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綁架
一輛大紅色的panamera,飛速行駛在首爾市區的主干道上。
流線型的車體破開空氣,帶著耀目的流光一閃而逝。
車載音響放著的交響曲熱烈而奔放。
漂亮嬌美的洋娃娃隨著旋律輕輕哼著。
她瞥了一眼副駕駛上的紙盒,心情好的不像話。
今天是某個大□□頭子的三十歲生日。
……她終于趕在這個狗男人生日之前,做出了媽媽味道的米糕。
崔成勛不會感動的哭出聲音吧?
嬌小的貓貓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想到那幅畫面,她沒忍住扶著方向盤笑出了聲。
夜色漸漸深沉了下去。
好像要遲到了。
劉rachel記起這邊有一條近路,可以更快速的到達目的地。
方向盤打了個轉。
漂亮囂張的跑車減緩速度,慢慢駛入了背街的小巷。
……………………
七星幫·首爾分部
英俊的男人百無聊賴的仰躺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嘴里的雪茄。
他轉了轉手里的打火機。
機體精致的銀質雕花,已經被他手心的溫度暖熱了。
崔成勛不是很高興。
他摸起手機,又給自己的小妻子撥去了電話。
漫長的等待之后,話筒里不出意外的又傳來了忙音。
這是做什么呢?
居然敢在這種大日子里遲到……
簡直是只混賬貓貓。
他的生日不算什么,他在乎的是其他的東西。
……今晚該怎么拆開這個珍貴無比的禮物呢?
一會兒等她到了,一定要多親幾口懲罰一下。
沒等這個俊美的男人胡思亂想多久,會長室的門就被人“嘭”的一聲撞開了。
腳步聲又重又急。
不是自家寶貝的小腳丫子,踩在地上能發出來的響動。
崔成勛轉頭去看內室的入口處,文勝賢胖胖的身子就撲了進來。
他扶著內室的擺件喘著粗氣,因為暫時說不出話而急得面紅耳赤。
這個長相憨厚老實的胖男人城府極深,對外總是樂呵呵的模樣。
崔成勛甚少見到他這般失態,皺著眉頭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文勝賢急得半死,一路小跑到沙發旁邊。
他剛張開嘴,聞到內室雪茄的香氣后,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蠢貨。
英俊的男人嫌棄極了,拿起茶壺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你這副樣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幫派要完蛋了……堂堂七星幫會長的左膀右臂居然這么沉不住氣。”
文勝賢連連擺手,咳嗽著把手里一個扁扁的紙盒放在了桌子上。
紙盒很臟,上面還帶著幾個凌亂的腳印。
依稀能看出它原本的精致外表。
像是被人用力踩扁了。
崔成勛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這是什么,他的手機就叮鈴鈴的響了。
——————是劉rachel打來的。
自家老婆終于肯回電話了。
他笑瞇瞇的按下了接聽鍵。
“生日快樂,崔會長。”
就像是粗糲的石子重重劃過玻璃。
這個聲音粗嘎至極,難聽又刺耳。
崔成勛渾身一凜。
燃燒著的雪茄從修長的手指間掉在了地上,把造價不菲的地毯灼燒出了一個丑陋的洞眼。
有絲絲寒意從腳底蔓延開來,漸漸蜿蜒向上,爬滿了整個心口。
對面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這種賤民為什么能這么幸福啊?”
……嗓音意外的耳熟。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臟臟的紙盒上,腦海里飛速尋找著這個聲音的主人。
他的仇家,早就被他殺光了。
他不是什么好東西。
自身的經歷,也讓他明白斬草除根的重要性。
哪怕一點點余孽都沒留。
混到如今這個地位,也沒什么人會不知死活的敢去動他的妻子。
后果太慘烈,沒人敢冒這個風險。
更不要說劉rachel本身就貴不可言的身份。
除非是抱著同歸于盡,不計后果的決心。
……會是誰?
“禮物收到了嗎?”
聞言,崔成勛伸手打開了紙盒。
看清楚里面的物什之后,他周身的氣息徒然一變。
潔白的米糕,被腳踐踏成了一灘泥濘的漿糊。
混著桂花蜜醬和灰塵,臟污的幾乎像是下水道里的爛泥。
“真傻啊,居然一個人大晚上敢開車往小巷子里拐……我們的大小姐……盯了她好一陣子了,終于找到機會下手了。”
空氣中彌漫著可怕的靜默。
文勝賢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擺子。
跟了崔成勛太久,自家大哥早年是個什么樣子,他比誰都清楚。
崔成勛并不看重人命,只按照自己的那套規則活著。
那一套標準,應該是骨血里就流淌著的殺伐果斷,混合著自己的經歷而創造出來的。
嗜血又狠毒,暴虐無道。
相貌超群,卻可怖至極。
天生的錚錚傲骨,撐起了整個人。
二十出頭的時候,隨便站在路邊,就能把稚齡的孩子們嚇得大哭不止。
他不怕任何人任何事。
沒有任何軟肋,所以從不在意報應。
經過歲月的沖刷,時間讓這個英朗俊美的玉面修羅溫和了不少。
那些鋒利的棱角,也漸漸被那位漂亮的像洋娃娃一般的大嫂軟化完了。
這幅惡鬼一般的畫面,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看到過了……
“我派出去的人砸了擋風玻璃把她拽出來的……真可憐啊,身上被玻璃碎片劃得全是血……現在被綁在樹上,站都站不起來了……你說她怎么會這么慘啊?”
隨著他開口說出的字句增多,崔成勛也在腦海中找到了聲音的主人。
他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朝文勝賢做了個手勢。
“胳膊被治好了嗎?”英俊的男人按下了電梯按鈕。
對面的家伙顯然被戳到了痛處,一時之間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崔成勛瞇起了狹長的眼睛。
憤怒到了極點,反而化作了冰冷的笑意。
他陰鷙的低聲笑道:“……你他媽等著死吧。”
高大的男人覺得,自己已經控制不住心頭蟄伏著的那頭猛獸了。
太久沒有撕碎過什么東西了。
他都快忘了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不加掩飾的嘲諷之聲。
“在那之前,我會先讓劉rachel去死。”
電梯飛速下落。
精致的玻璃墻壁外,是首爾車水馬龍的繁華夜景。
溫馨的萬家燈火映照在崔成勛眸中,卻反射出陰寒的色彩。
真是荒唐。
時至今日,竟然還有人敢騎在他脖子上為非作歹。
想要打碎他最珍視的東西嗎?
他早就不是那個只會在暗巷里流淚的少年了。
“很久沒人挑釁過我了,金二公子。”
崔成勛活動了一下指節,從喉嚨里嗤笑了一聲。
“希望你能藏得好點……不然太輕易就可以殺掉你,會讓我少了很多樂趣的。”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一樓。
—————————————
夜已經深了。
因為白日里是個大晴天,所以烏沉的夜空中也閃爍著漫天繁星。
漆黑的森林里,只有鳥兒偶爾撲騰翅膀發出的響聲。
風拂過波光粼粼的湖面,帶起陣陣漣漪。
漂亮的洋娃娃如鴉羽般的眼睫,開合了幾下。
她慢慢睜開了貓兒般的眼眸。
后背粗糲的觸感,順著薄薄的春衫刺激著她的神經。
身上到處都是灼燒般的痛覺,是剛剛被玻璃劃出的細碎傷口。
記憶漸漸回籠,頭痛欲裂。
劉rachel發現,自己被牢牢綁在了一棵粗壯的樹上。
回憶起那張帶著□□氣息的毛巾,她慢慢瞇起了眼睛。
……誰敢這么大膽子?
綁架這種事情,其實在貴族圈子里屢見不鮮。
血脈流傳是財閥世家最重視的東西之一。
窮途末路的歹徒,為了大筆贖金做出昏頭行為是很平常的行為。
只不過,他們無一例外的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世家大族交出的贖金越多,就代表著越重視自己的孩子。
越重視就會越憤怒。
這是弱點,也是怒火的源頭。
一旦失去人質在手,誰還會顧得上犯罪者的死活。
結局好一點的當場擊斃。
結局不好的,慘烈的簡直沒法說。
所以,劉rachel并不害怕綁架她的人會立刻把她殺掉。
拋開她與崔成勛的身份不提。
綁了她過來,必定是有所圖謀。
失去了她這個籌碼,還能怎么邁出下一步?
既然動不了她,也會在她獲救之后付出相應的代價,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狗男人崔成勛不來救她,李esther那個冷淡的壞女人也會來的。
似乎是見到劉rachel的意識清明過來,雪白熾亮的光柱就直直掃到了她臉上。
嬌美的洋娃娃,被這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閉上了眼睛。
看清楚拿著手電筒的人之后,劉rachel原本就淡漠的表情愈發冰冷了。
……金嘆在做什么?
“你瘋了嗎?”
她冷冷的問了一句。
帥氣高大的男人坐在草地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位嬌貴的大小姐。
真漂亮啊。
她都被綁在樹上了,滿身都是細小的傷口,居然還能這么傲氣十足。
“其實我喜歡過你,劉rachel。”
他自顧自說出了,讓這只洋娃娃驚訝至極的話語。
“在很早之前,我躲在長廊后面看你。才十歲的孩子就能用日語自己和自己對話,還能流暢的用英語和人打電話……”
金嘆的語調很平緩,記憶似乎回到了那個帶著陽光味道的午后。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個庶子竟然偷看過她嗎……
“又聰明又伶俐,樣貌也出眾。”金嘆繼續說了下去:“像個小公主一樣,眾星捧月被圍在社交圈子的正中間。”
他也想被這么對待,可總是事與愿違。
人總會對自己得不到的事物難以忘懷。
她能輕易得到那么多東西……
就只因為她的身份。
平和的語調一轉,變得混亂癲狂。
“本來是很喜歡你的……但十四歲那年,我在酒會上試圖和你搭話,教養絕佳的大小姐……居然不理我。”
劉rachel匪夷所思的瞪大了眼睛。
她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
不搭理不認識的人,不是很正常嗎?
而且,就算是這樣,為什么要搭理他?
是個人就必須要和他說話嗎?
“我打聽到你喜歡我哥那種成熟男人……我覺得或許不只是因為成熟,更因為他是嫡子。”
金嘆抬起了眼睛,把手電筒的亮度開大了一格。
劉rachel被刺得難受,但面上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瘋子。
金嘆在說什么胡話。
她承認自己幼時對金元有過好感,但絕不是因為他的血脈。
三觀不同。
沒必要解釋,也沒必要和金嘆多說。
“那金元哥知道,你還能做出綁架這么無恥的事情嗎?”
極度的自卑才會導致極度的敏感。
金嘆耿耿于懷的,她甚至都不記得。
“我哥哥?他害怕我和他爭奪股權,又討厭爸爸對我的偏愛,更看不上我和媽媽……所以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作過弟弟。”
金嘆顛了顛手里的手電筒。
劉rachel注意到他的動作不太靈活。
……是被崔成勛那一槍,搞得再也靈活不起來了吧。
劉rachel活動了一下手腕,發現繩子并沒有被打成死結。
她微微揚起了嘴角。
……又蠢又壞。
他沒綁結實。
那就好辦許多了。
金嘆沒有在意到她的小動作,粗啞的嗓音依舊在敘述著自己的想法。
“毀了你有太多方法,男人侮辱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顯而易見,但我不想用在你身上。”
劉rachel不動聲色的晃動著捆在身上的繩子。
這個庶子作惡多端,沒有任何底線。
不是沒搞出過□□無辜女孩的事情。
她并不認為他說出這番話,是來突出他自己的優良美德。
鋪墊下文而已。
不然莫名其妙的綁她干什么?
讓她來聽這種庶子的內心獨白嗎?
“泥腿子碰過的我都嫌臟……你都被他玩爛了。”
金嘆攤開了手,帥氣的五官上滿是不屑的神色。
“崔成勛以前可比我風流多了……需要我跟你說說他是怎么上女人的嗎?太下流了……所以他睡過的女人我從來不玩。”
繩子已經微微松動,這令漂亮的貓貓心下稍安。
就當金嘆放了個屁,酸味太重了。
崔成勛再怎么胡鬧也是從前的事情了。
他現在對她非常好,好到縱容的地步。
人要活在當下,更要懂得回報。
金嘆轉過頭去了。
劉rachel加重了自己掙脫的力道。
“他應該每天都在變著花樣不停的上你吧……你以為他是真的愛你嗎?”
男人盯著不遠處的樹干發呆:“不過是看你長得不錯……粗鄙的流氓睡過太多臟女人,從來沒碰過千金大小姐,一時新鮮而已。”
金嘆真是個瘋子。
齷齪的人看什么都齷齪。
被外人揣度這種事情,本就令人作嘔。
清冷的女人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所以這種貧民窟里爬出來的低賤東西,怎么能和我匹敵?你寧愿嫁給他,也要逃開我……他又怎么敢開槍打我?又怎么敢讓我媽媽下跪,求他放過我……我可是世家大族的孩子。”
他似悲似喜的笑了一聲。
“我爸爸在昨天晚上死了,這世上唯一愛我的人去世了……我哥哥也要殺我,我的孩子也沒了,我什么都沒有了。”
金嘆猛地站起身來,朝被綁在樹上的那只洋娃娃走去。
距離拉近了。
劉rachel看到他帥氣的五官,因為情緒波動而扭曲成了一團。
猙獰又可怖。
“憑什么,你們可以這么幸福?還是把這種美好的狀況打碎比較令我舒服一點……你趕緊去死吧,劉萊茜。”
劉rachel看著他自大張狂的樣子,心頭的怒火噴薄而出。
他見不得別人好,就擺出一副洞悉一切的嘴臉。
說完道貌岸然的話語,把自己擺到道德制高點上,就急匆匆講出了自己的真實打算。
“你自己是個沒有家的廢物,就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和你一起爛在泥里嗎?”
嬌美的女人,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譏諷般的冷哼。
她不閃不避的看著這個錯愕不已的庶子,明亮清泠的眸子里全是明晃晃的鄙夷之色。
“不碰崔成勛睡過的女人?不會是怕自己時長不夠而自尊心受挫吧。”
金嘆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只嬌小的洋娃娃。
她居然……會說這種話?
她的教養呢?
“至于你哥哥……金元哥嘴上不說,但背后替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他是你哥哥,性格如何你比我更清楚……這么溫和的一個人,是有多失望才會選擇放棄你甚至要殺掉你?”
金嘆這個自卑又自負的……懦弱廢物。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都沒有從自己的身上找過原因。
金元不可能親自動手殺掉金嘆。
因為這是他的親弟弟。
他最多因為其他由頭,找別人弄死這家伙。
劉rachel感覺到身上綁著的繩子越來越松了。
她也松了口氣,話語就更銳利了。
“什么都沒有?你在乎過你母親嗎,在乎過那個為了你甚至不惜下跪的女人嗎?一個小三的人品如何我不做評價,但她是真的愛你……你在尋歡作樂的時候,都不曾接過她的電話吧?”
金嘆真是無可救藥了。
人可以身在逆境中尋求光亮,來奮斗出屬于自己的天地。
只有不停的被生活打垮,才可以真正說一句命運不公。
金嘆生長在數不清的金銀里,想要什么就可以立即得到。
他根本沒經歷過風雨。
他總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他。
被溺愛過度,所面對的也太少了。
嘴上叫嚷著大家都因為身份而看不起他。
其實從來都沒有人看不起過他。
真正讓他低人一等的,是人品與不思進取之心。
他是從骨子里就散發出的自卑。
……自私自利的廢物。
劉rachel越說越覺得惡心。
“你拿什么和崔成勛比?是你身體里淌著金南允的那一半血液?真是可笑至極……”
他太淺薄。
淺薄到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害怕什么。
她好像知道金南允為什么偏愛庶子了。
是親人,或許會無底線心疼這份掩藏的不怎么好的自卑。
所以會縱容。
但他不知足。
他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了。
“你在自我欺騙些什么?是不是不敢看清自己的真實身份才一直重復自己的出身啊……要我告訴你實話嗎?你是個一時管不住褲腰帶而犯下的錯誤。”
劉rachel的話語擲地有聲:“最該死的人是你。”
金嘆根本反駁不了。
他被這毫不留情的話語,一刀又一刀剝去了偽裝。
矜貴的女人被縛在樹上,冷冰冰的看著他。
像是在看什么骯臟至極的東西。
金嘆在這種目光下,覺得自己所有的卑劣全部都無可遁形。
憑什么劉rachel可以高高在上,擺出這副姿態?
她都淪落到這種境地了。
他痛恨這種,他從來就不曾擁有過的骨氣。
這次沒人能救她了。
崔成勛暫時找不到這里,森林外圍也布置了大批人馬。
既然如此,就先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
他憤怒的揚起了手,重重朝她的臉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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