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劉啟看著眼前正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之中的竇軒，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這事該不該說。

        “陛下。”竇軒今日和阿嬌來宮中拜見竇漪房和劉啟，劉啟卻支開阿嬌，獨留下了竇軒，而且還有些欲言又止，竇軒很是疑惑。

        “竇闊那孩子，在你成婚之前來找過我了。”劉啟到底還是打算讓竇軒自己處理。

        “我哥，他找您為何？“竇軒心里有了些想法，不過只是猜測。

        “闊兒自請…咳咳…去外放。”劉啟猛烈的咳嗽了一下，他的身子是真的不行了。

        “大哥可有說為什么？”竇軒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不過他還是滯了一下，親兄弟還是到了這個地步。

        “闊兒說，他想出去瞧瞧。其他…咳咳…便沒有說什么了。”劉啟的身體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陛下，走也是我該走的，這竇國公府該是大哥的才對。“竇軒本來打算劉徹登基之后才自請外放，如今他只能先行離開了。

        “軒兒，你不能走了，徹兒那邊。”劉啟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劉徹一個人壓根就斗不過那些藩王和朝廷上的文武百官。

        “陛下該相信太子才是，再說了，軒兒不過離開三年，屆時軒兒也能更好的幫助徹兒。”竇軒不知劉啟是否還能活三年，可是如今的現狀，竇軒不能不離開。

        “三年？”劉啟帶著憂慮的說到，他這個身體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什么時候，可是他又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兩兄弟反目。

        “是，就三年，軒兒一定帶著一番作為回來。”外放本來就在自己的規劃之中，不過如今提前了罷了，只是有些對不起阿嬌，剛剛離家又要離家。

        竇軒就沒有想過將阿嬌獨自留在京城，不過阿嬌自己要求的話，竇軒也會遵循阿嬌的意見的。

        “那我一定撐到你回來。”劉啟也釋然了，那時的軒兒或許更厲害一些，只是自己這個身體，不過如今他會撐到三年后的。

        “不，三年后表舅肯定是生龍活虎的。”竇軒難過了，自己再厲害有如何，還不是阻止不了自己最敬愛的人的生死。

        “你…咳咳…你這孩子，什么時候如此油嘴滑舌了。”劉啟強撐著笑意說到。“朕這一輩子看到百姓安居樂業，朕這一輩子早就值了，生死朕早就不在意了。”劉啟釋然的說到，心懷天下者早就不會因為自己的得失而難過了。

        “表舅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竇軒眼眶有些濕潤的說到，如此帝王為何命數如此短暫，如今的竇軒不知在安慰自己還是劉啟。

        “你這孩子，咳咳咳…都這么大了怎么還這么感性，表舅這一輩子值了。”劉啟病成這樣了卻還在安慰竇軒。

        “軒兒失態了。”竇軒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劉啟不過是想見一個太平盛世，那就在他離世之前讓他看見，是不是就是對這位帝王最大的禮物了。

        “得了，一會你姑祖母以為朕欺負你了，走吧，扶朕去壽康宮看看母后和阿嬌。”劉啟把重量基本放在竇軒身上，可是竇軒卻感受不到太大的重量，可想而知，這個帝王已經油盡燈枯成什么樣子了。

        “皇上，龍攆備好了。”盧定看見劉啟被竇軒攙扶著出來，趕緊上前說到。

        “不要轎子了，朕想自己走走，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自己走動走動了。”劉啟擺擺手，不愿做轎子。

        “可是梁太醫…。”盧定還要勸，劉啟卻不想在聽，自生病以來，自己好久都沒有自己走過了。

        “不必多言，朕就想自己走走。”劉啟不再理會幾人，在竇軒的攙扶下慢慢朝著后宮走去。

        竇軒也就撫著劉啟慢慢的行走在宮中，沒有一絲絲的耐煩。

        “這御花園里的花開的真好看啊。”經過御花園的時候，劉啟站住了，一簇一簇的鮮花充滿了生命力與劉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路走來的劉啟早已經是面色蒼白，大汗淋漓不過臉上卻都是笑容。

        “嗯，表舅要不還是做轎子吧。”竇軒壓根就沒有關注御花園的想法，滿是擔憂的看著劉啟。

        “好，瞧你們擔心的樣子。”劉啟也知道自己也到了極限，不該在逞強了，招招手就還是坐上了轎子，竇軒松了口氣，然后就一直跟在劉啟身邊跟劉啟聊天。

        “皇上來了？”竇漪房看著被轎子抬著進來的劉啟充滿了擔憂，啟兒的身體是真的越發不好了。

        “母后…咳咳。”劉啟抑制不住的一陣咳嗽，竇漪房趕緊輕輕拍著劉啟的背。

        “母后，我沒事。”劉啟抓住竇漪房的手，輕輕安撫到。

        劉啟看著竇漪房，心里復雜的很，若不是武兒，自己與母后也不會有心結吧。

        “阿嬌呢，新婚燕爾的，給舅舅看看。”劉啟調笑著說到。

        “舅舅。“阿嬌臉色紅潤，一瞧就是婚姻滋潤的樣子，有了小姑娘的嬌態。

        “來，阿嬌上前來，舅舅看看。”劉啟招呼著阿嬌，瞧著著嬌羞的樣子，劉啟輕輕的擺手，阿嬌走到劉啟面前。

        “阿嬌越發好看了。“劉啟由衷的夸贊到。

        “舅舅是說，阿嬌以前不好看了。”阿嬌看著劉啟的樣子好難過，可是阿嬌還是一如既往的撒嬌到，不想劉啟看出自己的怪異。

        “不是，都好看，阿嬌都好看。”劉啟趕緊哄到，好看是好看，不過眉眼間卻有了區別，眉眼間的傲氣少了些，戾氣也是。

        “不知舅舅還能看多久。”劉啟有些感慨的說到。

        “這是都沒有看見我，我這一個大活人你們就忽略了。”竇軒看著幾人表情慢慢黯淡，趕緊插話打諢到。

        “你這臭小子，誰敢忽略你啊。“竇漪房有些好笑的看向竇軒，他知道這小子不過是不想讓幾人難過，他也就順著臺階下了。

        ”這不是忽略了嗎？我從進來開始姑祖母就沒有看我一眼。”竇軒故意裝出一副很是難過的表情。

        “你這臭小子，敢編排我了。”竇漪房看著竇軒搞怪的樣子，終究是沒忍住笑了，幾人間壓抑的氣氛也輕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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