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歸元丹
“爹爹……”
夢中,小姑娘張手,希望爹爹能抱抱自己。
書房內(nèi),一襲深青色儒衫的爹爹將婚書收起,隨后走了出來,將婚書遞到了小姑娘面前,溺愛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星純,將此物收好。”
“好。”
小姑娘雙手抱著婚書,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爹爹,卻只見爹爹起身,揉了揉她的麻花辮,看向了遠(yuǎn)處,柔聲道:“我孫白圭的女兒此生只嫁給她喜歡的人,誰都不能逼著她去嫁人,否則我孫白圭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啊……”
“星純。”
爹爹轉(zhuǎn)身,沉身蹲在小姑娘面前,用自己的鼻尖碰碰小姑娘的鼻尖,笑道:“爹爹和娘親就要走了,你和妹妹要好好的啊……”
說著,爹爹與娘親一起轉(zhuǎn)身而去,緩緩消失在一片模糊的天地里。
“爹爹!娘親!”
小姑娘張開雙手,無助的站在杏花飄零的院子里,哇哇大哭。
……
“爹……娘……”
夢中的孫星純忽地帶著泣聲喊了一聲爹娘,下一刻,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終于從夢境中醒來,這才知道那只是夢境,一想到夢境中的爹爹與娘親就像是真實存在一般,孫星純便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這些年來雖然有爺爺照拂,但終究……姐妹倆還是很想念爹爹和娘親的。
卻就在這時,孫星純忽地發(fā)現(xiàn)自己所趴著的長凳一旁,放著物件。
她急忙抬頭,只見那是一封紅色書箋,一時間,孫星純雙手顫抖,緩緩打開書箋,上面是墨跡未干的字眼,那是爹爹的筆跡,多年來,孫白圭生前曾留下許多墨寶,孫星純姐妹沒少看,對父親的筆跡自然再清楚不過了,這一紙婚書的落款,爹爹,孫白圭,娘親,林晚秋,名字都已經(jīng)寫好了,落款是臘月十二,正是今天。
一瞬間,孫星純再次淚水決堤,難道說,這么多年爹爹和娘親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和妹妹嗎?
“爹爹……娘親……”
她將婚書抱在懷中,淚眼朦朧,爹爹是不愿意自己嫁給不喜歡的人,所以在留下了這一紙婚書的,這份苦心孫星純自然明白。
她猛然起身,渾身元嬰境靈氣迸發(fā),下一刻便有一道道術(shù)法猛轟在禁閉囚室的結(jié)界之上,弄得整棟房子都在嗡嗡作響,不久后,一名侍從走了過來,恭敬道:“大小姐,家主要將您關(guān)在這里的,我們也沒有辦法,還請大小姐不要讓我們這些下人難做。”
“叫二叔來!”
孫星純一雙美眸通紅,道:“讓他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他說。”
“這……”
侍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代為通傳,至于家主會不會來,我不保證。”
“你去便是。”
“是!”
不久后,腳步聲中,一襲華貴服飾的家主孫庭軒出現(xiàn)在了禁閉囚室外,一旁則是蘇輒與幾名管事,孫庭軒皺了皺眉,柔聲道:“星純,不要再任性了,與云州呂氏的這場聯(lián)姻對我們藥王谷來說十分重要,你身為大哥孫白圭的女兒,當(dāng)知道輕重才對。”
“二叔。”
孫星純咬著銀牙,道:“若是我爹爹不愿意我嫁給呂少言呢,又怎說?”
“什么?”
孫庭軒幾乎懷疑自己沒聽清楚,忍不住笑道:“大哥已經(jīng)殉界十年之久了,他又怎會知道今日之事?”
“既然如此,二叔不妨看看這個。”
孫星純將婚書遞了過去,而就在打開婚書的那一瞬間,孫庭軒、蘇輒均渾身一顫,兩個人的臉色鐵青,字跡確實是孫白圭的字跡,所署的日期也正是今天,而且墨跡看起來也剛剛干了沒多久,這就有些聳人聽聞了,已死十年的人如何能寫今日的婚書?
而且,孫白圭這個名字對于整個藥王谷來說實在是太如雷貫耳了,上一任家主,醫(yī)家祖庭有著一份供奉的藥圣,十二境大修士,一身天地敕封的底蘊(yùn),與人族山上的十一境劍仙林晚秋成婚,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在藥王谷,孫白圭的名字就像是一道法旨一般,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哪怕是父親孫青禾的威望也沒有孫白圭高,若是這封婚書傳出去,恐怕在整個藥王谷都會引起震動。
“星純……”
孫庭軒皺了皺眉:“大哥已經(jīng)殉界十年之久,你就不要裝神弄鬼了。”
說著,他抬手作勢要將這一紙婚書撕毀。
“你敢!”
孫星純杏目圓睜,怒道:“孫庭軒,你敢損毀爹爹親手寫的這封婚書,就不怕天怒人怨嗎?就不怕不得好死嗎?!就不怕我爹的魂魄真的顯靈,讓你萬劫不復(fù)嗎?!”
“……”
孫庭軒皺著眉頭,孫星純的前兩句威脅其實他不在意,天怒人怨、不得好死什么的,嚇唬那些無膽鼠輩罷了,他孫庭軒是上五境神仙,什么身份?但最后一句卻著實是嚇著孫庭軒了,孫白圭的戰(zhàn)力他是知道是,雖然只是十二境藥圣,但一身的天地敕封,能硬生生的拖住一位十三境大妖,加上夫人林晚秋的戰(zhàn)力,若真能魂魄顯靈,殺他孫庭軒一個紙糊的十一境應(yīng)該不會太難。
“家主。”
蘇輒神色凝重,傳音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封婚書本身就十分離奇,或許這么多年孫白圭夫婦真的沒有完全離開人世,殘魂在盤亙在人世間,這婚書姑且可以還了她,不打緊,孫星純也繼續(xù)關(guān)著,直到她點(diǎn)頭愿嫁為止,這樣一來,即便是孫白圭真有殘魂留在人間發(fā)難也不成問題,畢竟你是為了整個藥王谷,有情可原。”
“蘇先生高見。”
孫庭軒深吸一口氣,道:“星純,你不要胡思亂想的搞這些機(jī)巧手段了,好好的留在這里反思一下吧,若是回心轉(zhuǎn)意了,讓人來告知我,我自然會放你出來。”
說著,他抬手一送,婚書飄回囚室內(nèi)。
……
丹霞山,午后。
徐明安再次出丹了,這次出了八顆鎮(zhèn)元丹,已經(jīng)比上次要強(qiáng)多了,他深吸一口氣,將丹藥盡數(shù)放入腰間錦囊內(nèi),然后連續(xù)又開了一爐,但這一爐的火候則更加的雄渾一些,不再煉制鎮(zhèn)元丹,而是按照丹霞譜上的記載,煉制鎮(zhèn)元丹的升級版,歸元丹。
鎮(zhèn)元丹,其實只是針對下五境、中五境修士的破境有奇效,而一旦到了上五境,又或者是星河境沖上五境的分水嶺,鎮(zhèn)元丹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必須要用藥力更加猛烈的歸元丹才行。
“徐明安。”
門口,池中魚一副貴公子的裝束,坐在一把浮空的飛劍之上,瞇起眼睛懶洋洋的笑道:“你說你這煉丹房敢不敢更寒酸一點(diǎn),整一個茅草屋,我都有些擔(dān)心,萬一起了一點(diǎn)火星子,大概就能把你這個煉丹房給燎了。”
“唉,我也不想啊。”
徐明安無奈道:“青磚、青瓦你知道有多貴嗎?而且那些小鎮(zhèn)的泥瓦匠距離丹霞山足足有七八十里遠(yuǎn),讓他們到這里來修筑道觀根本沒幾個愿意,我存著的一點(diǎn)錢都拿來買煉丹的藥材了,根本分不出余錢來再修建一座煉丹房,慢慢來吧,等以后林昭幫我賣丹賺錢了再說。”
“也是。”
懷揣了2000+顆金鯔錢的地主老財沒有半點(diǎn)要慷慨解囊的意思,這也是池中魚聰明的地方,有些東西不該僭越就不要僭越,要說花錢修建道觀的話,林昭身為山巔別苑之主能沒錢?他就沒拿錢出來幫徐明安修道館,自己就更不能多管閑事了,于是咧嘴笑道:“那你加油啊,這一爐煉制的又是什么?”
“歸元丹,幫著星河境之上的修士破境用的,有一定效果。”
“哦?”
池中魚一揚(yáng)眉,笑道:“我現(xiàn)在就是星河境,距離上五境只有一步之遙,但給我的感覺就是看山跑死馬,明明覺得歸真境就在眼前了,但無論如何努力修煉都無法比及,你要是真的僥幸煉制出幾顆歸元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徐明安不禁失笑:“放心,池公子幫我護(hù)著道觀,護(hù)著小滿、小寒,一分錢沒要,這份情誼徐明安記著的,反正煉制這歸元丹也不耗費(fèi)什么錢,等真的煉出來的話,池公子盡管吃,吃到破境為止,徐明安絕對眉頭不皺一下。”
“爽快!”
池中魚豎起了大拇指,然后又瞇起眼睛打著盹,在丹霞山的日子是真舒服愜意啊!
……
藥王谷,禁閉囚室。
孫云暖皺著眉頭,站在囚室的外面,看著里面的姐姐,有心無力,柔聲道:“姐……這可怎么辦啊,你被關(guān)在里面……實在不行,只能我替姐姐……”
“住口,云暖!”
孫星純皺著眉頭,轉(zhuǎn)臉看向一群侍從,道:“我要跟云暖說幾句悄悄話,你們先出去。”
“是,大小姐!”
一群侍從走向門口。
孫星純咬了咬牙,將婚書遞了過去,道:“先拿著這個……云暖,你聽我說,二叔是鐵了心想讓我嫁給呂少言了,一旦我出嫁之后,他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藥王谷了,但我寧死也不會嫁給呂少言那等人,所以,姐姐已經(jīng)不打算活下去了,你幫我將這婚書飛魚傳書給聚寶坊的清秋坊主,讓他轉(zhuǎn)交林白衣,這是我最后的心愿。”
“啊?!”
孫云暖急忙打開婚書,赫然可見是爹爹的筆跡,而在成婚者的簽字上,孫星純已經(jīng)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至于男方的名字處是空白的,只要林昭寫上自己的名字,這婚約就算是成了,事實上,孫星純決心求死,只求保全一個名節(jié)了,更求一個心中的安慰,她喜歡的人在雪域天池,哪怕是自己死了,也是他的人。
“聽話……”
孫星純看著妹妹,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柔聲道:“去吧,去送飛魚傳書,以后,好生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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