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假扮我女朋友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房間,敲響了張時的門。
門并沒有打開,但傳出了張時的聲音:“等我十分鐘。”
夏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讓李晴先在客廳里待一會兒。
“這是你畫的畫?”李晴指著畫架問道。
“是啊。”她有些猶豫該不該說,畫的一半張時的容貌基本清晰,另一半則只勾勒出了輪廓,看不出是誰。
“畫的張時?”李晴又問。
“嗯”夏田很是糾結,“非得逼我給他畫畫。”
“這一半怎么還沒畫?準備畫誰啊?”
怕什么問什么。
“這一半”夏田猶豫道,“她還沒告訴我”
夏田說完,就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撒謊的本領。
“好吧。”李晴不再多問,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
“要不要喝咖啡?”夏田問道。
“是他的吧?”李晴笑道,“他那時候很喜歡喝咖啡。”
“嗯,我這就給你沖一杯。”
忙碌讓兩人彼此間的尷尬減緩了不少。
約莫幾分鐘,咖啡沖完,端到李晴手里,李晴小口抿了一下,整個人靜止住了,但她什么也沒說,看向張時房間的門。
這時候,房間的門被敲了兩下,接著一個白紙折成的信封從房門下面的縫隙中伸了出來。
夏田走過去,拾起了那封信,信封上寫著“李晴啟”三個字。
夏田把信遞給了李晴,遞信的過程中她隱約摸到了類似銀行卡的東西。
“那我還是走吧。”李晴接過信,轉身離開。
夏田一路送到門口。
“好好照顧他。”李晴沖夏田說道。
夏田點點頭,目送她遠去,盡管對他們兩個的故事充滿好奇,但她還是忍住沒問,因為所有老套故事背后都有一種感情叫做“自私”。
李晴出了門,沿著馬路看完了那封信,然后一口氣走了兩個多小時,城市安靜的似乎只有她自己。
一輛私家車路過,緩緩向她靠近,問她要不要搭順風車。
李晴猶豫了一下坐了進去。
駕車的是個瘦削的中年男人,身上略微帶了點煙草味,見李晴上了車,既不殷勤也不冷漠,有種淡然且具城府的男性魅力。
“去哪兒?”中年男人問。
“不知道。”李晴眼看前方面無表情地說道。
“遇到難事兒了?”
“嗯。”
“有時候我開車上路,開著開著,就想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了。”
“有煙嗎?”李晴問道。
“有。”
中年男人遞給李晴一支煙,給她點燃了,同時給自己也點了一支,兩人就這樣抽著煙,放低了車速,毫無目的地向前開著。
“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聊聊,聊完你就下車。”中年男人眼盯前方,淡然地說道。
李晴扭頭看向他,笑了。
“你這人很懂女人的心。”
“談不上,反反復復那點事兒,看多了罷了。”
李晴沒想到這個偶遇的男人還挺有趣。
“行,那我就跟你說說我的事兒,看看你見過沒有。”李晴吐出一口煙霧,將思緒拉回到十六年前。
“那時候我們剛上大學,我沒他成績好,就在不同地方上學,中間隔了好幾個省。有一天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就告訴了他這件事兒,你猜他怎么說?”
“流了。”
“恰恰相反,她讓我生下來,說只要符合年齡了就結婚。”
“還挺有責任心。”
“是個十足的混蛋,他可以繼續上學,我怎么辦?只能辦休學。隔著電話,我說我想打掉,他非不讓,他急了就想坐火車來找我。我知道,見了他我可能就沒了決心。”
“所以,你就沒等他來就自己打掉了。”
“算是等了,做各種檢查也得一天,但他偏偏就晚到了一天。”
“怎么了?”
“他后來解釋說在火車站遇到一個走失的小女孩,陪她待了一天。”
“然后你就順利流產了。”
“對,可他卻對我大發雷霆,說我自私。”李晴苦笑一下,“我到現在也搞不懂,到底是誰自私,她怎么就不替我想想。”
“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他這人雖說有些執拗,但陽光、善良,那件事之后就變了”
“分手了?”
“當然,很快,見了我就像見到殺人犯一樣。”
“何至于那樣。”
“是啊,何至于那樣后來他徹底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他居然會為了錢娶了一個自己并不愛的女人。”
“這很正常啊!?”
“那時候覺得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人現實又善變。”男人呵呵笑了起來。
“沒錯,再來一支吧。”李晴又點燃一支煙,“現在他又來找我了”
“說到重點了。”男人微微笑了笑,“想重歸舊好?”
“談不上,”李晴深深地吐出一股煙霧,“只不過是不合時宜的打擾罷了。”
“來賠罪的?”男人問。
“大概是吧,剛剛給我寫了封信,還看我處境可憐,一下給了我五百萬。”
男人向李晴投來一束目光,李晴扭過頭,接住了對方的目光。
“我該下車了。”對視了片刻,李晴說。
“你恐怕走不了了。”男人的目光依舊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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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走后,夏田還是繼續畫她的畫。
此時,張時不再出來,不過無所謂,夏田自信可以憑借記憶補齊畫的另一半。
她用線條勾勒出李晴的基本輪廓,還為她加了婚紗頭飾,盡管有些荒唐,但她真的對張時的這種要求有些小感動。
此時已是深夜,世界靜的只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夏田的思緒,隨著畫筆一下一下的勾勒,回到了十幾年前。
那年她六歲,在一個火車站跟父母走丟了。
天空陰沉沉的,六歲的夏田焦急地在車站廣場喊著爸媽,當時是國慶節,車站人滿為患。
早有預兆的雨水還是下了起來,人們東躲西藏,車站廣場的人很快被雨沖淋干凈。
夏田在雨中瘋狂地喊著,人們行色沖沖,對她熟視無睹。
幾近絕望的時候,終于肯有一個人為她停下來。
是個英俊帥氣的大哥哥,學生模樣,臉上洋溢著關切的笑容。
他把夏田帶進了車站避雨,問了她父母的手機,可那時的夏田居然重來沒有記過父母的手機號碼。
他們用站臺廣播播報尋人啟事,料想著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接她。
可等了兩個多小時,還是沒有夏田父母的消息,而此時的夏田卻因為淋雨發起燒,人也有點昏迷。
無奈,男孩只能給服務臺的人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然后匆匆帶著夏田趕去了醫院,醫生診斷居然是急性扁桃體炎。
男孩趕緊給夏田辦理了住院,打上了點滴。
自始至終,夏田都能察覺到男孩的焦慮,他像是有什么急著要解決的事情,又不得不為他耽擱下來。
那天晚上□□點鐘的樣子,夏田感覺自己的燒開始退了,腦袋漸漸清晰起來,只是嗓子腫脹得厲害。
“好點了嗎?”男孩關切地問。
“我想找媽媽”夏田哭了起來。
“放心吧,你爸爸媽媽很快就來看你。”說著他遞給了她一塊糖。
她接過來,攥在手里,糖塊小巧而堅硬,攥在手里不一會兒就給捂熱了。
“你吃呀?”男孩笑著說道。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糖紙,將糖放進嘴里,甜味迅速包裹住了她
那一天,在夏田記憶里,她就是一棵孤零零的風雨中飄搖的草,而這個大男孩就像一個玻璃暖屋,一下把她給罩住了。
她越是想見到自己的父母,越是擔心這個照顧她的男孩趁她不備走掉。
“哥哥,你別拋下我一個人在這里。”夏田祈求道。
“怎么會呢,我會一直陪你等到你爸媽來。”盡管心事重重,可夏田覺得男孩臉上的溫暖從來沒有消失過。
那時候最流行的電子產品是mp4,男孩就將mp4的耳機塞到了夏田的耳朵里,她清晰的記得耳機里是一首周杰倫的《稻香》。
那一瞬間,她的整個世界溫暖起來,溫暖的被子和床,溫暖的歌曲,溫暖的一張英俊且陽光的臉。
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鐘,她才被輕輕推醒,睜開眼睛,她驚喜地看到三張面孔,也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想看到的三個人。
原來她的父母找人心切,見到一個衣服樣貌差不多的小女孩被人抱上了一輛車,就覺得自己的女兒被人販子帶走了。
兩個人打出租車追了一路,還報了警,結果還是沒追上。
抱著一絲希望回到車站前臺詢問,一問是個誤會,這才跟男孩回了電話,時間也已經是早晨。
夏田的思緒還久久停留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有三個人圍在她身邊笑著談話,她的燒退了,身體恢復了力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父母的到來,就意味著男孩很快就要離開了。
父母要他的電話,他客氣地拒絕了,從此他們再無連結,只有他在她眼前忙碌的身影像是永遠印在了心里。
隨著時間流逝,那身影漸漸模糊,她越是強留,記憶越是剝奪得厲害。
直到現在,那個大男孩成了一種精神偶像般的存在,只要她需要,她就會在心底喚醒他,幻想著他能給予一切溫暖和力量。
“你怎么還不睡?”
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夏田的思緒。
夏田回過頭,見到了異常疲憊的張時。
“你看這樣行嗎?”夏田指著面前的畫布問道。
張時推著輪椅靠近,視線停留的瞬間,整個人呆住了。
夏田將視線轉向張時,發現他眼睛里竟然含出眼淚。
“不錯,”張時急忙掩飾,“很好早點睡吧。”
張時調轉輪椅,回去自己的房間。
“明天我要見一個朋友,”他背對夏田說道,“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夏田問。
“假扮我女朋友。”
“什么?!”夏田心里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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