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嘈雜，從驚嘆到質疑，再到爭執，如同菜市場一樣，而其他人的表情狀況，附近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哥，這都快失控了吧？方菲總也不控制一下！”

        柳哲研看到現場的狀況，立刻緊張起來。

        “廢話，如果不拿點東西出來，這些老板能相信咱們嗎？”

        柳海也是緊張的手心冒汗，但是他想起當初的自己，何嘗不是一樣呢。

        “就是有點可惜，本來這些東西我們可以自己生產的！”

        想起自己公司辛苦研發的電池、攝像頭技術要轉讓出去，柳哲研就是一臉心痛。

        “也沒什么可惜的，雖然辛苦了點，但是核心技術還不是祥哥提供的嘛？再說現在公司遭受打壓，要是再不轉變思維，未來會更加被動！”

        “這些我當然知道啦，就是心里不舒服嘛！”

        柳海沒理會妹妹的撒嬌，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現場。

        “方菲總，你~你們這芯片技術也轉讓嗎？”

        龍為科技的任大小姐，緊張得說起話來都不利索了。

        “是啊，今天你們看到的技術，都可以轉讓！”

        聽到方菲的肯定答復，任大小姐的心都要飛出來，他們龍為每年花費數百億研發芯片，可是無論如何在架構上都難以繞開西方專利，不但是專利，包括設計芯片所使用的軟件，還有生產芯片機器，每一個環節都是困難重重。

        “那個，方菲總，你們清單里寫的設計軟件、生產機器有樣機嗎？”

        任大小姐的心猛烈跳動，緊緊盯著方菲的臉，而現場的其他企業，也都一樣，他們其實都有一樣的問題，技術再好，如果只存在理論階段那肯定是不行的。

        “有的，請稍等！”

        方菲說完，做了一個手勢，眾人就見圓桌中間的地面緩緩下降，隨后一臺面包車大小的設備緩緩出現在中間。

        “這就是嗎？怎么這么小？”

        任大小姐早就站了起來，她身后的幾個工程師同樣緊盯著設備。

        “柳總，你帶任總體驗一下吧！”

        方菲朝后臺的柳海揮揮手，柳海立刻小跑上來，直接來到了圓桌中間的機器旁，任大小姐等人也同樣如此，其他企業見此，也躍躍欲試的表情看向方菲。

        “諸位，請便！”

        見到方菲點頭，不少公司的人紛紛下場。

        “這是我們自己的設計軟件，這是自主產權的光刻機。”

        “你說軟件也是自己的？還有這光刻機？”

        之前不少懷著看熱鬧心思的人，立刻來了興趣，他們為什么不做芯片，不是不想，而是門檻太高，受到的制約太多，材料、軟件、機器、技術、維修，可以說每一個環節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稍稍有出格行為，就會被封鎖掉。

        “是的，這臺傳統的電腦就是芯片的設計平臺，你們看！”

        柳海邊說邊給軟件“布置”了一個小任務，在一平方厘米上做一個汽車用的芯片，只見他填上幾個參數和要求，隨后電腦自己竟然在運行。

        “這是演示嗎？”

        稍有設計經驗的老板就感覺不對，他們的哪一款芯片不需要幾個月時間，電路的精密復雜，稍有差池可不單單影響生意，那可能就是人命啊！

        “這個設計平臺既可以用傳統方式去設計，也可以讓機器智能傻瓜化去操作，剛剛我設定好需要的芯片目標，它就會自動設計完成。”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叮，芯片設計完成！”

        正在一個工程師大叫的時候，電腦已經提醒芯片已經設計好了。

        “你們一定是提前準備好的！”

        “對，對，柳總你們這樣做可不行啊，技術來不得半點虛假啊！”

        一時間指責聲一片，柳海的腦袋都快炸了。

        “大家安靜！不相信是吧？那你們自己來！做一款你們當下正在做的芯片，這個總不能作假了吧！”

        柳海也生氣了，聲音不禁大了起來，直接大聲高呼。

        “柳總，我來試試，我們最近正在做一款手機芯片。”

        龍為科技的任大小姐，不管別人怎么質疑，她肯定是要親自體驗一下的，還沒等柳海同意，就拉了一個工程師坐在了電腦前。

        “哇，還有2個界面啊？”

        正如柳海所講，軟件是有2個界面的，一個就是當下國際上通用的eda設計軟件，不過人家是有版權，這個界面只是相似而已，不過這個工程師剛上手就發現，就是這個界面，竟然比當下的用起來順手多了，至于為什么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流暢啊！這絕對和米旗國的不一樣！功能比他們還好！”

        工程師都是鋼鐵直男，直接就拿起了鼠標在上面熟練的畫起圖來，其他的工程師的目光也緊盯著屏幕，還不時高呼幾聲，簡直就跟看游戲直播一樣。

        “喂，我說這位同學，你這樣要畫到什么時候啊，這么多人還等著呢！”

        有的老板看不下去了，他們不懂具體技術，只想看到結果啊！

        “小劉，你就用那個傻瓜式的界面吧，把我們需要的參數輸入進去。”

        任大小姐也是明白人，如果真讓這群程序猿坐在這里，他們能一直坐下去。

        “好，我這就來！”

        龍為科技的劉工立刻切換到之前的界面，在需求列表里輸入了一些列參數，這些數字別人可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對這個行業的工程師來說，比自己的生日記得都牢靠。

        “啪！”

        在回車敲下的那一刻，程序智慧程序運行，旁邊的小窗口的源代碼飛一般的滾動，那較大的一側則直接顯示模擬的過程。

        “叮，芯片設計完成！”

        “娘希匹，這么快，這就好了嗎？”

        小劉激動的把家鄉方言都飆了出來。

        “快，仔細看下內部細節！”

        還沒等任大小姐催促，旁邊別的工程師們忍不住了，就差推開劉工自己來。

        “我草，還真的行！”

        “nb，這比我一年時間設計得都好。”

        “這個思路好啊，我之前怎么沒想到。”

        “切，不是你沒想到，而是這根本就是一種全新的思路！”

        在放大的設計圖上，所有需要考量的因素都有，還有些是他們沒想到的，工程師們吵成一片，有興奮、有質疑、有深思······

        “行了，我們正在開會呢，你們也都別吵了，馬上我們就把這枚芯片做出來，你們自己準備好手機啊！”

        柳海直接高聲大喊，這樣下去這會議還開不開了，人家江總和方菲總還等著呢。

        “對對對，還是柳總說得對！”

        任大小姐慌忙認同，她不懂得具體技術，但是如果真的能做出樣品，還有什么比直接放在手機上驗證來的直接的？

        “這樣最好！”

        圍在一起的人頭開始分散開來，那些工程師們的目光戀戀不舍地從屏幕上移開。

        “那個柳總，你們這個軟件賣嗎？”

        已經不少程序猿、工程師和負責人圍在柳海身后打聽，附近更有不少人也豎起了耳朵。

        “這不還沒驗證完嗎，待會再說！”

        柳海心里暗笑一聲，沒有理會直接走到了光刻機旁。

        “劉工，晶圓已經準備好了，你來做個記號，我們馬上開始！”

        柳海身旁正是剛才龍為科技的工程師，既然是他設計的芯片，那么由他來驗證生產是最好的。

        “這行嗎？不是環境要求？”

        “沒事，如果不行我們也不會直接把機器拉到這里來！”

        劉工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芯片生產對環境要求非常嚴格，稍有的灰塵就能影響到工藝精度，這就是為什么大家看到芯片生產車間里都穿防護衣的原因，這簡直比醫院的無菌室要求更為嚴格。

        “好，那就得罪了！”

        劉工也不客氣，拿起一個特殊的筆在晶圓的背后做了個小小的記號。

        機械臂把晶圓吸入，然后整個光刻機的聲音就響起來。

        “這臺光刻機的精度是14納米，月量產100萬左右，它本來是用來生產立方體架構芯片的，當然這種傳統芯片也可以。”

        在芯片封裝的時候，柳海開始講解起光刻機來。

        “等等，你說這臺光刻機能達到14納米？這不可能啊？”

        “是啊，為什么我沒聽說國內有這個精度的光刻機呢？現在國產的能做到28納米已經是極限了吧？”

        “啊？14納米，早知道我剛才芯片設計的精度就提高一點了！”

        “等等，柳總你說這立方體架構是什么意思？”

        ······

        “叮，樣品制作完成！”

        正當大家爭吵間，芯片已經制作完成了，劉工一溜煙地跑到了出口處，只見上百個芯片整齊擺放在尾端的出口處。

        “這，真的是芯片，真的是剛才的晶圓生產出來的！”

        看到自己留下的記號，劉工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劉工，這些就都送你了，找個手機試試吧！”

        柳海沒有回答眾人的提問，直接讓劉工驗貨，他剛剛扭頭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宋國祥，此時看到這一群興奮如狼的人，也知道不能再浪費太多時間了。

        “小劉，就用我的手機！”

        任大小姐擠過人群，拿出了自己剛拆開的手機。他們來時當然沒有帶樣機過來，現在只好臨時把自己的手機拆了，好在自己用的這款手機是公司產的，和剛設計好的這款芯片型號剛好搭配。

        “這邊可以臨時焊接。”

        一旁的客服人員，把劉工引導到一個發光的長條桌旁，只見所有工具一應俱全，就連測試的樣機還有檢測用品都有。

        劉工熟練的拆機，然后加溫脫焊，繼而把剛才的芯片焊上，檢查一番沒問題后，又重新開始貼上硅脂水冷，在眼花繚亂的過程后，手機又恢復了原樣。

        “祥哥，你還要吃點什么？”

        柳哲研如殷勤的小保姆一樣，端著一疊疊食品擺放在宋國祥面前。在安排好下面接待事項后，她在樓上竟然看到了神出鬼沒的大老板。

        “夠了，你也一起吃點吧！”

        宋國祥本來是在現場的，可是到了實驗環節，所有人都圍到電腦旁，他就沒什么興趣了。早飯沒吃，一個人就悄悄溜了出來，這時就剛好看到了柳哲研。

        會議是準備茶歇自助餐的，都是合作酒店送過來的，這剛好滿足了宋國祥的需要。

        “祥哥，我們這樣合作是不是太虧了啊？這簡直跟白送一樣！”

        柳哲研是知道公司合作政策的，目前知道的人不超過一巴掌。

        “本來就是為了促進這個產業鏈發展的，再說這些技術也不算什么！”

        宋國祥的嘴里塞滿了東西，柳哲研還在不停為他碗里夾菜。

        “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就是公司的員工知道后心里有些不平衡，他們還以為公司會發展成為花旗國通高一樣的世界級大企業呢！”柳哲研嘀咕道。

        “這些大企業都是站在壓榨全球的基礎上成長起來的，我們的目的和他們不一樣。”

        通高是伴隨花旗國的霸權，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從這方面講，豐華科技要做到這點就很難。

        ······

        “大小姐，性能！！”

        劉工興奮得手在抖，說話都結巴起來。

        “啊呀，你倒是快說啊！”

        任大小姐也急的不行，一下子搶過了自己的手機，殘影不斷在屏幕上閃現，點擊的速度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不卡，很流暢，背殼也不熱，這個游戲比之前更順滑······”

        “任總，我們都想聽聽參數！”

        不少工程師不滿地大叫起來，任大小姐以常人的方式去檢測芯片，他們可不行，他們要的是詳細的參數。

        “我來，根據兔兔的監測，這款的芯片跑分4999，在時鐘頻率、負載、渲染器完全超越了進口的通高芯片！”

        “你再說一遍？多少分？”

        “4999！”

        “我不信，這是我6999剛買的四星手機，14納米，八核，跑分也不過是4000出頭！”

        “這群宅男杠精啊！”

        柳海摸著腦袋苦笑，豈不知他在別人眼里也一樣是宅男程序猿。

        “那個，劉工，跟你商量個事啊？”柳海在劉工身旁親切笑道。

        “柳總，你說！”

        “要么剛才的芯片你拿出來讓他們也檢測一番！”柳海商量道。

        “這不行，柳總你可不能言而無信啊，剛剛你可是把這些芯片都送給我的！”

        劉工一臉緊張，寶貝一樣緊緊地抱住裝芯片的盒子。

        “這？”

        柳海還想再生產一批，可是剛才他見祥哥已經不在了，自己還有事找祥哥呢。

        “不好意思，柳總，還是我來吧，劉工你看這樣如何，我們就拿出5枚芯片讓大家體驗下吧！”

        任大小姐適時出面解圍，看到大小姐的樣子，劉工只好心痛的拿出5枚芯片交給了柳海。

        “柳總，我！”

        “柳總，我們也要測試！”

        “你們不做芯片，測個毛啊！”

        “你也好不到哪，工程師都沒有你自己能測嗎？”

        為了5個芯片，不少公司立刻吵起來。

        “你，你，還有你們吧！”

        柳海可沒時間這樣吵下去，直接把另外兩家芯片廠家挑出來，然后現場又隨即挑出幾個工程師，把芯片發了下去。

        “各位不好意思啊，沒有得到芯片的，或者想要體驗這個過程的，可以在會后找我，現在我們正在開會呢，希望大家理解啊！”

        柳海邊說，邊指了指方菲所在的方向，只見方菲和江林正在一旁喝著咖啡小聲說些什么，對他們這邊發生的一切絲毫沒加關注。

        “那就好，柳總，我們公司第一個報名啊！”

        “柳總，還有我們！”

        “好好，大家都有，先驗證好芯片，我們趕緊繼續開會啊！"

        這次速度就快了很多，驗證的結果也非常超出想象，一時間現場的電話不斷，不少人都是臨時給家里打電話匯報情況，有幾家更是志在必得。

        在此過程中，方菲又等了十來分鐘，會議才得以繼續。

        “剛才驗證的結果我就不多說了，因為時間問題，剩下的諸如電池等技術我就不一一贅述了，有興趣的可以看下面前的清單，里面都有詳細的參數。”

        方菲拿起話筒，繼續發言。

        “下面我重點說一下合作的條件和要求，如果能做到的話，可以進一步洽談。”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就是雷歡這樣的富二代，在經歷剛才的事情后，也知道這是一個天大的機遇，他父親在電話里反復叮囑他，務必要達成合作，這樣他這富二代的生活才能繼續下去，話中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方菲很滿意眾人的態度，見大家興致盎然，趕緊說道：”第一，合作者必要是國內企業，如果有外資占比超過30請退出，大股東及其家人有海外身份的，請主動退出；第二，同類產品在國內外實行指導價，避免同行的競爭，不能接受請退出；第三，同等價格情況下，優先供應豐華科技公司產品，不能接受請退出；第四，做到技術及產品保密，如果惡意泄露技術則視為主動退出并追究相關責任，不能接受請退出；第五，技術轉讓可以選擇一次買斷，也可以選擇技術入股，或者根據銷售額分層形式，不能接受請退出；第六點，遵守國內法規，維護國家主權，公司有嚴重負面輿情則視為自動解約，不能接受請退出！“

        六條和7個退出，讓剛才還很興奮的廠家迅速冷靜下來，一時間現場安靜的很，都在平衡這幾個條件的利弊。

        “方菲總，剛才你說的六點，其實只有三四五條才關切貴公司利益吧？為什么要加上其他條款呢？”

        說話的正是孫嘉齊，他覺得其他幾條的規則太國企化了，有點不適事宜，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科技公司，有哪家沒有對外融資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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