剛剛大哭過的樣子。
本應是狼狽至極的。
但她的臉上找不到任何怯懦之情。
只有倦怠般的冷漠淡然。
哪怕踏進南韓最大的□□分部—————這樣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也是從容優(yōu)雅的。
這是骨血里流淌著的,天生的自信與驕傲。
……所以,這個女人是什么來頭?
而且,她身上那件大衣……看起來很像是自家大哥的來著。
大哥的姘///頭?
不像。
這個女人,光看著就知道就是富貴錦繡堆里養(yǎng)出來的。
都混到這個地位了,大哥沒什么好怕的。
但他也不會輕易給自己招惹麻煩。
這種看起來嬌貴易碎又不好惹的美人,大哥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不是姘///頭,那就是客人?
不過……
來□□做客的女性客人?
樣貌憨厚老實的胖男人撓了撓頭,還是選擇站了出來。
“大哥……這是……?”
崔成勛瞇了瞇眼睛。
“路上撿的。”
漂亮的女人聽到這話,一雙清泠泠的眼眸往上一抬,翻出了一個極嬌媚的白眼。
崔成勛也不惱。
他笑呵呵的引著她,就往會長專用電梯的方向走。
這點子眉眼交鋒,當然逃不過眾人的眼睛。
……從沒有哪個女人,敢對大哥這樣。
大哥也從沒有對哪個女人……這般的好脾氣。
胖男人有點著急,又不敢再追上去詢問。
這……這到底是誰啊?
…………………
把人帶進了會長室內(nèi)間的休息室,英俊的男人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洗個澡吧,再這樣要著涼。”
劉rachel看了看浴室,再看了看崔成勛,到底是沒有動作。
不合適。
今天被憤怒和悲傷沖昏了頭腦,在他面前大哭不止。
但是,崔成勛和她的交集,僅僅只有十三年前的一場算不上正經(jīng)聊天的談話。
他還了一盒巧克力,已經(jīng)算是回報。
今天披上了他的大衣,還坐在他的副駕駛跟他來到這里……
簡直,簡直就像是被什么蠱惑了似的。
出格,太過出格。
崔成勛是個陌生的男人……還是南韓最大□□的頭領(lǐng),手上不能見光的事情數(shù)都數(shù)不清。
眾多條件交織在一起,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就對了。
劉rachel又開始后悔起自己的大膽。
見她沒有動作,崔成勛輕輕笑了一聲。
他從柜子里拉了套衣服出來,自顧自出了休息室的門。
劉rachel看著門開了又合,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他這是出去了。
崔成勛給她留了獨立的空間。
……還挺紳士,這個大□□頭子。
既然她人都已經(jīng)在這里了,人家表現(xiàn)的也很坦然自若。
再躊躇猶豫,就顯得矯情了。
漂亮的女人咬了咬下唇,轉(zhuǎn)身就邁進了洗浴室。
————————
崔成勛沒去洗澡。
一來,是早些年怎樣惡劣的條件都過來了,二來是……浴室被貓占著呢。
他換了身干凈衣服,安排好了瑣碎事物,才坐進寬大的辦公桌后。
被雨浸濕的頭發(fā)也懶得再打理上去,任由它垂在了額前。
剛剛在路上,他已經(jīng)把事情聽了個大概。
雖然劉rachel哭得天昏地暗,前言不搭后語的。
但他還是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大韓民國的法律,有時候是張蒙蔽國民的廢紙。
被財閥世族掌握政務的國家,是可憐又可悲的。
金錢固然重要,但不能凌駕于律法條例之上。
否則,會壓抑出更多無法掌控的東西。
崔成勛十六歲入獄。
所以,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明白。
今時不同往日。
十三年足夠改變許多東西。
從前捆在身上的枷鎖,如今已不能再困住他。
想對他晦暗過往里的光亮做點什么,哪怕是國內(nèi)集團的領(lǐng)頭羊,也得問問他崔成勛答不答應。
市井街頭摸爬滾打出來的小子,總比世家大族更豁得出去。
只是,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護住她,也護住她最珍視的東西呢?
思來想去之間,時間過得飛快。
內(nèi)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崔成勛立時就從翻涌的思緒間回過神來。
一身雪白長裙的女孩躊躇的站在門邊。
她看起來………有點尷尬。
他看著她的不安模樣,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英俊的男人敲敲桌子:“愣著干嘛?過來坐。”
劉rachel摸了摸鼻子,破天荒的感到窘迫。
她一步一挪的邁向辦公桌前的會客椅,暗罵自己真是昏了頭。
剛剛她洗澡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敲門。
把她嚇了一大跳。
聲音響起,才知道門外是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
阿姨拿了套簇新的衣物放在浴室外,說是會長安排了人去買的。
這種恰到好處的體貼,令冷淡矜貴的女人非常不好意思。
聯(lián)想起自己剛剛哭天搶地的樣子,劉rachel越發(fā)覺得丟臉。
真是,太丟人了……
崔成勛的目光,則落在了她纖細雪白的小腿上。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瘦……衣服買大了啊。”
劉rachel已經(jīng)坐在了會客椅上。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訕訕的說:“有的穿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他笑了笑,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
見他沒有取笑自己的意思,劉rachel越來越覺得無地自容。
她挺直了脊梁,嚴肅道:“車子的維修費用我會賠給你的。”
……她身上的雨水,把崔成勛的一整套真皮座椅浸了個透。
“不必了……日行一善,就當給我自己積德了。”
俊美的男人往身后的辦公椅里一倒,朝她擺了擺手,算作拒絕。
劉rachel忍了又忍,還是覺得他在胡扯。
□□的大頭目……積德?
狗叫都比這可信些。
不過,趙明秀說他賺得不算少。
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jié),也沒什么意思。
見這個漂亮的洋娃娃神色古怪,崔成勛心里好笑。
他又敲了敲桌子。
“你好像每次都有問題要問我。”
劉rachel知道,這是被他看穿了心思。
她也不再隱瞞。
落落大方,才是談話的最佳表現(xiàn)。
“為什么對我這么……寬和?”
劉rachel絞盡腦汁,才想出這個形容詞。
其實,他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了。
但是,溫柔這個詞匯,和這種游走在法律邊緣的家伙,一般是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的。
崔成勛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就隨便應了句搪塞過去。
“做事要有始有終,我撿都撿了,總不能半路一腳把你踹下去吧?真踹下去了……估計明天整個首爾都得被你的淚水淹沒。”
這意思就是……他好人做到底而已。
……剛剛沒有取笑她,原來是沒來得及開口。
言畢,他還補了一句:“難不成你喜歡粗暴點的男人?”
劉rachel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暫時忘卻了自己那檔子亂七八糟的事情。
怎么辦,真是生氣呢……
見她漂亮的小臉上隱隱浮現(xiàn)出一絲怒氣,崔成勛突然來了逗弄她的興致。
“你非要和我算得這么清楚嗎,大小姐?”男人頗為惡劣的揚起了眉毛:“是你要跟著我回來的,你以前就跟過我一次。”
劉rachel微微張大了嘴巴,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英俊至極的家伙。
到底是自己理虧,劉rachel咽下了這口氣。
“你以前還蹲在我身邊安慰我呢,還把整盒巧克力都塞進我懷里。”
崔成勛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是不是以前就覺得老子長得很帥?”
劉rachel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更生氣了。
果然是□□頭子。
紳士個屁……
這次她沒能忍住。
她定定的看著這個打趣她的□□老大,語帶譏諷:“你知道,我以前是憐憫你。我現(xiàn)在也知道了,你今天是可憐我。”
話音剛落,就見崔成勛收了調(diào)笑的神色。
“憐憫卻不記得,還不如不憐憫。”
他這么一說,劉rachel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的氣勢一下軟了下去。
“我已經(jīng)想起來了……上次我看見你哭,這次你看見我哭,也算扯平了。”
崔成勛看著她歉意的樣子,莫名其妙就走了神。
剛從號子里出來的時候,他對女人算得上是來者不拒。
發(fā)\\泄\\\\欲望而已,談不上任何情意。
胡鬧了一陣子,到底是覺得,玩女人沒什么意思。
為財為色為權(quán),反正都不是沖他這個人來的。
曲意奉承的諂媚嘴臉,看得多了,反胃都來不及。
沒意思。
浮浮沉沉間,見慣世上波云詭譎,才知道真心可貴。
可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怎么配得上誰去真心對待。
唯一愛他的母親,早就死在那個混亂的傍晚了。
他獨身一人活在世間,也算沒什么牽掛。
遇不見真誠相待的人就拉倒,反正他也不在乎了。
對崔成勛來說,女人只是發(fā)\\\泄\\\\需求的東西,誰都一樣。
其實,也不算沒被人真誠對待過。
比如,他總是想到那方雪白干凈的帕子。
可惜了。
因為價值昂貴,連帶著那盒巧克力,都被已經(jīng)記不清面孔的獄警,私自吞下了。
本來是沒這方面想法的……
但這個天使般的小妹妹,真的很難讓人不起覬覦之心啊……
完全是他心儀的類型,哪方面都是。
尤其是她的眼睛,像貓兒一樣尾部微微上翹。
盈盈秋水一般,清泠明澈。
現(xiàn)在帶著點歉疚的神色看著他,真是……令他感到迷蒙。
雖然帝國集團骯臟齷齪,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很有眼光。
“扯不平。”
崔成勛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怎么能扯平?
扯不平。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給予了他什么。
劉rachel以為,他是在譏諷自己剛剛以淚洗面的樣子,就沒有作聲。
空氣靜默了半響,崔成勛才低聲咳了咳。
他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預備……怎么應付這檔子事?”
劉rachel愣了愣,隨即說了實話。
“暫時沒有想到。所以,你有什么好方法嗎?”
她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tài)。
崔成勛卻因著剛剛的走神,而聯(lián)想到了一個奇異的可能。
…………………一個,全新的可能。
“既然都到逼婚這份兒上了,你就沒想過換個人嫁嗎?”男人抬起了半邊眉毛:“就嫁個讓他們不能輕易拿捏的人物。”
劉rachel倒是沒想到這些。
她光顧著抉擇到底是先訂婚穩(wěn)住局勢慢慢來,還是干脆魚死網(wǎng)破。
既然帝國集團不要臉面,那就誰也別想好過了。
被崔成勛這么一說,劉rachel才反應過來還能這么干。
但好男人在圈子里是搶手貨。
能和帝國集團叫板的,好像早就被預定完了。
漂亮的女人想了半天,才勉強想到一個人選。
“孝信哥哥還沒有婚約。”
劉rachel越想越開心,忍不住拍了桌子。
崔成勛的眼皮跳了跳。
她興高采烈的說了下去。
“正好是檢察總長的獨生兒子!”劉rachel笑了起來:“太好了……”
崔成勛嗤笑一聲。
怎么辦,事情變得有意思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個高興的女人,不緊不慢潑了一盆冷水給她。
“李孝信是嗎?”
劉rachel點了點頭,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開心。
見她如此,他摸了摸眉毛。
“李檢察總長的兒子,已經(jīng)在和gk集團的安智星小姐私下議婚了。而且,你能保證李孝信一定會娶你嗎?”
劉rachel剛剛飛揚起的心情,一下就跌到了谷底。
……要這么說的話,那可就沒什么合適的人選了。
是她又在犯昏了。
帝國集團枝繁葉茂,既然已經(jīng)如此行事,必定是有了十分的把握,讓她不能求助于人。
這個節(jié)骨眼上……誰敢和帝國集團正面交鋒,公然叫板?
見她苦惱的趴在了桌上,崔成勛也順著趴在了桌上。
他來了這么一句。
“你覺得我怎么樣?”
既是試探,也是問詢。
劉rachel匪夷所思的抬起臉,看著趴在她對面的男人。
?????啥
而崔成勛笑瞇瞇的,狹長的眸子里全是明晃晃的笑意。
崔成勛……你卑劣。
他聽見自己的良心在瘋狂叫囂著。
我就是卑劣,又怎么樣?
崔成勛譏諷的想。
誰說最嬌貴美麗的明珠,不能呆在他的身邊?
世上沒有這般的規(guī)矩。
就像那張帕子,他偏要沾染。
他就是要這朵嬌艷動人的花朵,綻放在他的懷抱里。
去他媽的趁人之危。
他本來就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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