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最近不要接近他
辛磊擼著袖子抱著他寶貝魚從洗漱間出來的時候,看見白大少又是大衣又是圍巾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床邊,眉毛瞬間皺成了山。
“包這么嚴實干什么,這季節不至于吧?”
“他是病人,喉嚨受損,需要保護。”席陸聲把舊衣服裝進紙袋頭也不抬的說。
辛磊挑挑眉,朝病人走了幾步,扯了扯病人的外套,陰陽怪氣:“這尺寸倒是挺合適的。”
“我問了王秘書,他倆身材差不多。”
“哦——。”辛磊故意拖長音道:“行吧。”他放開病人的外套,奪過席陸生的紙袋塞進了病人的手里說到:“那走唄。”
三人乘坐電梯直達停車場,白病人一路無話,電梯門開啟后也像是自動跟隨般上了席陸聲的車。原本掏出鑰匙按了開鎖的辛磊,看到這一幕,咔的又把車鎖上,滑進了席司機的車里。
“……。”席陸聲看了一眼車內后視鏡道:“你不回家放魚?”
辛磊聳聳肩:“沒事兒,不急。”他把魚袋往腳下一放問道:“打算把人送哪去?”
“送回家。”
“啊?”這人之前緊張兮兮讓自己盯著大少爺的安全,他還以為出院后會換個地方安排人,怎么這會兒還是送回家?
辛磊指尖輕扣紙袋意有所指道,“最近有個項目要收尾。”我很忙,沒空盯人。
席陸聲目不斜視道:“不用,已經沒事了。”
辛磊:“?”
白里鳴自然是沒聽進兩人啞迷般的對話,他從席陸聲給他套上圍巾之后,注意力就一直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個沉甸甸長條金屬物體散發著強烈的存在感,不停刺激他讓他不得不在意。
席陸聲說是定位器。但自己沒看到。越看不到的東西反而越壓抑不住好奇心。他搓揉著圍巾下擺,腦子里胡思亂想。
從貼合喉部的位置和材質反饋的觸感來看,這個定位器很像是女孩子們帶的那種頸圈。頸圈……他想不通,西裝革履的席陸聲身上為什么會有頸圈。而且是帶定位涉及隱私的東西。
是特意監視自己買的,還是原本他就有。原本就有…他…白里鳴突然想到席陸聲家的柯基。
!
這東西難道是席陸聲家柯基的項圈?席陸聲把他當狗?!他臉色鐵青的抬起頭,卻發現紅燈下,車里的人都看著他。
辛磊剛準備叫他,被嚇了一跳。“你怎么一驚一乍的,不會是沒治好吧。”
“什么?”白里鳴問。
“我說你…”
“那個宋義林是什么背景?”席陸聲打斷了辛磊的話。
白里鳴不知道話題到哪了,他很想解開圍巾或者直接問一句,你是不是把我當狗,但是辛磊在場他只能忍下。快速答了一句:“不知道。”
辛磊提高音量:“不知道?你們大少爺都隨便在路上撿人當朋友?”
“鳴聲。”白里鳴一頓,抬起頭對上倒視鏡里席陸聲的視線。
他和席陸聲認識的時候,自我介紹用的筆名,筆名和席陸聲的本名還重了字,自那之后,就算席陸聲知道他的原名,在他面前還是叫鳴聲。
“你爸媽是被冤枉的。”肯定句,白里鳴腦袋嗡一聲,瞬間瞪大了雙眼。他有些不敢相信:“你說什么?!”
“叔叔阿姨雖然進去了,但是在那之前給我打了電話。他們說沒做過。”
白里鳴聲音有些顫抖,他道:“就因為這個?你相信他們?”
“你不信你爸媽?”辛磊不可思議:“臥槽,大少爺你不會真的以為是你爸媽干的吧?”
不然呢?出事的公司確實是自己家。刑也判了牢也坐了,自己沒了家,還痛苦了三年,現在和我說他們是冤枉的?
“…不可能,他們都說……”
席陸聲嚴肅質問:“比起家人你更相信外界?”
白里鳴瞬間啞口無言。
辛磊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臉色難看了起來,他一直以為白里鳴是知情人,結果白大少這反應完全是已經認罪了。
他現在懷疑他和兄弟都被騙了,席陸聲歸根結底是外人,知道的不可能比白里鳴多。而且父母說是冤枉就真冤枉嗎?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也跟著信了。辛磊大呼一口氣,張開雙臂道:“席陸聲你特么不會被騙了吧,你看看,白大少這反應,這事兒怕真就他爸媽做的!”
白里鳴一愣,瘋狂搖頭:“不是,我沒認罪。我…我不知道,爸媽公司的事兒我沒參與過。媽媽說了不是她。可是…大家都這么說。宋義林,我知道宋義林有問題…席叔叔的事兒…”
“他們是冤枉的。”
異常肯定的語氣打斷白里鳴的亂成一團的思緒,像是徹底打消他的不安,席陸聲一字一頓道:
“相信我。”
“……哥。”
辛磊氣不打一出來:“席陸聲,你哪來的自信!”
“我當然有證據。”后面的汽車發出滴滴的催促聲,席陸聲踩了油門重新發動了車。“白家人脈很廣,他的父母在進去前給我打通了不少關系,我從那些人手上得到了一些信息。”
白家人脈…辛磊停住倒是知道點白里鳴的家事。在席老師出事的時候他就扒過白家。越扒越心驚。雖然離開的早但是白里鳴的爺爺奶奶都是百科上響當當的人物。他父親那脈的遠親至今還有在重要崗位工作。那些老前輩難免不會罩一下小輩。
白里鳴把圍巾拽著變了型,有點不明白,重生前斬釘截鐵斷絕關系的席陸聲為什么現在變化這么大,真就因為自己一句“對不起?”
其實更不明白的還有席陸聲對自己的態度。印象里席父出事前,男人還只是個帶著柯基,脾氣溫和帶些風度的鄰家大哥,現在無論是說話方式還是行為都開始有些無法理解。
而且關于父母的人脈…家里遠親是很多,但大部分都不在本地,幾年見不到一次,基本也淡了。重生前也并沒有人幫助過他。
“鳴聲,”席陸聲的聲音打斷了白里鳴的思緒,他緩緩的說:“如果你了解一點恒娛,你應該知道,恒東天城是被收購的,它不是你父母一手建造的,很有可能收購前就有問題。雖然你父母收購它的時候,通過了一系列考察,但這里面不是不能動手腳。”
“可是,”白里鳴想了一下道:“恒東天城最新一起事件是最近的。”
“收購公司并不代表開除所有原公司員工,恒東天城里有很多甚至高管都是原公司的人,他們并不一定忠于你父母。”
“……。”
這種理所當然的話也就是解釋給沒進社會的小孩子聽,辛磊更在意兄弟情報的有效性,他問道:“那你還有什么證據?”
“恒東天城的收購,包括當時推薦項目的第三方邊行國際,與恒娛競爭對手輝夜娛樂,我有方向。”
席陸聲話音一轉對白里鳴道:“但這些只能確定恒東天城原公司有問題,但這并不能確定幕后的人是誰。”
“恒東的原老板,早在股權質押套現后失聯。他登記的身份信息只不過是個技校出身的窮小子。一個無權無勢也沒能力的窮小子怎么能當一個娛樂公司的老董。所以他并不是明面上的人,就像宋義林。”
白里鳴一頓,一股隱隱約約的預感浮了上來。
席陸聲繼續說:“宋義林很可能就是幕后人派來的傀儡,對方藏的太深,他是對手底下最靠近明面的人,我們要想揪出幕后人,就得從他入手。”
車內一陣沉默,關于宋義林,白里鳴重生前雖然沒有細想過,但他也有很多疑惑。如今席陸聲一番話,有些讓他對上了號。他思考了一下開口道:“……宋義林,具體背景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是在一個國際游戲美術比賽的頒獎現場認識的,他主動找的我,說是老鄉,父母在海外,他自己搞了個游戲公司。”
“公司名叫裘名網絡,我去過。有幾個研發團隊,還讓我指點了些設計。”
“不過宋義林雖然開游戲公司,實際上他并不喜歡游戲,我看得出來,他對游戲行業一竅不通,比起來他更喜歡和網紅們喝酒。”
辛磊一拍大腿:“開游戲公司還不懂游戲,那后面有人沒錯了!”
席陸聲想了想問道:“他找的那些網紅是什么公司的?”
白里鳴一怔搖了搖頭。重生前壓根沒想去了解。
“我找人查查,”席陸聲出聲,又停了一下道:“你最近不要接近他。”
……
汽車拐進了白里鳴熟悉的路段,他到家了。拎著行李下了車,白里鳴看著熟悉的建筑沒想到自己還能回來。離開的時候想著重生后一切都不會變,但是僅僅出門幾天又覺得所有事情都不大一樣了。
他轉身要走卻被叫住。駕駛座的席陸聲下了車,他拉起白里鳴的手,左手托起手背右手把一個重物壓在他的手心。
白里鳴低頭一看,是自己的手機。
席陸聲把對面人的手機和手夾在雙手間微微用了些力,說:
“不要亂看,有事聯系。”
白里鳴目送車輛消失在路口,又呆呆的站了一會兒,直到遠處有人走來,才轉身回了家。庭院里還是原來的樣子,喂錦鯉的糧還在池塘邊。
魚兒們像是感應到有人來都急匆匆的圍了過來,他拿起魚糧隨手抓了兩把,徑直的走進了家門。等碰的關上門坐在地板上時,才重新消化剛剛在車上的對話。
早幾天媽媽出門的時候還說沒做過。但自己沒有相信。不僅如此,三年前,父母被帶走后,甚至一次都沒有探過監。
最初的時候也相信過父母不是這樣的人,但在巨大輿論推倒下,在那些半真半假的爆料下,最后還是相信了父母是壞人。
在白里鳴的繪畫設計中,最忌諱的就是跟風,完全復制模仿他人。但是在父母的問題上,他卻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完全失去了自我思考。
他緩緩站了起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和院子一樣,白家的室內并不高端大氣,而是放著很多手工父親打造奇形怪狀的小飾品。
刻著全家肖像的葫蘆,用樹根雕刻的茶座。藤條編織的墊子……
明明是這樣的父母。
白里鳴深吸一口氣,意識到失去了隨意處置自己的資格。
他緩慢的爬起,把攥在手里五分鐘到糧包和舊衣服放在一邊,一邊拆圍巾一邊往衛生間走去。
“哐!”衛生間的門被重重打開,與此同時脖子上的物品也在鏡子中清晰的顯示出來。
飾品中間是一根筆芯粗,牙簽長的銀色圓柱形裝飾物,裝飾物很素,沒什么花紋,裝飾品兩端由一個粗鏈圈連接黑色細皮帶延伸到頸后。
皮帶很細不像是寵物用品。而且…
頸圍十分合適。
“……。”
白里鳴屏住呼吸伸手摸了摸,頸圈一體化很流暢,搞不清銜接點在哪,不知道怎么被扣上去的,他先試著扯動裝飾品拽不開,然后又繞著脖子摸了一圈。也沒摸到取下的卡扣。
他揉了揉皮帶,目光落在了洗漱臺的架子旁的剪刀上。頸圈雖然找不到開口,但是毀掉并不難,他拿起了剪刀,在脖子上比劃了兩下后。收回視線,他看著鏡子里略帶憔悴的自己,和脖子上的裝飾物,最終抿了抿唇,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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