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定：“？”

他看看云淺，又看看梁靖森，按著后者的肩膀，送他往電梯間走幾步，秋后算賬：“她怎么對你這么好？”

聞言，梁靖森沒忍住笑，也很少笑這么開，問他：“聽沒聽過一句話，愛得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你小心，不然很危險。”

“你廢話真多。”

程嘉定推他趕緊走。

電梯門一開一合，梁靖森離開，程嘉定一個人在安靜的地方待了會，才轉身回去找云淺。

她在打電話，嗓音溫軟，每一聲都應得很乖。但漸漸，她的視線朝他投了過來，從最開始的驚訝，變得有點慌。

程嘉定朝她走去。

云淺一邊應付著小姨的關心，一邊往窗口方向退，很明顯，在遠離他。

偏偏對方緊追不舍，讓她每說一個字都很小心：“沒有……沒和他處過對象……嗯……叔叔阿姨他們肯定是誤會了……”

程嘉定停下腳步。

云淺也察覺對方聽到了，莫名有點心虛，背身匆匆講了兩句，就掛了電話。她撂下手，尷尬地輕咳，一直沒有轉身。

頭頂就響起那無比熟悉的低沉嗓音：“我現在連前男友都不是了？”

“……”

云淺感覺頭皮都在發麻，余光往后瞥了眼，發現程嘉定就站在她身后。她毫無猶豫，彎膝從他身前躲過，隔開一段距離。

才小聲嘟噥：“那是我的事……”

肉眼可見，程嘉定面色沉了下來，也是覺得自己好笑，彎唇輕呵了聲：“我就當你愛之深恨之切。”

“……”

云淺咬音很重：“我不愛你了。”

懶漫笑意全部凝固在臉上，程嘉定眼底翻騰著晦澀的情緒，看著她，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有前幾次兩人爭吵，她被他強吻時，她才見過他這么冷肅的表情。此時，云淺心中豎起防備，唯恐他大庭廣眾之下非禮她。

她用手背捂嘴，好像他是登徒浪子，能隨時隨地發情。程嘉定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她，心口擰勁兒，終于嘗到極致的情欲之苦。

像水。

能載舟，亦能覆舟。

那一刻，他像是被長久以來的苦悶刺激，一心想掙脫道德的枷鎖，俯身親上她手心，失了禮儀，也違背自持的驕傲。

他的唇很熱，熨貼她掌腹，激起層層顫栗，嚇得她猛地收手。

臉也紅透，她低聲嗔斥：“你要不要臉啊。”

程嘉定歪了下頭，眉眼神情邪肆，似笑非笑，“給我們的感情畫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云淺擰著的眉心略微跳了下。

心頭猛地一墜。

就聽程嘉定溫聲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前任。我不會再強迫你，你想和誰在一起，都隨意。”

曾經她無比努力想要結束的親密關系，在很普通的一天，得到程嘉定的同意。她應該開心，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謝謝你的理解。”

云淺裝得一點不在乎，轉身坐在椅子上。

程嘉定沒像往常那樣緊跟著，站在走廊對面，收起了臉上散漫的笑，“你高中同學這件事兒要怎么處理？”

他正經，她便正經。

云淺如實道：“我要給她留案底。”

以為他多少會有點不理解，沒想到，他竟然支持，嗯了聲：“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聯系我。”

他尊重她的選擇，也沒有隨意冒犯她私人領域，讓云淺很懵，想不通他為何突然轉變態度。

“你……”

她蹙著眉，欲言又止。

程嘉定便以為她又想趕他，先一步點明：“等你結果出來，我就走。”

“……”

云淺霎時安靜了。

她很想問為什么，又覺得爽快的人不該關注那么多沒放到明面上的理由。既然他同意分手，她覺得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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