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心機,你求我個毛線!
第93章 心機,你求我個毛線!
在這個時代去別人家里做客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以前在方府有秦嬤嬤提點著,人家會看在方先生的面子上忍讓著薛雯。
可如今下人都被遣散了,只有她一個人去,她肯定是不想去看人家的臉色。
李冉知道薛雯不想去,因此把廖師娘給搬了出來。
到了正月十二這天,羅家派了馬車來接薛雯母女,下晌又派馬車給她們送回來。
這下整個巷子里的人們又驚到了。
這家人究竟是什么來頭啊,跟李家關系親密也算了,怎么連大理寺少卿府上都要派人來接她們?
翰林們的日子清苦,要講究個風骨,可畢竟還有不少想謀福利的人在。
沈編修就是其中之一。
沈編修的正室梁孺人在朱雀大街有兩個脂粉店。
第二天就讓小丫頭打包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來薛家走動。
薛雯開門的時候見是那個對自己很親切的嬸嬸,于是笑著把客人迎進來。
“抱歉,我爹和哥哥都不在家。”
“本來應該先去拜訪各位長輩的,可我是女兒家,做不得主,倒讓嫲嫲先來了,真是對不住。”
薛雯的一應禮儀是極好的,讓梁孺人根本挑不出錯。柳氏一見人就慌,尤其是梁孺人這種還穿得這么正式的,她心虛,抱著老三客套了幾句,就說。
“我去燒飯,嬸子別走了,就在家隨便吃點。”
梁孺人覺得她說話不倫不類,也不好挑禮,只訕訕笑道,“不用忙,我就是來坐坐。”
薛雯泡了茶來。
梁孺人本來沒打算喝。
可是一瞧那茶盅是官窯的,茶葉竟然是很稀罕的大紅袍。
當時就沒忍住端起來唊了一口。
“好茶,真是好茶!這茶可是進上的,難得的很。”
薛雯笑道,“您真是好見識。”
“這茶量極少,偏我爺爺愛喝,每年都能得一些,可惜他不在了,以后想喝也沒了。”
梁孺人頓了一下,“你爺爺跟李相是故交吧?”
“都是面子情。”
薛雯沒再繼續往下說了,人走茶涼,梁孺人既然折節下交肯定是有所求的,她不能開這個口子。
梁孺人見她不肯往下說,心里也有些遲疑。
這丫頭看著年幼,可是極有主見,不是個容易拿捏的。
她微微一笑把禮物打開。
“不知道你們喜歡什么,特意拿了些胭脂水粉來,我瞧著你正是需要打扮的年紀,應該能用上。”
薛雯眼珠一轉,心道,這位真是好心計啊。
自己雖然沒有明著穿孝服,可暗地里還是守著孝的。
她送來這些東西,自己必定是用不上,再把最近京城里有喪的人家一劃拉。
很容易就能查到自己跟方家的關系,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薛雯到底還是沒收下那些禮物,她笑著說,“太貴重了,我們不敢收。”
梁孺人又愣住了,薛雯說的是不敢收,而不是還不起,這說明她猜到自己是有目地的。
薛家看著很樸實,可實際上人家根本不缺銀子,這是梁孺人對薛家的第一印象。
用得起官窯器物,祖上必定做過官,又跟李家,羅家走動很勤,說明關系很緊密。
梁孺人的腦子里有個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可她還是沒想到那人是誰。
反正薛雯給她的印象是很矛盾的,有錢,有權,日子卻過得象個普通平民,很難解釋是怎么回事。
喝過茶,梁孺人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的時候對薛雯說,“明日我家有個小宴,都是街坊鄰居,希望你們也來湊個熱鬧。”
薛雯想了想道,“我娘會去的。”
梁孺人又是一怔,你都沒跟你娘說,就應下了?
人一走遠,薛雯就在自己臉上抹了兩下,表情變得很嚴肅,自言自語說,“笑得真累!”
柳氏從灶房出來,小心翼翼的看著大門問,“走了?”
“嗯,請您明天去吃席。”
薛雯很淡定的說。
“又去吃席?”
柳氏很緊張,“可我看到她們就不自在。”“娘啊,將來爹爹考中舉人,你的應酬會更多,到時候不僅是下級請客,還有上司請客,您難道都想躲過去?”
薛雯給柳氏打氣說,“加油,多去湊幾次熱鬧就習慣了,總之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哦,我懂,我旁邊的人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吃菜,我就吃菜,她喝茶,我就喝茶,她要去茅廁,我就……忍著。”
柳氏一想到女兒說,要是自己撐不起來,將來薛崇德肯定會從外面帶女人回來,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落到蔣氏那樣的下場。
蔣氏頭七還沒過,周庶常就去一個城南一個屠戶家提親,臘月二十八就把人抬進了門。
薛雯當時膈應得差點吐了,后來才知道,他是為了去發配地的路費才娶這女人的。
可那發配地是什么地方呀。窮山惡水,匪患橫行,就算有人資助盤纏,那也很難走到任上呀。
總之,過完年周家就開始賣房產,薛雯咬牙花了八百兩銀子把隔壁的房子買下來。
她是橫豎不愿再看到周家這些人了。
二月里,各地各府的恩科要開始籌備,這可是肥差。
學政已經下派出去,翰林們也紛紛開始找門路跟著學政去做監考,負責審閱試卷的工作。
梁孺人再次來到薛家,她見到薛雯后直接說,“有事相求。”
薛雯有點懵,我就一秀才的女兒,你求我個毛線!
梁孺人拿了一幅畫出來說,“我家老爺跟以前的通政大人有舊,這是通政大人給我家老爺的畫,我知道你喜歡這種畫,所以,只要你能讓我家老爺見李相一面,這幅畫就是你的了。”薛雯打開那幅畫一瞧,居然是自己第一次畫的那幅很幼稚的畫。
這是一幅仿品,問題是方先生親手仿的,畫紙上寫的日期,就是自己作畫的那天。
薛雯心說,方先生肯定不會輕易把這幅畫送給別人。
她鼻子酸酸的問,“您是怎么得到這幅畫的?”
梁孺人一看有戲,淡淡的說,“我說過,我家老爺跟以前的通政大人有舊。”
“不,我知道這幅畫的來歷,您要是不跟我說清楚這幅畫是怎么到您手里的,我絕不會收下這幅畫。”
薛雯很嚴肅的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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