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愛相殺ver.2
章弦(葉琲)x斛忱平
按照父親命令為了報恩而去暗殺某人的女主x同樣為了報恩必須保護即將被暗殺的人的男主
相愛相殺ver2
(但作者心太軟,總是寫不出男女主敵對戲,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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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吳州碼頭的梨花如堆雪一般,春風(fēng)過處,潔白花瓣紛紛揚揚,章弦背著一個青皮包袱,穿過梨花幕陣,登船往江都去。
她此次行程目的地是洛陽,從吳州坐沙船到江都,再去江都換樓船,沿運河北上。
江上春風(fēng)溫潤,章弦瞇了瞇眼,轉(zhuǎn)頭看向岸邊之人。
她的父親袁振站在岸上,一手背在身后,花白的頭發(fā)在風(fēng)里顫動,襯得他瘦削的臉越發(fā)嚴厲。
父親姓袁,章弦原本自然也姓袁,她也并非單名弦,而是名叫貫珠,章弦這個名字是新鮮出爐,剛?cè)〉摹?
方才登船之前,父親沉聲提醒,“此去是為了什么,你自己知曉,改名換姓的事,不用我教你。”
那時,袁貫珠先是見江面上有龐大商船隊緩緩駛離,鼓滿的帆上書一個“章”字,又聽到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撥弦聲,于是就取了“章弦”這個名字。
“到了我就寫信,”雖然父女關(guān)系并不親近,但袁振如此冷淡,章弦還是有點兒傷心,她站在船頭朝父親道,“保重。”
父親點頭,“去吧,一切聽那邊吩咐。”
章弦對這話早有預(yù)料,心中復(fù)雜,臉上卻一笑,轉(zhuǎn)身彎腰進艙去了。
進艙后,章弦找了一處隨意坐下,四處一打量,發(fā)現(xiàn)坐船的人不多,三兩文士商販,還有一個游俠,零散坐著,或觀景或打盹,彼此并不攀談。
她也算游俠,背靠艙壁,長劍抱在懷中,閉目養(yǎng)神。
船行半日,到得寧州,船客們下來走動,再用個簡便的午食,又在船家的吆喝下回到船上。章弦為了一碗小刀面,險些沒趕上船,到最后一邊抹嘴一邊使起腳下功夫,才總算在船家的不滿中趕到。
下午出太陽了,章弦坐在窗戶邊,陽光曬得暖洋洋的,很快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是黃昏時分,章弦睜開眼,滿目皆是濃郁的橘紅色,聽船家在外邊喊:“到江都了!客官們都下船吧,換大船,走得穩(wěn)還走得快,早日到洛陽了!”
章弦連忙下船,風(fēng)中有花草的甜香,船家見到她,拉著人把大船指給她看,“那邊那個,黃旗子的,姑娘你看好了,再過三刻便出發(fā),可別忘了!”
這是暗示那碗小刀面的事,章弦挺不好意思,“忘不了忘不了,多謝,多謝。”
江都乃吳越最繁華的城,可惜停留時間太短,章弦不敢走遠,就在碼頭附近逛逛,吃飽了又拎了一摞路上吃的零嘴,再慢悠悠上船去。
大船畢竟高大,從甲板放下來一條舷梯,供客人上下船。章弦沿舷梯走到一半,忽然見到前頭有人正好要下船。
那是個腰上佩刀的年輕男人,一身玄色窄袖武袍,身量很高,身材勁瘦,氣息沉穩(wěn)平和。章弦一眼看不出深淺,又不好直盯著看,微微側(cè)開頭去,只心想,這人雖然穿中原服飾,做中原打扮,但那麥色肌膚與深刻的輪廓,都說明是域外人。
兩人在舷梯上相遇,一同側(cè)身避讓,章弦下意識又看了一眼,正對上一雙淺褐色的眼睛。
這人面無表情,瞧著很冷淡,身上自然散發(fā)出高手的威壓,然而在近處一看,那淺褐色的雙眼卻十分清透,好像一眼能看到底,非常純真。
這矛盾的氣質(zhì)讓章弦愣了一下,她不由得停下腳步,對方卻仿佛只是隨意瞥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下船,朝吃食鋪子那邊去了。
章弦上船之后,船很快就開了,她在船艙中待得氣悶,遂走上甲板去吹風(fēng),手中還拿著之前買的一小截甘蔗,用一把小刀輕巧地剝皮。
遠處落日熔金,照得水面也綺麗非常,章弦將甘蔗皮攏在一處,就著晚風(fēng)咬一口,沁甜的汁水擠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十分滿足。
到了洛陽,就再難有這么愜意了,章弦靜靜享受片刻,忽然聽到身后有人交談,一個低沉的男聲說:“夜晚風(fēng)涼,還是披上吧。”
“不必,”一個虛弱女聲道,“我只是隨意走一走,很快便回去。”說完輕咳兩聲。
章弦回頭,發(fā)現(xiàn)正是之前那個下船的男人,此刻他手中舉著一件披風(fēng),微微皺眉,看著身前的人。身前那人則是一個臉色略有些發(fā)白的美貌少女,年紀和章弦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出體質(zhì)虛弱,未曾習(xí)武。
那少女并不理睬身后的人,觸到章弦的視線,微微笑著朝她點頭致意。
章弦也回以微笑,視線又轉(zhuǎn)到那異族男人身上,對方卻只是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收起披風(fēng)搭在手臂上,跟在少女身后,走到甲板最前端,錯開一步,以保護的姿態(tài)站著。
是出來游玩的閨秀與她的護衛(wèi)嗎?
章弦站在他們身后看著,雖然是背對,但高手感氣的功夫均是出神入化,不等對方回頭警告,她就先移開視線。
方才這一會兒,已經(jīng)讓她再次確認了對方功夫高深,修為定然在她之上。能用這樣的人當護衛(wèi),多半不會是普通富貴人家,章弦覺得還是離這些惹不起的少爺小姐們遠一些比較好,于是放棄吹風(fēng),轉(zhuǎn)身回艙去了。
章弦走后沒多久,日頭就完全沉到地平線下了,只剩余暉傾灑大地。
站在船頭的少女遠眺著平闊江面,口中輕聲道:“斛忱平。”
她身后高大的異族護衛(wèi)應(yīng)答,“在。”
“還有多久能回洛陽?”
“十日可到。”
少女側(cè)頭看了他一眼,“回洛陽后要做什么,知道嗎?”
斛忱平神色不動,“知道。”
“嗯。”那少女又看他一眼,將視線挪回江上。
斛忱平一動不動站在身后,她沉默片刻,再次回頭,這回看向的是斛忱平臂間的披風(fēng)。斛忱平便將披風(fēng)展開,披在少女肩上。
少女自己攏一攏,忽然問:“方才那姑娘,也是練過武的吧?”
斛忱平頓了一下,才答道:“是。”
“怎么?有什么問題?”
“沒有。”斛忱平這次沒有遲疑。
“是嗎……”少女輕輕感嘆,“有時候真是羨慕你們這些習(xí)武之人,有一身功夫,來去自如,無拘無束,想做什么就可去做,而我,卻是被鎖在富貴榮華里,從不能隨心所欲。”
感嘆完,身后的人卻沒有回應(yīng),少女臉上閃過一絲惱恨,但很快又撫平,轉(zhuǎn)身道:“走吧,回去休息。”
當夜,章弦睡得很熟,出發(fā)之前她已經(jīng)奔波良久,到了洛陽又不知有什么刀光劍影,反倒是這從吳州到洛陽的一路上,可以稍作休整。
她睡前吃完了甘蔗,又吃了一疊桃花酥,從嘴里甜到了心里,睡的時候臉上都帶了笑。
然而這夜注定無法好眠。
夜中時分,章弦被突如其來的震蕩晃醒,迷糊中天旋地轉(zhuǎn),一股巨力直將她從床上推了下去。她下意識躬身發(fā)力,在地板上一滾,尚未站穩(wěn),又是一次猛烈的晃動,還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好像有什么東西狠狠撞上了船腹。
是水盜?章弦迅速穿衣,將長劍拿在手上,推門出去。
艙房已經(jīng)亂成一團,四處是尖叫和奔跑,所有人都在問“怎么了”,如沒頭蒼蠅一樣亂竄。
章弦撥開人群到得甲板,船上守衛(wèi)全出來了,正朝船下射箭,其中一人大喝:“不要放過一個,統(tǒng)統(tǒng)射死!”
章弦躍上艙房,探頭一看,只見船身破了個口子,江水正往里灌,數(shù)艘小艇停在大船身側(cè),拿盾牌的盜匪冒著箭雨,甩出軟梯,正在嘗試登船。
樓船雖然高大,奈何那軟梯中編了金鐵,纏上欄桿后竟然砍不斷,水盜為了錢財悍不畏死,一時間也爬上來幾個,與船上守衛(wèi)交起鋒來。
水盜中有一人功夫不錯,像是頭領(lǐng),凌空上船,落地后一把金環(huán)刀舞得甚是威風(fēng),接連將數(shù)個守衛(wèi)砍落。他狂笑兩聲,正要再斬一人,一把瘦峭的長劍橫過來,將刀隔開,發(fā)出錚然一聲。
“嗯?!”首領(lǐng)先是一怒,見到章弦,不顧發(fā)麻的手,又歪嘴一笑,“原來是個小姑娘?長得倒是不錯,來陪爺爺過兩招,輸了也不怕,咱換個地方過招,也是一樣不是?”
章弦氣得臉一紅,劍不出鞘,直接抬腿踢中對方胸口。
那首領(lǐng)瞧她動作也不見如何迅疾,卻怎么也躲不開,及至挨到身上,力竟有千鈞之重,他驚駭至極,喊聲還沒出口,已經(jīng)被一腳踢出船去,落入水中,濺起好大一團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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