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突襲蘭庭筑,空空生思
阿莫回道:“回王妃,醉仙居的人給的消息稱:徐真其實是十年前在南方地區十分有名的老賭圣弟子,老賭圣離世后他便沿襲了自己師父的名號以‘小賭圣’自居,在南方各界的大小賭場都很有名氣。”
“只是在賭場里混熟了臉,這才在數月前以秀才進京趕考的身份進京,后又以科舉失利為借口,開始在都城中的賭坊里游蕩。”
“徐真入京之后十分低調,也并未結交什么朋友,在賭坊里玩的也都是小錢,不過據我的觀察和推測,徐真入京之后在賭桌上少說贏了這個數。”
阿莫伸出了五根手指,明蘿試探猜測:“五萬兩?”
“不不不!”阿莫擺了擺手,“是五十萬兩白銀!”
明蘿聞言瞪大了雙眼,“五十萬兩白銀?!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多錢呢……”
葉予微亦是咋舌,看來那晚她還是手下留情了。
徐真都能在這里的賭坊混的風生水起,早知她便該徹底易容,麻煩便麻煩點,可起碼這樣錢能來的長久些。
不至于如今,她才在天也賭坊‘興風作浪’了一晚上,便要偃旗息鼓,待外面事態平息了再出去搞錢。
“那可查到他除了師承南方的老賭圣,可還有跟誰習過武藝?”
阿莫皺臉搖了搖頭,“未曾,醉仙居似乎也沒查到徐真會武這一事。”
如此看來,若不是她逼得他不得不出手,或許他根本就不會暴露自己武藝精湛這事。
那他這一身武藝和無法探測清楚的內功,又是從何而來呢?
阿莫余光瞄到了墻邊的冰盒,忽然想到了什么,“王妃,有一事我覺得有些蹊蹺,想說與王妃聽聽看。”
葉予微的思緒被打斷,“你說說看。”
阿莫回憶道:“方才王妃讓我去冰室取冰盒,我才一進那制冰室便覺得后脊發涼,鼻息間皆是冰涼,我一進門便有人迎上來與我攀談,看似對清予軒的人熱切恭敬,但實際上我卻覺得是他們有意阻攔。”
“有意阻攔?”葉予微皺眉,她才將制冰之法教出,沒道理衍王府的下人們‘提上褲子不認人,這便要將這法子據為己有,搞壟斷不成?
“你可有發現什么異常?”
阿莫抿了抿,仔細回想道:“阿莫被攔著進不去詳細探尋,不過我隱隱看見院中有一尊巨大的青銅像,形如雄獅但內部中空。”
“另外,回來路上聽到下人們說徐叔今日親自出門采買了一車貨品,不知為何,直接運進了冰室,而且冰室的用人也多了許多。”
按照阿莫的描述,葉予微腦海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想,那冰室里的青銅獅像是為了裝冰用的,青銅器的材質特殊,可以保證冰不會在短時間里融化。
而徐叔親自去采買的東西,不出所料應該就是硝石。
冰室的建造是陸衍霆讓景川一手去辦的,若沒有陸衍霆的點頭,冰室里的人斷不敢私自準備這些東西。
陸衍霆又想要做什么?
葉予微眉頭緊皺,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預感要發生。
“阿莫,你去小心查探一下冰室那邊的情況,看看今日,他們究竟造了多少冰出來;明蘿,你去打探打探徐叔今日采買回的貨物是不是硝石。”
明蘿與阿莫對視一眼,領命離開。
葉予微望著周圍的冰盒,眉間的煩悶之意更甚。
她交出制冰之法,一來是想盡量顯得此事普通,不要引人過于好奇與矚目,在陸衍霆的手里府中的下人更是不敢生二心多言生事。
二來,制冰耗時耗力,想要制出純凈大量的冰不是易事,將制冰的主事之權交出去不僅省了不少力氣,還能靠此每日獲得比之前還要多好幾倍的冰盒。
本以為是穩賺不虧的買賣,沒想到這其中或許是陸衍霆算計的更深一籌。
葉予微按著陰影的范圍,從自己的臥房一路走到了清予軒院門前。
烈日炎炎之下,看不到任何一個下人走動的身影。
可葉予微卻明顯的嗅到了幾絲不尋常的味道。
衍王府畢竟是王府,就算天氣炎熱也絕無可能會讓空蕩的院子無人值守,葉予微折回自己的居所找了一把自制的黑傘遮陰,帶著王嬤嬤出了清予軒。
王嬤嬤緊隨在她身側,替她撐著傘,“王妃可是有何事要辦,若有事吩咐老奴亦是一樣的。”
她想著是王妃體恤下人,看她年紀大了不好輕易使喚吩咐。
葉予微對此沒有回應,只說:“我只是看咱們府中有些荒無人跡的意思,便想著出門走走,畢竟總不能一直窩在房內,有時曬曬太陽也是好的。”
王嬤嬤這才寬心,“王妃說的是,像我等老奴本是最喜夏日,堆積在體內的寒氣濕氣便能舒緩個大半,可奈何今夏實在是過于炎熱,許多世家籌備的節日宴會都給取消了。”
葉予微無心聽王嬤嬤細說,步履間方向很是明確。
王嬤嬤跟著走了大半,這才看出她并非隨意逛逛,“王妃,這是要去京夫人的住所?”
京夫人的蘭庭筑與王爺的書房距離甚近,原以為王妃是放不下身段明說主動去找王爺,但嬤嬤看她直接拐了個彎,這分明是去蘭庭筑的方向啊!
“是,算來京夫人走了也有好些日子,我身為王府的王妃還未曾親自來看過此地,京夫人離開之后無人替她看守院子,想來她歸來時怕是會心生怨懟,更不利于我們王府的和睦。”
葉予微出口的話術實在是不一般,三兩句的功夫便將王嬤嬤又給徹底收服。
王嬤嬤心下感慨:果然還得是世家女出身的,這般有遠見有胸襟,擔當得起一家主母的位子。
雖然她還未見過王妃操持家務,但她相信等王妃親自接手之日起,整個王府定然煥然一新。
孰不知,她葉予微壓根沒這個心思。
若說如今只想著離開,她也并無最初那般絕對了,如今的她十分好奇陸衍霆最后究竟是贏是輸。
若是輸了,她還可以看在他那張臉的份兒上,伸伸小手撈他一命。
若是贏了,她也好放下自己的心,帶著錢財遠離紛擾。
成,他是君,君臣之分,后宮之斗,都不是她愿意再繼續待的地方。
說著,二人便已經走到了蘭庭筑的門口。
院門前的小門上書“蘭庭筑”三字,人去樓空、無人打擾,不過幾日便已落了灰。
葉予微直接抬腳,踹門而入。
“王妃!”王嬤嬤見她此舉,驚呼出聲。
這可不是世家閨女,一家主母應該做出的舉動啊!
葉予微轉頭,“怎么了?王嬤嬤可是有話要說?”
王嬤嬤見她氣勢斐然,又一臉煩悶,噤聲搖頭,“王妃還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好半晌,終于想出了一個好詞。
嗯!王妃此舉爽朗大氣,不似一般小女兒的矯揉造作,王爺的王妃就是最好的!
王嬤嬤見她向里走,直奔主屋而去,趕緊撐著傘追上。
葉予微一步步踏入馮京京的院中,這座院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便是:空。
是的,這院中馮京京生活過的一切痕跡似乎全都消失了。
移植的名貴花草被轉移走,只留下野蠻自由生長的雜草野花。
所有的家具、裝飾甚至是一杯一椅,全都被搬空的一干二凈。
葉予微踩著實木的地板,看著滿屋的空蕩,這不對。
就算陸衍霆大發雷霆將馮京京驅趕出城,馮京京匆忙之間也只能帶一些必須用品,很多難帶的大物、雜物根本不可能帶上。
而那日之后,陸衍霆也沒再派人來清理蘭庭筑,似乎就是任這院子荒蕪著,隨著她主人的離開,自生自滅。
可今日一見,這院子雖然滅的徹底,但明顯是人為的。
這般看來馮京京的離開也并非全都是自己的功勞,亦或者說是陸衍霆在背后默許著一切,操控著一切。
接連種種異常,她心中的預感已經有了苗頭:陸衍霆已經開始正式行動了。
這般來看,馮京京的離開,或許便是他保護她的一種方式?
“呵,”葉予微冷笑一聲,扶著門框上的紅漆木緩緩滑座在地,看著手中的紅漆木,當初建造這蘭庭筑時,想必陸衍霆也為這愛妾費了不少心思。
王嬤嬤也看出了蘭庭筑內空蕩的怪異,只是她更不解葉予微的表現。
“王妃可是身體不適?日頭太大,我們還是早日回清予軒吧?”
葉予微置若罔聞,過了一刻鐘才轉頭問嬤嬤,“嬤嬤可知,近日魏國可有什么大事發生?”
她忽然開口,問的卻是‘魏國大事’,王嬤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在腦海中思索了一圈也沒想出大事來,“這……老奴也不太清楚,今年的夏日比往年都難捱,愿意出門的少了自然生事有事的也少了,更別說鄉下的百姓怕是今年夏種過去,都要熬不過冬日了。”
說著說著,王嬤嬤亦是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到了冬日,這糧價定是要漲的。”
“夏種”、“熬不過冬日”、“糧價上漲”,葉予微忽然眸中一亮。
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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