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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異樣


  自從顏明川接手榮安的事務以來,安書志在家養病,安遠一時沒了去處。

  顏明川也沒選擇帶著他去榮安,他只要快刀斬亂麻罷了,一人號令全堂下,帶著安遠反而有諸多不便。

  榮安在他的計劃里是要轉型的,本著打算讓他先打點基礎,顏明川特意讓安遠去了盛景學習管理業務。

  他的性子本來就坐不住,大學才畢業一年,心還沒收回來呢,跟著安書志學習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但顏明川知道這點,特意安排了人監管他每天的工作。

  年前一個月,正是盛景示弱的時候,安遠還覺得自己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管著的只不過是個小單子,在當時以幾大合作商優先的原則下,本應該早早斷了資金來源。

  只是顏明川特意關照了這一塊,在整個公司一半的人都接近停工的狀態下,只有安遠每天還會苦逼的出去跑業務。

  就是不讓他閑下來。

  有時候,安遠都懷疑,自己這個姐夫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雖說是小單子,但他沒什么基礎,處理完當日的工作,基本上一天都結束了。

  老媽管得很嚴,要回家吃晚飯,連點消遣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捱到過年,那寶貴的幾天假期里,安遠基本都是吃完飯就躺在床上睡大覺,無他,實在是太累了。

  身累,心更累。

  閉上眼睛,那些項目的流程和數字都在眼前閃爍著,攪得他覺都睡不好,不過確實是學到了些東西,從這一點上來說也不錯。

  空下腦袋,他會想起最近從朋友那里聽到的風言風語,最近這些話在榮安簡直每個人都知道了。

  “盛景頂不住明輝的攻勢,為了搞錢,顏明川才到榮安來的。”

  “或許安書志的病就是顏明川搞得鬼,就是想讓榮安的權利出現真空,這樣他才好插手。”

  “顏明川讓榮安涉足貿易行業就是想一點一點吃掉榮安,來救回盛景!

  “誰知道他帶過來的人都懷著什么心思,這么大張旗鼓的動用賬上的錢。”

  .......

  很多雜七雜八的話,都不知道出自誰的口,反正吹得到處都是,想不聽到都難。

  在盛景學習,安遠自然也知道現在的狀況,每天進門和出門都得從一大票哭鬧著的人群中擠進擠出。

  都是來討錢的。

  每次下班安遠都有一種錯覺:明天可能不用再去上班了。

  但隔一些時間,顏明川就會抽出空閑來,來問問他干的怎么樣。

  他姐夫那張年輕秀氣的臉上,永遠都是那么波瀾不驚,顧城就差多了,每次見到都是一副苦瓜臉。

  盛景的最后一口氣,是那么的漫長。

  安遠便也決定,不去理睬這些話,這些年他也見到姐姐一家和睦,顏明川也沒那么多鬼心思,夕月也挺招人喜歡的,和和美美的,多好!

  安書志的病他作為兒子還不知道嗎?就是個感冒引起的并發癥,那感冒還是當天帶著自己一起出門時穿少了衣服.....

  捫心自問,顏明川這些年對安家人還是很不錯的,沒有能挑錯的地方,盡心盡力,管他那么多干嘛,自家人過得好就行了。

  ...

  只是,當年后開始上班時,安遠就有些看不懂局勢的變化了,已經是奄奄一息,到處都在漏口子的盛景忽然暴起殺了明輝一個回馬槍,那大手筆,縱使安遠跟著父親見過世面都要咂舌。

  門口擁擠的人群在一夜之間全部散去,就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地上連份討說法的傳單都沒留下,干干凈凈。

  氣氛原本低迷的公司里,大家現在都干勁十足,資金盡皆到位,充裕的很,大起大落和兩個月的工資讓員工們的腎上腺素都被激發出來,年前受足了委屈的盛景員工們,對著明輝虎視眈眈...

  接下來的十幾天里,安遠目瞪口呆的見證了一個公司真正意義上的崩潰。

  快,實在是太快了,復工的時候,外面廣場上那株垂柳都只是有著斑斑點點的綠,到明輝倒下的時候,那葉片還沒完全長出來呢。

  他再一次見證了顏明川的能力有多恐怖,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他用的只是最簡單的辦法,足夠的錢,用最粗暴的方法聚集起全力的一擊,但也是最有效的。

  錢是商場的本質,但怎么弄錢,靠的是商人的本事。

  敲敲自己的腦袋,安遠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趕不上姐夫的操作了。

  只是有一個壞處,他本來是有雙休的,現在盛景全力運轉,正是開季的時候,大小訂單像雪片般飛來,因為之前干的不錯,顏明川又特意給他多派了份單子,美名其曰:“能者多勞。”

  安遠就算再不樂意,也得捏著鼻子接下,原因有點讓人無語。

  顏明川會和安書志匯報安遠最近的成果如何如何,簡單來說,會打小報告。

  聽聞廢物兒子有了長足的進步,安書志自然是樂開了花,這關頭下,老爹還生著病呢,安遠再不成器,也得硬著頭皮干下去。

  復工后的第二個周末,仍舊是在公司里度過的。

  ....

  等到一身疲憊的走出公司,天都暗了,蹲在路邊吸了根煙,讓寒風把腦子吹清醒一點,安遠回車庫去開了自己的車,正準備回去,在門口,卻被人攔住了。

  是有些日子沒聚的朋友,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走上來,攀住車門:“安大少,今天出去喝點?哥幾個都等你好多天了,今天可算給逮住了!

  都是榮安內部一些股東的孩子,安書志創業快四十年了,成家立業生子,安遠可以說是和這群人一起長大的,感情也不錯。

  “啊這,我明天還要上班.....”安遠頭痛,手頭的事還沒處理完,說實在的,他屬實沒空。

  “你都上了這么久的班了,要是工作日大家也都知道,不來打擾你,但是阿遠,現在可是周末,哪有周末還要上班的道理啊,你姐夫壓榨的可太狠了!

  “呃....”

  想起自己這些天確實天天都在公司忙,沒怎么顧得上和兄弟們活絡感情,安遠便有點遲疑了,也是啊,今天是周末啊,以前自己周末都是盡興的玩過去的。

  車外的眾人期盼的看著他,真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

  他探出頭向后看去,可以看到在身后高樓的最高層那里,燈光依舊是亮著的,想了想,安遠嘆了口氣:“喝點也行,但別玩太久吧,兩個小時,明天畢竟還要上班的!

  “依你就是,大家主要是想聚一聚,都好久沒見了!

  “那好,那就..趁早走吧,老地方?”

  “隨你,你想哪都行!

  “那我先過去....”

  ......

  到了地方,是一家地點比較偏僻的音樂酒吧,和那些里面蹦迪的酒吧俱樂部不同,這里倒挺安靜的,坐在外面的顧客基本上都會安靜的點上一杯酒水,沉下心來做自己的事情。

  安遠挺喜歡這里的,他比較喜歡靜下來的環境,而且,這家酒吧的一個特色就是有許多小擺件,正是他的心頭所好。

  進去嫻熟的要了個常用的軟包,點了些酒水和零食,沒等一會,那群朋友就跟在后頭來了,跟著安遠來了許多次,倒也輕車熟路。

  七八個人坐進包間里,談天說地。

  說實話,安遠對自己這群朋友還挺欣慰的,都是咋咋呼呼的人,平常去的都是那種霓虹燈不斷的夜總會什么地方,但自己跟上時,總是會優先考慮他的選擇。

  ....

  酒過三巡,眾人臉上都有了點醉意,說話也都拖長了音,嘴里嚼著塊薯片,有人開口了:“阿遠,你現在算是我們幾個哥們里成長最快的人了吧!

  “哪有,被家里人逼著上崗的,你以為我想啊。”安遠捏著小杯,淺淺飲上一口,眼睛有些朦朧了。

  他酒量比滴酒都沾不了的安然好些,但也是慘不忍睹,這清酒雖然度數低,但喝起來還是略微上頭了。

  “呼呼呼...”講話那人嗤笑著,邊用手指著他邊笑言:“...不要那么謙虛啦,你看看我們,身上穿的都還是什么奇裝異服,你可都穿西裝打領帶了,帥的沒邊了。”

  他的胡言亂語引來其他人的嘲笑:“胖子,那么想穿西裝,讓你爹給你買一套不就行了?”

  “我那是想穿西裝嗎?我那是想上班!”

  胖子罵罵咧咧的說著,又轉頭看著安遠:“當初大學畢業的時候,我爹說讓我去公司,我沒去,現在想去都沒得去了,愁的我呀....”

  安遠有些好笑,用手撐著頭:“公司里那么多工程,你讓你爸給你隨便安排個經理的位置不是簡簡單單?”

  他的話一出口,整個包間都寂靜下來,感受到異常,安遠努力睜開眼,只見面前的哥幾個都詫異的看著他。

  氛圍好像有些不對。

  安遠有些奇怪,瞇著眼坐起來,把身子仰在靠背上,疑惑的問:“都這么看著我干嘛?我哪說的不對了?”

  “這....”

  其余人紛紛對視,過了好一會,才有個染著黃毛的人試探著說:“阿遠,你不知道最近榮安的狀況嗎?”

  “什么狀況,我姐夫不是在管嗎,哪里有差錯?我也沒聽我爸說什么啊?”安遠抖了下腦袋,最近確實沒聽說過榮安的情況,但沒有情況不就是最好的情況嗎?

  片刻后,黃毛才搖搖頭,一陣苦笑:“你姐夫確實在管,但是把,他管得好像有點....”

  “有點什么?”

  “有點太過啦,你姐夫把幾乎是所有的工程都停下來了,還賣了好幾塊地皮和項目出去,公司里現在原來的房產差不多都停工了,就只有他主導的那什么貿易還在投錢,簡直是個無底洞,好多人都....”

  黃毛欲言又止,安遠被吊起了胃口,趕緊催促:“都什么啊,有話別噎著啊!

  黃毛想了想,還是提醒他:“阿遠,今兒哥們喝的有點多了,先給你提個醒,這酒桌上的話啊,轉過身就忘掉啦,你以后可別撿著這個來針對我!

  其他人便勸黃毛住口別說算了,傷了感情怎么辦。

  “說說說,兄弟有什么不能說的!边@幫人的心虛的態度讓安遠很是惱火。

  見他答應,黃毛吞了下口水,這才繼續說下去:“好多人都說,他賣了榮安的地皮和工程,把錢拿過去救了盛景了!

  “這怎么可能,我姐夫不是這樣的人,你瞎說什么呢?”即便是腦子昏沉沉的,安遠依舊把反駁的話脫口而出。

  見他急了,其余人連忙呵斥黃毛:“都說了叫你別說了,還以為你能說個什么花出來呢,這種沒有根據的謠言你也敢拿出來說,現在好了,大家都落得不開心!

  黃毛看了臉色難看的安遠一眼,委屈巴巴的叫道:“誰說沒有真憑實據了,我爸的秘書去送文件的時候都看到了,顏明川賣了那些地皮和工程的錢在賬上有二十多個億,第二天再去看的時候都沒了,他手下那點項目那里花的了這么多?頂天幾千萬了事了!

  “二十多個億?”有人驚叫。

  “對啊。”

  胖子想了下,皺著眉說道:“我記得,當初買下那些地的時候,總共也只花了十來個億吧,一下子升值這么快?”

  “誒,不對啊,當初阿遠姐夫召集股東開會的時候,不是說房市在縮水嗎?那里又有這么恐怖的漲幅?”

  “說起來最近盛景確實發力夠狠,直接把明輝干挺了,明明過年前就差一口氣了。”

  .....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知道有人注意到安遠越來越沉的臉色,連忙“嗯哼”了一聲,才把這熱烈的討論壓下去。

  席間氣氛不怎么好,經歷過剛才的事情,每個人臉上都有點尷尬。

  剛才有點太放飛了,都差點忘記顏明川的小舅子還坐在這里呢。

  但...真的是這樣嗎?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面子上還要過得去的,陪著笑,一一給安遠道了個歉,黃毛更是力勸安遠,別把那些胡話往心里去,都是自己這張嘴作怪。

  安遠悶悶的聽著,清酒入喉,有些從前沒品出來過的噎住的感覺。

  .....

  草草喝了一個小時左右的酒,不歡而散,安遠起身告辭,說是家里催著要回去了,讓朋友們繼續喝,記在他的賬上,見他這樣說,眾人便也不再挽留,目送著他搖搖晃晃出了酒吧的門,伸手招了輛出租,揚長而去。

  轉過頭,繼續碰杯,還叫了瓶洋酒,喧嘩聲比酒桌一開始的時候還要熱鬧,縱使這家酒吧的隔音很好,在軟包外面都能隱隱聽到里面的笑聲。

  ....

  坐在出租車上,安遠的頭昏昏沉沉的,本來是讓司機直接送自己回安宅,但是在市中心的一處岔路口,可以看到盛景的大樓,最上面的燈已經滅了,揉了揉眉心,他突然煩躁的說:“師傅,去商業西路獨棟別墅區。”

  顏明川住在那里,他看了看表,快九點了。

  剛才玩伴的話一直在腦海里揮散不去,惹得安遠也開始從對顏明川的佩服之中緩過神來,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

  是啊,顏明川救場的錢哪里來的。

  安遠想破了腦袋,也只有兩個猜測,事先藏起來的和過年期間從別處弄過來的。

  可是如果那筆錢是他事先藏起來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等到年后復工的時候再用,年前的盛景完全是在走鋼絲,隨時都會垮掉,如果顏明川手里藏著這筆錢,應該早就動用了就是,捏著這么大的牌卻能眼睜睜的看著公司沉淪,更別說那些斷了合同需要賠付的違約金了。

  加起來也是不菲的數字了,顏明川沒道理做這種虧本買賣。

  那排除了這種可能了,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顏明川從別處搞來的。

  那他又是從哪里搞來這么大一筆錢?

  難道真的是像他們說的,他賣掉榮安的資產來救盛景?

  可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打算,顏明川的每個計劃都會和父親商量,為什么父親無動于衷?

  難道這是父親的意思?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清酒的后勁上來,難受的不得了。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前座的司機說了一句:“先生,到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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