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歸回
常恬回家時,他爸已經回來了。
這次她爸聽她的,親自去看了貨,果真出了端倪。
她已經回家快半個月了,這幾天天氣好像隨著他們家的狀況,猛地轉涼,人們都不得已換上了秋裝。
常俐一臉愁的在書房中,他今天算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籌備已久的計劃一夜間化為泡影。
要說他們的計劃是紙上談兵那倒是不至于,畢竟他們還是做了,可惜因為他的一時疏忽,這個眾籌在握的項目竟然成了個笑話。
想來陳廠的老總已經跑路了,他們能有什么法子呢?
這個項目,各個合伙人都做出了莫大的努力,如今換來的卻是無比的羞辱和虧損。
常恬本不想打擾她爸,可她爸這樣生悶氣自然是沒用的。
于是,等到常恬覺得她爸稍稍冷靜了些的時候,她便敲響了書房的門。
里面人像是艱難的咽了咽氣,總算開口說,“進來吧。”
常恬輕步走了進來。
“什么事啊,阿婉。”
常恬嘆了口氣道,“您今天去看了,覺得怎么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常俐背過了身去,心頭自責極了,不是自家女兒,自己怕就是走到最后也不知道內鬼是誰。
常恬的話,和這段時間的動作,都在暗示著他。
等到了人走茶涼的程度,他才能后知后覺的看清楚……
“沒錯,我陰差陽錯的去了解了一下陳廠,見到了投資人殷英爵的名字,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常恬頓了頓又道,“我懷疑的回了家,去了陳廠,便也坐實了心頭想法。”
“是我錯了,這么多年還是忘了那個道理,”常俐自責的說,那個道理即是: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天上掉餡餅兒的事兒,怎么能輪得到他呢?
常恬聽出了她爸話語中的悲涼,忍不住安慰道,“沒事的爸,我們還有機會。”
她的手拍了拍父親的背。
常俐既生氣又自責,自己一個人憋了這么長時間,這會兒常恬一句話仿佛將那可悲的負面情緒通通捅了出來。
他猛地站起身,不自覺的猛拍了下那價值連城的實木辦公桌。
“這個殷英赤啊!”
他怎么能背叛啊!
這些年,常俐出于愧疚,一直好好待他,從未虧待過這么個人。
想想也真是肉包子打白眼狼了……
一把年紀,年過半百的一個人,竟不自覺的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那深埋在記憶中的過往。
那年他們都還年輕,一同合伙創業。
年輕氣盛的青年幾個懷著要做一番大事業的心去看這個社會。在幾人的努力下,事業也稍有進程,在完成了一個小項目后,幾人就在一起慶祝。
幾人喝的爛醉,說起自己未來的計劃。
隨后一拍即合,大家的未來里,都有在坐的每一個男兒啊!
可是好景不長,殷英爵見他們景況不好,投靠了他們的對家,從此既不能做朋友,亦不能做路人,而是全全面面的對立關系的敵人。
一切都出乎意料,擾的幾個人心情復雜。
他們的朋友,殷英爵,“堂堂正正”的背叛了他們。
從此便是對立關系了。
后來,兩家公司都想談成一筆生意,于是雙方明爭暗斗。
在臨近結束,主辦方突然邀請他們在一座風景優美但偏遠又荒涼的小島。
于是雙方就便都到了小島上。
一塊兒巴掌大的地方,卻融了不少人,嘈雜聲和背景音樂充斥著所有人的耳膜。
殷英爵見了他們,卻沒有什么愧疚的意思,只覺得幾分尷尬,可還是得意的跟著自己人耀武揚威,常俐一行人只做不吭聲。
在這里待上了三天,就要回家去了的時候,殷英爵突然單獨約常俐出去,常俐倒也不多想,給了面子。結果出去后殷英爵就開始和常俐唏噓自己背叛后,他自個兒混的有多好,還說這個項目,他們勢在必得。常俐一路忍著,他不想和這個人起什么沖突,誰料這人得寸進尺,開始勸常俐也跟他走,還說常俐一行人絕不可能辦的了多大事兒,早晚要垮的。常俐忍無可忍,兩人打了起來,眾人看了來勸架,結果勸架不成,還眼看著殷英爵和常俐雙雙掉下了山崖。
這山崖本是不高的,常俐還卡在了一棵樹上,什么事兒也沒出,倒是殷英爵,命喪黃泉。
最后,常俐賠了些錢,拘留了些日子。
然而遠在北方鄉下的殷家,只收到了錢和尸體。
常俐心存愧疚,畢竟自己昔日的好友再如何也不至于死,家里還留下好幾個張嘴吃飯的人。于是他接應了殷英爵小五歲的弟弟,供他讀完書,來自己這里領高薪。那時候的殷英赤,毫不知情自己大哥和眼前恩人的那檔子事兒。
回憶起來,只覺得當年的事情是血淋淋的。
常俐氣極了,他也不是錯在先的,最后活著的是他……眾所周知,活人哪里能斗得過死人呢?所以殷英赤理應站在他已死的,血脈相連的哥哥那頭。
常恬聽她父親簡單的說了說往事,她在意的重點卻是。
“那個人不是死了嗎?如今怎的會?”怎么還活著,還投資了陳廠!
常俐仰頭閉了閉眼精,緩緩開口道,“我已經質問過殷英赤了,他說那是他弟弟,殷家三兄弟,他這弟弟改名換姓在背后捅刀子。”
常俐沒說出口的,是殷英赤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哥和常俐那檔子事兒劫從何起。
他只認他哥死了,被這個虛情假意的人推下了無盡的山崖,這人竟還惺惺作態的幫持他!
只可惜他應該沒可能知道真相了。
“好了別氣了爸,我會幫你的,”常恬嘆了口氣,一手放在她爸的肩膀上,輕輕的安慰了一聲。
誰叫她已經答應了江衍緒的要求了呢?
眼下她能分的清孰輕孰重。
“那你和我重新在一起,你爸的事情,我替你全盤解決,”那天他玩世不恭地說。
他似乎是在說一句玩笑話……更何況,他能怎么幫。
常恬輕飄飄的瞧著他,“江衍緒,你該怎么幫我?”
她深度了解過了,這次下來,多處牽牽扯扯,至少也有四億左右的虧損,他怎么解決?怕是簽了賣身契也幫不了。
可眼前男人卻挑了一下眉,半正經地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如今就算是天爛了窟窿,也輪不到女媧來補,有錢就行了。”
常恬愣了愣,不解地問,“你該怎么來那么多錢?”
江衍緒是什么人?不過是個獲機會,提前出獄的男人,按理說身無分文了罷,想來他除了一張臉,便毫無籌碼了。無權無勢……
哪能有那么多錢,盡管減去好幾個零頭也給不起啊!
江衍緒定是看出了常恬的心緒。
“你懷疑我拿不出來?”他嗤笑了一聲,卻還是溫柔地看著眼前已經略顯成熟的女人。
本來覺得常恬沒怎么變,可眼下她的神情讓他覺得陌生。
還果真是有些年沒見了。
想到這里,江衍緒溫柔的神情閃過一絲傷感,不過他立馬調整了回來,沒被常恬發現。
“的確不信,我怕來的不干凈,沾我一身泥,”我可不想坐牢。常恬沉重地說道,沒把后半句傷人的話說出來。
愛意隨風起,可是信任只有一次啊!如果他一直干干凈凈的來見她該多好。
江衍緒頷首,“你覺得眼下最重要的是這個嗎?”
常恬有些猶豫,她的確不想接受這些不干凈的錢,可是······她好像無路可走。
這時候她看到了她爸發來的微信。
——你在哪兒?回來一下。
看得出來,她爸已經知道真相了。
這條消息來的猝不及防,常恬更猶豫了。
其實,只要能幫她度過難關,不干凈又怎么樣呢?
至于以后會怎么樣,誰也預料不到,何不先解燃眉之急呢?
“常恬?想好了嗎?”
江衍緒緩緩地開口道。
她抬眸開向他,“我同意,聽你的。”
在一起便在一起吧······這個人在外面再如何無恥,至少從始至今,對她都很好。這些年她也已經慢慢緩過來,那次流產就當是個意外吧。
分開的那天晚上,江衍緒堅定否認的眼神,這些年一直回蕩在她腦海里。盡管理智告訴她,那是謊言,現實卻讓她無路可走,信他罷。
即便重新在一起,常恬也吃不了什么虧的。
這是江衍緒意料之中的事兒,可他眼中還是閃過一絲詫異。
“你說真的?”一直平靜地他,此話竟帶著深深的喜悅。
常恬輕輕點了點頭,“我還能怎么樣?”
他的喜悅又被常恬的神情打回了原形。
過了許久,常恬又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兒,你找我就是。”
“好,”事兒多著呢,“你都能答應嗎?”
常恬瞪了他一眼,“不要得寸進尺就行。”
江衍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揚起薄唇,微微笑了一下。
他晚上給常恬發了微信語音。
“那你明天搬出來和我一起住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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