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受不了了。

樓層到達，電梯門一開一合。

程嘉定抱著云淺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她丟在床上，就把那道物理意義上的門緊閉。一門之隔，他沒有停歇，轉身進入浴室，警惕地反鎖。

他更怕自己意圖不軌，怕真做出什么事，傷害到云淺。她現在意識不清醒，所作所為都不是她真心所想，他不能自私地陪她冒險。

冷水艱難澆滅他心里的火，他打開臥室的門，發現剛剛還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經頭朝下栽到床邊，嚇得他渾身直冒冷汗。萬一她吐出來，都會有嗆到窒息的危險。

程嘉定低咒一聲，上前把她抱起來，改為安全的姿勢，讓她重新躺在床上。

云淺卻像是不舒服，拉著他睡衣袖子不松，嫣紅的小臉皺著，嘴里咕噥著什么。忍了好幾秒，程嘉定單膝跪在床邊，俯身貼近她的唇，低聲問：“說什么？”

“渴……”

她輕聲說著，柔美白凈的五官皺起更緊。

“……”

程嘉定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她的仆人，不論做什么，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把她照顧舒坦，乖乖睡一覺。他起身去倒水，走前不放心地囑咐：“別亂動！”

就見云淺像在床上游泳，四肢舒展開，往床腳的方向爬行。

程嘉定擔心她摔到，只好快去快回，再進門，發現她把床單蹭得皺巴巴聚在一起，腳尖纏進被罩里，像被織網撈起來的小魚，驚慌又無力地撲騰著，嘴里軟聲求救：“你別抓我啊……放開……”

“……”

程嘉定嘆氣閉眼。

下一秒，平復好心情的他把水杯放在桌上，先去救云淺。他撈出她被困住的腳，撥開她撲騰得凌亂的頭發，剛要叫她坐起來喝水，就被這女人下一幕的動作驚住。

她頭朝他，腳朝窗戶，雙手突然撐起，一下子做出個臀橋，倒著朦朧的目光看他。又看不清，很快倒在床上，晃了兩下還穿著兒童圖案襪子的腳。

“……”

程嘉定感覺這屋子里鬧鬼了。

他發誓，以后會看好她，不許再隨意喝酒。真的很瘋，打破他對她慣有的認知。

云淺鬧累了，被程嘉定抱起，靠坐在床頭喝水。她張著嘴配合，偏偏這杯水她只喝下小部分，沿著嘴角淌下大半，灑得胸前衣服全濕透了。

“涼……”

程嘉定還沒顧上給她解決，云淺蹙眉吐槽，脫下身上濕噠噠的T恤，上身只剩淺藍色的內衣，入眼即是大片的雪白。騰地一下，程嘉定渾身熱透了。

他拿起旁邊堆在一起的被子，恨鐵不成鋼地按在云淺頭上，把她從頭到腳都蓋好，牢牢圈住。

做好這簡單的處理，他額角已經沁出一層薄汗，胸口震動的幅度，強勁得好像里面有野獸，險些破籠而出。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不偏不倚地照在云淺臉上，她眉心蹙起，不悅地哼唧了兩聲。正好翻身繼續睡，她動作一頓，感覺有什么東西壓住了她的腿。她下意識繼續用力，又失敗，煩躁地睜開酸澀的眼。

就見眼前是緊實硬朗的男人胸膛。

她腦袋宕機了兩秒，杏眸倏地瞠圓，心臟像是剛尋回跳動的能力，一下子攀上峰值，激烈得仿佛隨時都能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她氣息徹底亂了，纖長眼睫顫了又顫，腦袋里一點關于昨晚的畫面都沒有。

只記得，她去和唐元喝酒了。

“醒了？”

半摟著她的男人緩緩睜眼，眸底壓著懶倦的波光，在此刻，更顯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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