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天兒漸漸的暗了下來,江府內(nèi),眾人用過膳后,都各自回房去了,江嫣剛準(zhǔn)備走,就被衛(wèi)媽媽叫住了。
江嫣跟著趙琴越回了冬院,江嫣不解的問道:“娘,這么晚了,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趙琴越抿了一口茶,放下說道:“今晚,娘要讓你看一場好戲。”
江嫣更是一頭霧水了,問道:“什么好戲?”
趙琴越溫聲道:“等著就是了。”
過了一更天,天又暗了一層,今晚只有半個月亮,月亮的表層還蒙上了一層陰影。江府里,各個院子里的燈都滅了,一片寂靜。
夏院里,孟慧兒收拾好了包袱,綠梅在后門等著她,孟慧兒背著包袱,腳步放輕,走到了后門。
綠梅焦急的說道:“姨娘,趁現(xiàn)在天黑,你快走吧。”
孟慧兒瞧著綠梅對她還是衷心的,說道:“綠梅,你跟我一起走吧。”
綠梅搖了搖頭,說道:“我的賣身契在夫人手里,我走不了,姨娘你快走吧。”
綠梅催促孟慧兒快走,孟慧兒打開門,她怔住了。江佑眼里滿是失望,痛心的說道:“慧兒,你這是要干什么。”
孟慧兒嚇的連連后退,這時,一群打著燈籠的小廝跑了過來,為首的就是管家江福。
江福對著綠梅就罵道:“吃里扒外的丫頭。”說完,一揮手,兩個小廝上前來拉走了綠梅。又對著孟慧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孟姨娘,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讓人幫你啊。”
孟慧兒扭過頭看了江佑一眼,江佑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孟慧兒心里便明白了。江福不耐煩的說道:“孟姨娘,夫人還在冬院里等著呢。”
孟慧兒背著包袱朝冬院走去,江福帶著小廝跟在后面,江佑跟在后面,步履沉重。
冬院正屋里,趙琴越和江楷坐在主位上,江嫣站在趙琴越旁邊,看到孟慧兒背著包袱進(jìn)來,心里就明白了幾分。
孟慧兒看到站在衛(wèi)媽媽旁邊的紅梅,咬牙切齒道:“原來是你這個下賤的丫頭出賣我。”
衛(wèi)媽媽喝道:“放肆,老爺夫人面前,有你厲害的份兒嗎,還不跪下。”
孟慧兒不屑的說道:“我又沒犯王法,為何要跪。”
江福給一旁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小廝頷首上前,把孟慧兒按在地上,然后退到一旁。
江福緩緩開口道:“老爺,夫人,綠梅和看守后門的小廝都已經(jīng)帶過來了。”
綠梅和看門的小廝連忙跪下,趙琴越平靜的說道:“我江家絕不留吃里爬外的奴才。”
綠梅和看門小廝連連求饒,孟慧兒言道:“是我逼他們做的,別為難他們。”
衛(wèi)媽媽輕蔑道:“孟姨娘你都自身難保了,就別充當(dāng)菩薩了。”
江楷吩咐道:“福管家,把包袱打開。”
江福得令,上前一步,搶過孟慧兒懷中的包袱,放在地上,打開了包袱,包袱里面放著幾件衣服和一些銀票,還有一袋子銀子。
趙琴越正色道:“這些東西都是我江家的財物,憑這個包袱我就可以把你送去官府,告你個偷盜之罪。”
江佑一聽,剛想為孟慧兒求情,就見孟慧兒搶先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江佑給我的,既然給了我,就是我的,何來偷盜之罪。”
江嫣這才聽明白,趙琴越說的好戲就是孟慧兒想卷錢跑了,可她不明白,孟慧兒為什么要這樣做。
趙琴越沉聲道:“就算東西是你的,你現(xiàn)在是我兒子的姨娘,半夜帶著包袱,想一走了之,又是什么道理。”
孟慧兒一時語塞,咬著唇?jīng)]有說話。一旁的江佑開口道:“母親,兒子有話要問。”
趙琴越點(diǎn)了點(diǎn)頭,江佑看著跪在地上的孟慧兒,失望的問道:“慧兒,你為何要這樣做?”
孟慧兒冷笑一聲,抬頭看著江佑說道:“你還問我為什么,自從我進(jìn)了你們江家,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哪一個正眼瞧過我,你們何時拿我當(dāng)過自己人。”
趙琴越正聲道:“我們江家沒有一個人苛待你,是你自己心術(shù)不正,不拿自己當(dāng)江家人。”
江佑看著孟慧兒,哽咽的說道:“慧兒,我可是真心待你的。”
孟慧兒冷笑了好幾聲,眸中滿是怨恨的看著江佑,言道:“你若是真心待我,又怎會讓我做妾,讓人灌我喝避子湯。”
江佑看孟慧兒,眼眶泛紅,不敢置信的說道:“慧兒,當(dāng)初我救了你,是你自己說,愿意跟著我,就算做妾也不在乎。至于避子湯,我也是無奈之舉。”
趙琴越聽了這話,只覺得江佑是被豬油蒙了心,孟慧兒這種女子豈是安于做妾的人,那些話分明就是為了賴著他才說的。
孟慧兒雙眼泛紅,看著江佑說道:“當(dāng)初,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除了跟著你,還有什么更好的出路。”
江佑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幾步,心痛的說道:“慧兒,我當(dāng)初救你,是看你可憐,是你自己說,你心悅于我,愿意跟著我,我才帶你回京城的。”
孟慧兒用手摸著自己的臉龐,流下了眼淚,哽咽道:“什么見我可憐,還不是為了我這張臉,我若面容丑陋,你又豈會救我。”
江佑這才明白,孟慧兒跟著他,只是為了有個依靠,根本不是心悅于他。江佑雙眼含著淚,冷笑道:“原來我才是一個笑話,你對我只是利用而已。”
江楷聽了這么半天,緩緩開口道:“行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怎么發(fā)落她。”又看著趙琴越說道:“夫人,你看怎么辦。”
趙琴越緩緩道:“綠梅和看門的小廝財迷心竅,發(fā)賣出去就是,至于孟慧兒,她想走,就讓她走好了,不過包袱得留下。”
江楷對趙琴越的處理沒有異議,綠梅和看門的小廝來不及求饒已經(jīng)被江福拖下去了。江佑開口道:“母親,慧兒她沒有銀子傍身,她如何活命啊。”
趙琴越沉聲道:“她如何活命,與你與咱們江家可沒有什么關(guān)系。”
江佑跪下求道:“母親,不管怎么說,她也跟了兒子這么久,求母親就把這包袱當(dāng)做盤纏給她吧。”
江嫣聽了這許久,對孟慧兒是又同情又怨恨,同情她的遭遇,怨恨她想拆散江佑和何櫻雪,鬧得家宅不寧,開口道:“母親,那包袱就給她吧。”
孟慧兒聽到江佑為她求情,扭頭看著跪在她身邊的江佑,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趙琴越看向江楷,江楷點(diǎn)了點(diǎn)頭,趙琴越沉聲道:“依你了。”
江佑松了一口氣,言道:“謝母親。”
孟慧兒跟著說道:“謝過江老爺,江夫人。”又看著江嫣說道:“謝過三姑娘。”
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了,眾人出了冬院,江佑把包袱給了孟慧兒,說道:“夜深了,你今晚還住夏院,明天早上再走吧。”
孟慧兒接過包袱,感激的說道:“謝過二爺,你是個好人。”
江佑搖搖頭,言道:“當(dāng)初,我救了你,就不該帶你回京城。”說完,江佑就走了,孟慧兒看著走遠(yuǎn)的江佑,拿著包袱,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
第二天清晨,江府門前,江佑看著孟慧兒上了馬車,馬車越走越遠(yuǎn),江嫣站在江佑旁邊,看著江佑的視線跟隨著走遠(yuǎn)的馬車,說道:“二哥哥可還是舍不得孟慧兒。”
江佑搖了搖頭,輕笑道:“二哥哥不是舍不得她,而是告別從前的自己。”說完,江佑走了進(jìn)去。
江嫣似懂非懂,回了景院。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就進(jìn)了五月,天氣逐漸熱了起來,江嫣坐在靠窗的書案前習(xí)字。
小芙言道:“姑娘,夫人叫你去一趟。”
江嫣放下毛筆,去了冬院。江嫣笑著坐在趙琴越旁邊,言道:“母親找我有何事?”
趙琴越放下了茶盞,拿出一個冊子遞給江嫣,溫聲道:“嫣兒,這是你的嫁妝單子,娘都整理好了,你翻開瞧瞧。”
江嫣接過冊子,翻開一看,驚訝的說道:“怎么這么多。”
趙琴越笑道:“不多,不多,娘和你爹就你一個女兒,娘得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出去,這樣,寧安侯府才不敢小瞧你。”
江嫣鼻子一酸,合了冊子撲進(jìn)趙琴越懷里。趙琴越輕撫著江嫣的后背,溫聲道:“馬上就要嫁人做媳婦兒了,還賴在娘懷里。”
江嫣靠在趙琴越懷里,低聲道:“娘,我有些怕。”
趙琴越言道:“怕什么?”
江嫣從趙琴越懷里出來,溫聲道:“有了孟姨娘那件事后,我就有些怕,我怕陸景軒納妾,我也怕應(yīng)付不了寧安侯府里的人。”
趙琴越安慰道:“嫣兒,娘也是從姑娘家過來的,你心里怎么想的,娘都知道。你記住,做媳婦兒的,服侍好夫君,照料好公婆固然重要,但自己舒心高興更重要,你若是真的應(yīng)付不了,受了委屈,就回來,還有娘和爹給你撐腰呢。”
嫣兒聽完,眼眶一紅,又靠在了趙琴越懷里,趙琴越摸著江嫣的頭發(fā),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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