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沈逢啟程
第三百五十五章——沈逢啟程
“向挽清……我好恨!”
“向挽清……你還我命來!”
月深人靜,本該是安睡的時間,向挽清卻睡得并不踏實,雙眼緊閉,面色卻難看的緊。
“向挽清,向挽清。”
森堯被她的聲音驚動,站在她榻邊一看,才驚覺她如今整個人都在輕顫,如同見到了什么恐懼的東西。
輾轉難安,惶恐惴惴,掙脫不得。
他皺著眉喚了好幾聲,向挽清才猛地驚醒,眼底有瞬間罕見的驚恐未消,連帶著看向森堯的眼中,都帶著從未有過的依賴與濕潤。像是星月照映下的湖塘,幽深深邃卻閃著細碎的光芒,隨著漣漪一圈圈的晃開,在他指尖溫柔拂過。
可惜這一抹脆弱去的太快,尚且來不及讓人回味,便被盡數收斂。
向挽清的眼底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凝,只是仍難掩疲憊,她揉了揉眉心,長出一口氣,這才有些無奈的開口:“我又夢魘了!
“恩。”森堯點頭,“已經連續三天了!
自從鸞無雙死后,她曾有幾日睡不安穩,后來漸漸好些,原以為不會再有事,誰知如今又發作,還是一連三日,一日比一日嚴重。
森堯看著她近乎透明的蒼白,眉心忍不住皺起:“要找大夫看看嗎?”
“不比!毕蛲烨鍝u搖頭,“只是睡不好,明日我讓錦碧在房里熏些艾葉就行!
森堯存疑:“真的沒事?”向挽清:“真的沒事!
森堯看著她虛弱的笑意,眉頭皺的愈緊,可到底還是沒說什么:“那你再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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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西城墻外,沈逢看著站在自己一行人三丈之遙的錦袍男子,臉色陰沉難看至極。
只是對面那人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出他如今心情不愉,錦袍華服,玉扇輕搖,端的是皎皎風姿壓過漫天星月。
“晉謙王!鄙蚍陰缀跏且а狼旋X的說出那三個字。
葉紀棠輕笑了下,收了折扇負于身后,一步步踱近:“夜深露重,六圣子這是要往哪里去?”
見他逼近,跟在沈逢身后的幾個黑袍人立刻警惕的上前,只是礙于城門處眾多士兵,不敢直接亮出兵刃!傲プ舆@般未免也太令人心寒!比~紀棠遙遙站住,嘆了口氣像是當真傷心,“你我畢竟認識也有數月,怎還這樣提防!
“葉紀棠,我父皇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動了手腳!”沈逢幾乎是將所有的臉面都撕了個徹底,今日他收到飛鴿傳書,稱沈婼病重,而沈念短短時間已經把持了朝中近半勢力,讓他速速歸來,以防生變。
“六圣子這話說的,圣地如今也年逾花甲,身上有個小病小災也是正常,怎么還能于我有關,圣子實在是太高估在下了!
沈逢聞言臉色一變,原本的三成懷疑也變為了九分篤定:“葉紀棠,本圣子還沒說我父皇究竟是怎么了,若不是你所為,你又如何知道我父皇病重!”
“好像也是!比~紀棠笑道,“那六圣子就當我是猜的吧!
“葉紀棠!”他這明顯的輕視不屑,顯然是激怒了沈逢,長劍猛然出鞘,在月光照射下泛出森冷的光亮。
隨著他的動手,他身后那十余個黑袍人也都抽出兵刃,皆虎視眈眈盯著葉紀棠,在場氣氛一壓再壓,滿是風雨欲來之勢。
可這風眼正中的葉紀棠,卻偏生連笑意都沒有減退半分:“怎么,六圣子想在這里動手?”
他話音弗落,城墻之上眾多士兵瞬間搭箭上弩,直指沈逢一眾人等,弓弩粗壯,在這般距離之內,只怕是他們尚未碰到葉紀棠,便會被這樣密度的箭弩刺成一個個篩子。
“……”沈逢只覺心中怒意一再積壓,看著葉紀棠的眼神更是愈發陰冷詭譎,可如今尚在南朝,還是京都,一旦對上他根本毫無勝算,還平白落得個先動手的理虧,實在是不太劃算,只好收劍回鞘,狠狠一揮衣袖,“今日之事,沈逢永記于心,日后若是再見,必定百倍償還!
字字咬牙,句句切齒,濃郁得像是從從敲碎的骨頭縫里扣出來的怨恨。
“我們走!”
葉紀棠笑著往邊上讓了讓,留出個完整的城門來:“其實六圣子不必急著趕路的,旁的不敢說,至少在你回去之前,圣帝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沈逢的步子猛的一頓,他正好走到葉紀棠的邊上,聞言扭過頭死死盯著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葉紀棠:“我的意思自然是圣帝吉人天相,六圣子不必著急!
“你這是想讓我和沈念內斗?”沈逢那類蛇的瞳孔略微縮緊,“你給父皇下藥,卻不真的殺了他,讓沈念趁我不在奪權。而是故意拖延父皇的病情,讓我有時間趕回去,以內耗我西嶺的實力!
葉紀棠表現了個略有些浮夸的驚訝,白玉折扇點了點鼻尖,隨即又笑開,神色鄙夷而挑釁:“猜的好準,那又怎樣?”
短短八個字,沈逢卻能讀到這話里未盡的意思。
葉紀棠的這個局,向來不是詭計,而是陽謀,即便被你看穿我所有計劃,卻依舊只能按我設計好的走下去。
沈逢這才體會到些許無力,其實早在沈念離開京都回到西嶺而自己沒能攔下他的那時開始,他就已經一腳踏入了葉紀棠的這個局。
后面的失敗,或許是因為對沈念本事的低估,也或許是對葉紀棠在西嶺勢力的低估,可無論如何,這他已經失了先機。
如今唯一能挽回的,便是盡快趕回去,以他多年積攢底蘊,與那沈念一決高低。
“晉謙王,山高水長,你我總有再遇之時!鄙蚍瓴辉俣嘌,深深的看了葉紀棠一眼,這才策馬揚鞭,疾馳而去。
葉紀棠望著他們這一行十余人一路向西北而行,眼里盡是隱晦的暗流。
“七哥!比~朔宇不知從何處竄出來,“這沈逢未免也太愛腦補了,將你想的神乎其神,沈婼一生仇家那么多,飲食起居都格外小心,若我們真有給沈婼下劇毒的本事,哪還可能只是讓他躺在床上哀嚎幾聲!
“這藥藥性不強,加之是數十日少量滲透,才能逃得過重重檢查。雖有瀕死之癥狀,可實際上就算不調養,在床上躺個一兩月便也會漸漸恢復!
葉紀棠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繼續道:“只是他離開圣帝本就太久,又一直忌憚沈念,再加上不論是萬國朝會還是在京都的其他事都不太順利,這才會聽到這消息來不及思考,便慌張離去!
葉朔宇喃喃點頭:“原來如此,他這是對自己已經沒了之前的信心,才會如此急迫!
葉紀棠一臉孺子可教的神情,舉起折扇在他頭頂輕輕一點:“善謀者,攻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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