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這種東西，安然雖然自己很少使用，但也有著大致的了解。

以香甜的味道為基調而調出來的花香香水，受眾幾乎百分百都是女性。

如果是男性用的話，味道會更偏清新一點。

安然的指尖逐漸變得冰涼。

衣角上的香味還能明顯的被聞到，這就代表著....

她重新回到顏明川身邊，他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

他的習性很好，就算是喝醉了也是安安靜靜躺著，只不過...

安然印象里，顏明川是不喜歡喝酒的，盡管他的酒量相當好。

這么多年也少見他醉成這副樣子，有時安然會陪著他去參加一些酒會，大廳里滿滿當當的人也沒幾個有膽子敢去灌他。

除非他自己愿意喝。

思緒遲緩了一陣，給蘇曉晴去了消息，得到的答復卻是顧城還在公司加班。

放下手機，她呆呆的站在地板上，心里仿佛有千斤重的東西壓著。

俯下身，安然一寸一寸的去檢查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在淡淡的酒氣的遮掩下，并不真切，似乎那份玫瑰的香氣只停留在外套上。

潔白色的襯衫上仍然只留存著她最熟悉的那一抹桂花香。

安然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想些什么。

應該要有怎樣的情緒？

所能感知到的，只有心底涌出的那些無力與恐懼。

無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又無力的松開。

酒店有一點很方便，酒柜上總是擺放的滿滿當當，就算興起去喝掉一瓶，等到第二天服務生檢查的時候，他們會貼心的補貨。

酒柜總是滿滿當當的。

關于酒類的品牌，安然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把離自己最近的那瓶的紅酒抓在手里了。

凝視著酒瓶上漂亮的花體字，安然把自己瑟縮在床頭。

只留下了夜燈，昏暗的環境實在讓人打不起什么精神。

拔出橡木塞的過程太短，紅酒入口的時候還是酸澀的感覺。

一如既往的難喝。

她品嘗著這種自己以往不會主動接觸的味道，不由自主的擦了擦眼角，手上的肌膚輕易的覺察到了溫熱的觸感。

頭腦中很快就有了暈眩的感覺，安然用力眨著眼睛，另一只手驀然抓的更緊了一些。

.....

手臂上傳來熟悉的不可被意志化解的痛感。

顏明川已經免疫了這種感覺，不會再像剛開始那樣痛叫出聲。

他蒼白著一張臉爬起來，微微喘著氣。

抬起頭，對上的卻是一雙意料之外的眼睛。

對于這雙眼睛來說，此時此刻，似乎聚焦都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

與之前那些他記不清有多少的冰冷，孤獨一人的夜晚相比，手心中多了一抹無法忽視的有溫度的柔軟觸感。

靠在床頭狼狽的歇息了一會，顏明川似乎開始認識到目前的狀況。

他把自己單薄的身影依靠著精美的床頭柜勉強直了直腰，對著那雙渙散的瞳孔，微微閉了閉眼。

腦內那一瞬間的空白過后，他表現得相當平靜。

一言不發的側過身，隨身物品在柜子上擺的整整齊齊的，倒了幾顆藥片吞下后身體的情況好轉了一些。

房間里有些悶熱，他伸手關掉空調。

顏明川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那雙漂亮，微微泛紅的眸子一直在努力跟隨著他的動作。

臥室內的溫度慢慢降下來，相對的，手心里那份溫暖越來越明顯。

試圖把手抽出來，那只受過傷的手使不上什么力氣，換來的卻是被反握的更緊。

他不說話，閉上眼睛，寂靜的空間里先響起來的反倒是安然的聲音。

醉意朦朧，含糊不清，卻又聽得很清楚：“...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

顏明川覺得有些累，說這話的時候，他閉著眼。

“其他女人...有什么好的？”

安然抱著酒瓶，她的酒量一如既往的小，酒瓶里葡萄酒的高度僅僅下降了那么一點，幾乎還是滿的。

只要身體搖擺的動作幅度大一點，酒液就會撒出來。

濺落在長裙上，留下紫紅色的印記。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按照法律來講，我現在是單身狀態，想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盡力保持著自己的意識處于最低的清醒狀態，安然臉上有著好看的潮紅，酒精帶來的那種飄然的感覺似乎能夠讓人把其余的東西都扔下不管，注意力更加集中于某一個點上。

“她們能有....我漂亮嗎？”

顏明川不答，宿醉帶來的暈眩感仍然盤旋在大腦里，讓他的反應慢了半拍。

這一陣沉默似乎讓安然找到了一點零碎的勇氣，她粉白的拳頭捏了又合，眼睛眨的很慢。

就像是電影里對美人的慢鏡頭那樣，顯出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

她低笑著說：“我對自己的外貌還是很有自信的。”

半晌沒有回答。

安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迷迷糊糊的腦子里，只有那一個目標是如此的明確，她選擇借著酒勁猖狂的把自己的臉壓上顏明川的肩頭，意料之外的沒有被他蕩開。

馬尾上束著的大蝴蝶結隨著她的的動作輕輕搖擺，晃的相當好看。

或許他真的喝的太多，以至于全身上下都沒有什么力氣。

“安然，你到底想要什么？”

顏明川的嗓音一如記憶里那樣冷清到不帶一絲感情，是安然最熟悉的樣子。

她迷離的眼眸里出現了一絲彷徨，眨眼間又消失不見，轉而是灼灼到讓人無法忽視的眼神：“....留在你身邊....我們以前那些日子過的很好....”

她把自己的整個身體貼上去，懷里的手臂，安然抓的更緊，手臂上單薄的肌膚，根本無法攔下那一抹熾熱的心跳，在死寂一般冰冷的空氣里，那代表生命的心跳更為顯眼，令人無法忽視。

“就算是、就算是....做情人，我也仍舊要和你在一起....你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

“是么？...做情人？”

安然重重的點頭，回應他輕輕的發問。

得到的卻是他睜開眼睛后輕蔑的話語和調侃的話語。

“你這人真有意思，也是，在這方面，你算的上經驗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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