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雙眸倏地瞠大，表情驚訝。

沒想到話題怎么突然指到她這里。

想了想，她有種愛莫能助的抱歉：“你哥……不聽我的話……”

云淺實話實說，但聽進程嘉定耳中，有種嗔意，好像在人前抱怨他似的。

他倒沒什么驚訝，揚唇懶懶道，“你沒說怎么知道我不聽。”

“……”

云淺沒想到他會接話。

讓她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

說，程嘉定不一定真的會聽；不說，程嘉定把臺子都給她架好了。

“你……”云淺艱難措辭，“我……”

“云淺你不用理他。”

程江起身，拉著程嘉宜的胳膊，往前推了下，正色道，“你跟我去書房，別打擾別人。”

“……”

程嘉宜背著書包晃了晃，想喊叫又不敢，氣得腳步踩得很重，忿忿跑上樓去。

程江跟著上去。

客廳終于安靜，程嘉定倒頭靠在長條沙發上，躺姿慵懶，隨口發起牢騷：“死丫頭一點不長記性，不知道外面有誰，天天出去跑。”

“誰知道，說也說不聽。”蘇雁楓嘆了口氣，“怎么感覺她比你小時候還野。”

“后浪推前浪唄。”

程嘉定拖著腔調，低笑著點評：“她這性格，長大不知道誰能受得了。”

“少說沒用的。”

蘇雁楓嘖聲，眼神嗔怪，但很快轉向對面的云淺，眼底生笑：“淺淺，我昨天買了件裙子，你幫我看看好不好看。”

云淺乖巧點頭：“好呀。”

兩個女人一前一后上樓，客廳只剩程嘉定。許是昨晚睡得少，今天上午下午都去運動，有點后知后覺的累，眼皮沉沉地往下落。

云淺陪阿姨試完衣服，無所事事地下樓。

蘇雁楓怕程江嚴懲女兒太過，不放心地去了書房。走廊和樓梯間都靜悄悄的，云淺到客廳，發現程嘉定環著肩膀，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個子高，此時微微蜷著腿，姿勢并不舒服。

尤其，動作稍顯瑟縮，估計是冷了。

云淺左右環顧，在另一處沙發上看到毯子，直接拿來，小心翼翼地給他蓋上。她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但程嘉定還是蹙了下眉，嚇得她心跳差點停住。

還好，還好他沒醒。

云淺蹲在茶幾和沙發之間，從未如此近距離地靠近過他。此時此刻，他睡著沒有意識，倒讓她多了幾分膽量。

程嘉定臉型秀氣，顯得有些涼薄的艷麗，高眉深目，眼神天生就帶著能勾住人的深情。此時他閉眸睡著，像漫畫里的美少年，一張臉就給人非常精致的視覺體驗。

云淺看得入迷，有些不舍得就此起身。

靜謐的環境像給放了迷霧彈，什么都看不清了，也顧不上合適不合適。她只知道，有些事一旦錯過，今后說不定就沒這個機會了。

她不敢拄著沙發，不敢碰到程嘉定的身子，她屏好了鼻息，小心靠近。

像是秋風拂落花瓣滑過臉側。

她的吻輕得不能再輕，只稍稍碰到，就慌得趕忙退開。她不守禮，她是個壞人。

云淺站起身，看都沒看還處在睡意中的男人，急匆匆地上樓。她要和阿姨打聲招呼，要趁程嘉定還沒醒，趕快離開。

做賊真的會心虛。

她現在心跳得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

外面有司機等待，蘇雁楓把云淺送出去，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程嘉定，隨口說道，“你醒啦，淺淺剛走。”

程嘉定沒說話，神情莫名顯得像失了魂。

蘇雁楓還是頭一次看到他有這樣的表情，愣了愣，問：“怎么了？睡懵了？”

“沒事。”

程嘉定起身，“困，上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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