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夏逾心情不太好,回來也沒什么畫畫的心思,他給葉雨青打了電話,說自己明天不回去,等下次周末放假再回,去洗手間洗了個澡,出來就上床躺著了。
其實這個點他一般睡不著,每次從食堂吃完飯回來,要是沒別的事情,夏逾會看會書,做會兒聽力,或者畫畫。
再不濟,裴尚尚和梁沉會例行拉他玩游戲,不管夏逾愿不愿意,反正他們都會問。
最近夏逾和他們玩游戲的次數(shù)比較多,因為時星野在。但是今天夏逾提不起任何興趣,哪怕是沒什么睡意,他也只想躺在床上。
天氣預報說這兩天冷空氣來得迅猛,夏逾因為沒怎么關注,早上出門時只穿了件薄衣服。
后來他一直呆在寢室,即便知道外面天氣冷,想著吃完晚飯就回來,要不了多少時間,也沒有添衣服的意識。
直到他眼下躺在床上,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感冒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發(fā)燒,總之腦袋昏昏沉沉,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腦袋暈暈乎乎的,什么時候睡過去都不知道。
一直到裴尚尚和梁沉從外面回來。
兩人下午考完試,不知道是一起去哪里浪了,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七點多。
寢室里開著燈,卻安安靜靜的,夏逾書桌上的臺燈亮著,人卻不在座位上,倒是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塊,像是有個人躺著。
“逾哥?”裴尚尚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么早就睡了?才七點,梁胖你覺得正常嗎?”
“我覺得不正常,逾哥以往都是熄了燈才上床的,”梁沉過去,輕輕拍了拍夏逾的床沿,“逾哥?”
夏逾沒有回應。
“完了!裴大師!出事兒了!”梁沉著急起來,“咋沒反應?”
裴尚尚立刻意識到什么,過去扒拉開梁沉,踩著床邊的扶梯上去,探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夏逾:“這臉也太紅了,我估計是發(fā)燒了,你那有溫度計嗎?”
“沒有,發(fā)燒了那不得去校醫(yī)室嗎?”梁沉問,“這個點校醫(yī)室關門了吧?”
裴尚尚伸出手,在夏逾的額頭上探了探:“草!不用量了,肯定發(fā)燒!燙得跟烙鐵似的,這咋辦,咱給他叫輛車送他去醫(yī)院?”
“我覺得還是得先量一量,”梁沉說,“知道他燒幾度,咱好判斷到底是給他買退燒藥湊合還是送他去醫(yī)院啊!”
“走走!快,去一趟校外的藥店!”
梁沉拿上手機:“我去吧,我去掃一輛共享單車,裴大師你拿塊冰毛巾給他降降溫。”
裴尚尚表示贊同,兩人分頭行動。
梁沉騎自行車去校外藥店買了一盒退燒藥,一支溫度計,回來給夏逾一量:“這……38度5,再燒得燒壞了,我剛才問外面藥店的店員,他說到38度就得去醫(yī)院吊水了。”
“那咱趕緊送他去醫(yī)院,”裴尚尚把夏逾額頭上的涼毛巾取下來,試圖叫醒他,“小逾?逾哥?跟我們?nèi)メt(yī)院吧,你這樣燒下去不行啊?”
夏逾迷迷糊糊地,皺著眉頭,一直醒不過來。
“這咋辦?”裴尚尚和梁沉面面相覷,“難不成叫救護車?”
“直接扛他下來啊!”梁沉說,“給他穿衣服,背上他,下樓叫輛車,送他去醫(yī)院,就這么簡單。”
說是這么說,裴尚尚卻深知這事情并不簡單:“可逾哥不會讓我們幫他穿衣服的。”
二人陷入兩難。
他們跟夏逾相處了整整一個多學年,深知夏逾的脾性。
每次換衣服,夏逾都要背著他們,甚至有時候干脆一個人拿著衣服去洗手間,而每次洗澡,夏逾也要把洗手間的門牢牢鎖上。
雖說隱私這種東西,每個人對此都有不一樣的理解。但男生們總歸大大咧咧慣了,有時候裴尚尚或者梁沉在洗手間洗澡忘了鎖門,另一個人推門進去,最多里面的人叫罵一聲,回頭該干嘛還是干嘛。或者寢室里一個人洗澡,另一個人憋不住進去上廁所,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但是對著夏逾,他們是絕對不敢做這些事的。
不為什么,他們總覺得夏逾身上有種莫名的氣場,就是這種氣場,自動將他和寢室里其他人隔絕開,形成一種屏障,讓他們不敢逾矩。
裴尚尚本來想著,這都什么時候了,誰還管規(guī)矩不規(guī)矩,總不能真的把救護車叫過來,讓其他人以為他們318寢室出了什么大事,而且夏逾燒得那么厲害,到底小命重要,還是先把他從床上弄下來再說。
結果他忽然看見夏逾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是時星野給他發(fā)來一條消息。
裴尚尚靈機一動:“咱把時學弟叫過來吧?”
“干啥?”梁沉回頭看向他,“你是覺得你胖哥我不行,跟你兩個人扛逾哥不動是嗎?”
“不是,”裴尚尚壓低聲音道,“逾哥不是很他關系好嗎?而且上次我們?nèi)ボ圃粕剑飧缯煤蜁r學弟睡一個帳篷,說不定讓時學弟過來給逾哥穿衣服,逾哥能接受呢?”
“有道理!那你趕緊的!”梁沉急忙道,“給他打個電話!”
時星野來得很快。
裴尚尚剛給他打電話,接通還沒來得及說幾句,時星野就說:“我馬上到。”
不過五分鐘,他就出現(xiàn)在他們寢室門口。
“怎么樣了?”時星野臉上難得沒有慣常的笑容,他問裴尚尚。
“38度5,”梁沉在一旁說,“剛給他量過,我尋思著,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燒起來的,我和裴大師下午都不在寢室,如果是剛燒起來,那這速度夠快,估計一會兒體溫還得接著升。”
“是剛燒起來的,”時星野表情不太好看,“剛才我在食堂見過他,那時候還好好的。”
“那咱們得快點!”裴尚尚說,“時學弟你看怎么整,要不留梁胖在這兒幫你,我先去叫輛車,讓司機把車開到咱們寢室樓下?”
時星野說:“你們?nèi)ソ熊嚢桑野阉麕氯ァ!?
梁沉:“你行嗎?”
裴尚尚拍拍梁沉,示意“別廢話趕緊的”,兩人一起下樓。
時星野踩上夏逾床邊的扶梯,對他道:“小逾?醒醒,我們?nèi)メt(yī)院吧?”
“我發(fā)燒了?”夏逾終于有了反應,迷迷糊糊睜開眼。
“你燒得厲害,”時星野說,“得去醫(yī)院打點滴,起來穿衣服吧?”
夏逾撐著讓自己坐起來:“我不知道,就是覺得頭暈……你怎么來我們寢室了?來多久了?”
“裴學長說他們一直叫你,但叫不醒,加件衣服吧?”
夏逾上床時換了身睡衣,現(xiàn)在要出門去醫(yī)院,肯定要先換一身衣服:“你等等,我穿衣服……”
“別穿了,一穿一脫一會兒燒得更厲害,找見厚外套披上?”
“不行,臟……”夏逾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搖晃著掀開被子,打算從床上下來。
“你小心……”時星野在下面接著他。
夏逾落地時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時星野顧不得其他的,扶住他后把自己的衛(wèi)衣外套脫下來給他裹上:“你真不聽話,怪不得裴學長他們都拿你沒辦法,要穿什么衣服,我?guī)湍阏摇!?
“你出去一下,可以嗎?”夏逾問。
“不行,”時星野堅持,“我不看你,我轉(zhuǎn)過身,你就在這兒換,外面風大,等你穿好衣服我再開門。”
夏逾說不過他,從衣柜里取出自己的衣服,背過身去,躲著時星野換衣服。
時星野也跟著轉(zhuǎn)身。
他說不看是為了安夏逾的心,實際上夏逾燒得那么迷糊,未必能快速把衣服穿好,時星野有點著急,忍不住微微偏過臉。
夏逾背對著他,把一件套頭的針織衫穿好,時星野回頭時,正好能看到他露出來的小半片后背和一截細腰。
夏逾燒得那么厲害,潛意識還是擔心時星野會回頭,他快速把衣服穿好,回過身,發(fā)現(xiàn)時星野還背對他站著,這才放下心,道:“好了。”
時星野轉(zhuǎn)身,一看他穿著就道:“好什么?”
他把夏逾掛在椅背上的衛(wèi)衣外套拿起來:“要不你穿我的,我出去吹風,要不你再多穿一件,兩個你自己選。”
夏逾頂著暈乎乎的腦袋,又去柜子里拿了件外套。
等他穿好衣服,裴尚尚已經(jīng)把車叫來了,在下面給時星野打了個微信電話。
夏逾看似醒了,實際上渾身使不上勁,腳步虛浮,時星野看這樣不行,走到夏逾前面,在他身前蹲下來:“上來,我背你。”
夏逾沒作聲,也沒動。
“聽話,”時星野說,“他們都在樓下等你,裴學長他們看你發(fā)燒,急得跟什么似的,梁學長還騎著共享單車去外面給你買藥買體溫計,別讓他們在樓下等了。”
夏逾這才過來,趴上時星野的肩背。
男生看起來高挑纖瘦,實際上脊背居然寬得不可思議,夏逾仍舊不太習慣和人有那么親密的舉動,原本他只是僵直著趴在時星野的背上,后來大概是時星野的步子太穩(wěn),夏逾又太頭暈,不知怎的,居然迷迷糊糊地趴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再醒過來,夏逾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醫(yī)院點滴室的長椅上,時星野正陪在他的旁邊,低著頭好像是在玩手機。
他那件藍色的衛(wèi)衣外套又被他脫下來,蓋在了夏逾的身上。
夏逾抬了抬頭,看向一旁的吊瓶。
“還有兩瓶,”時星野見他醒了,在一旁道,“接著睡吧,醒了我叫你。”
說完湊近過來,幫他捻了捻蓋在身上的衣服。
“裴尚尚和梁沉呢?”夏逾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都啞了。
“我讓他們回去了,一會兒該熄燈了。”
夏逾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jīng)快十點了。
“那你怎么辦,要不要也先回去?”夏逾說,“我感覺自己好多了。”
“瞎說,”時星野被他氣笑了,“你覺得我是聽不出來你嗓子啞得都快冒煙了?你先睡,我一會兒再去問問醫(yī)生,看要不要再給你開點藥。”
夏逾便不再堅持。
過了一會兒,夏逾正在吊的那瓶點滴掛完了,時星野叫來護士,讓護士幫著把新的點滴換上去,夏逾迷迷糊糊聽著時星野和護士說話的動靜,又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感覺到頸邊伸來一只手,將他的腦袋輕輕一撥,旋即就枕到了一個溫暖的肩膀上。
那個肩膀讓夏逾感到熟悉,似乎鼻端除了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還有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沐浴乳香氣。
夏逾有些貪戀這股味道,無意識地用臉頰輕蹭了一下,又重新回到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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