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錯過中午人最多的時候，食堂還算清靜。云淺進去，就在二樓約好的位置見到梁靖森。他們很少單獨約飯，今天出來，很明顯都各有用意。

她走過去打了招呼，剛坐下，身后就進來一道高大身影。在距離他們座位兩桌外的位置坐下，低頭看手機。

真是熱鬧啊。

云淺問梁靖森：“不是說不帶他么？”

食堂安靜，她的音量沒有控制，輕輕松松就飄到程嘉定耳邊。他回消息的手一僵，很快恢復自然，改為打電話。

梁靖森也跟著瞟了眼程嘉定，臨到嘴邊的話還沒來及說，就被打電話的男人搶先：“裴玉你到了嗎？我看到你對象和別的女人一起吃飯，你過來教訓他一下方便嗎？”

“……”

云淺突然覺得不妙，下意識看向面色靜默的梁靖森，用口型問：“沒事吧？”

她可記得，當初在雪場，裴玉和他就因為她吃醋吵過架，還差點分手。現在兜兜轉轉，她可不希望事情再次重演。

但梁靖森始終淡定，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聲線更是低平：“當然沒事。”

沉默在食堂瘋狂地蔓延，云淺突然不敢再借靠梁靖森去挑釁程嘉定，萬一被裴玉恰巧撞到，容易讓他們生出誤會。于是，她改為陰暗地注視，用眼神表達不滿。她覺得他就是沒道德，才會在這種時候把無辜的裴玉牽扯進來。

“健美操拿獎了嗎？”

梁靖森給自己，也給云淺倒了杯溫水，隨意聊起天。

云淺已經心不在焉，嗯聲：“第一名呢。”

她們小組，拿下了冠軍。

聞言，梁靖森冷雋面容泛開一抹笑，以水代酒，紳士地敬她一杯，“恭喜，改天機會合適，請你……”

他話音未落，食堂二樓入口的簾子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來一道高挑清瘦的身影，穿著黑絲絨的短裙，腰臀收得性感，腳下長靴加持，快步走向程嘉定時顯得步伐叱咤凌厲，不笑時渾身的清冷氣息。

云淺也看到裴玉，目光隔著一段距離對上，她抬手笑著打招呼。

原本還冷著臉的裴玉看到那人是云淺，臉上瞬間由陰轉晴，像逗小朋友似的挑眉做了個靈動表情，周身的冷意都隨之溶蝕。

兩方坐著的位置有點遠，但又不方便合到一起。甚至，云淺現在有點分不清，她到底餓還是不餓，要不要繼續吃這頓飯。

“你還有事嗎？”

半晌，她問梁靖森。

后者看都沒看別處，言簡意賅：“先吃飯吧，我餓了。”

他總是餓，云淺習慣了。她沒再說話，起身拿著飯卡去買飯。她是一個人走的，但等她端著飯回來，裴玉的身影已經不在，只有始終不死心望著他們這邊的程嘉定，現在獨自坐著一桌。

梁靖森已經買飯回來。

云淺整頓飯吃得食之無味。坐在對面的男人倒是看起來吃得很香，好像心里沒有一點煩心事。

唯獨隔壁桌的程嘉定，飯不吃，手機也沒玩，就目光如炬地盯著同一個方向，把那點心事都寫在臉上。

分開時，梁靖森沒和他們一起走，說要回校外的住處。云淺猜想，他大概是回去哄女朋友。

正往宿舍的方向走，慢步跟在她身后的男人陰魂不散，語調陰陽：“世風日下，某些破壞別人感情的人還能安心吃得下飯。”

云淺倏地頓步，轉頭看他，表情故作懵懂：“關你什么事。”

“……”

程嘉定很早之前，就沒了在感情方面譴責她的身份，現在被氣得說不上話，也只能打斷牙往肚子里咽。他氣極反笑，破罐子破摔地點點頭，“不關我事，我犯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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