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嘴巴硬，其實真害怕。萬一程嘉定松手，她可是要跌打損傷來一套了。

沒想到，程嘉定只是嚇唬她，也像突然毀了心情，放她下來，轉身就往樓上走，一下子對她不理不睬。

程嘉宜突然好心虛，低著頭往上跟了兩步，囁喏道，“她說她很開心。”

“嘶……”

走在她前面的男人不知何時停下，剛剛還端在程嘉宜手里的蛋糕全撞在他后背，白花花的奶油在黑棉襖上糊作一團。

程嘉宜終于害怕了，迅速分清責任：“是你突然停下來，我才……”

“你說她開心？”

程嘉定沒理背上的蛋糕漬，那雙黑沉的眸子壓下來，不是森然的，而是染著說不上來的亮色，好像他心中所有情緒，都糅合在這個看向她的期待眼神里。

程嘉宜似懂非懂，如實把當時和云淺放煙花的場景用語言轉述，就見哥哥還緊繃著的面部線條變柔和，嘴角不受控地翹起。

她愣了，沒明白，但很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她抓著已經不能吃的蛋糕匆匆而逃。

樓梯間只剩程嘉定一人。

他沒著急回房間，就靠著樓梯扶手，掏出許久沒有看的手機。在云淺和他說分手的時候，就刪掉了他全部的聯系方式。

他只能找曾經幾個朋友在一塊的群聊，點進去，最新消息停留在上次出國滑雪。

那會兒，他們看梁靖森和裴玉鬧分手。現在時間不長，戲中人就成了他和云淺，程嘉定心中說不上的唏噓。

他猶豫，還是做了。

把編輯的文字一鍵發送。

凌晨兩點，云淺吹干頭發，從浴室出來。剛要坐在化妝鏡前擦臉，就看到桌上亮屏的手機。

她朋友少，下意識以為是唐元回她消息，拿過來，眼底浮現的笑意倏地凝固。

是程嘉定。

在有她、梁靖森和裴玉的群聊里發了消息：【新年快樂】

她深吸一口氣，心里覺得怪怪的。好像，他這句祝福，是兜兜轉轉想送給她的。

群里的四個人，本來都有微信。

但云淺把程嘉定刪掉時，忘記了還有這個群。過了分手的時機，她再貿然退群，怕讓梁靖森和裴玉感到不舒服。好像，她搞起了連帶責任。

出神時，手里的手機又震動。

梁靖森發了條語音，點開，是正宗廣東話的新年快樂。兩分鐘后，裴玉也回復，艾特了云淺：【新年快樂（捧心心小表情）】

云淺現在想裝沒看到都不行，跟在她后面回了同樣的話。大家寒暄結束，群里突然靜悄悄的，誰都沒再說話。

看著一人一句的四行話，云淺突然反應過來，連忙又補了一條艾特，艾特裴玉。

瞬間，像石頭投入湖中，激起層層漣漪。

梁靖森不依不饒：【群里這么多人呢，就給她問好？】

裴玉：【嘻嘻，嘻嘻嘻】

云淺其實有點不好意思，但鑒于群里還有個別人，她只能硬著頭皮又補了一條：【也祝你新年快樂】

梁靖森這才作罷：【謝謝你】

云淺隨便發了個表情包，群聊至此真的安靜下來。從始至終，先在群里掀起波瀾的程嘉定都沒做聲，不知是潛水，還是有其他事在忙。

但對結果，云淺樂見其成。

初六那天，小姨林洛姍回國，云淺去機場接她，直接去外面吃飯。席間，林洛姍關心外甥女這學期的大學生活，聽她說很適應，才稍微放心。

云淺早就想通這件事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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