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這一夜,被圈起來的三百來只大腳雞咯咯噠叫了大半夜。
搖光城的武靈師們也叫了大半夜。
次日,宋榴花剛出門,就看見一群族人呲牙咧嘴地蹲守在院中。
自家大哥也是其中一員,那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得她不忍心。
看了看大家的大赤腳,比昨日又大了一圈,自家大哥那眼淚花都要出來了,顯然是極疼的。
“小妹——”
宋元見了她,面上露出一抹喜意,正要說什么,宋榴花擺了擺手。
“大哥,我知曉你們想問什么,且先等等,我去瞧瞧,等會兒再說。”
宋榴花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轉(zhuǎn)身去了西跨院。
西跨院,昨日被圈養(yǎng)起來的三百來只大腳雞,個個無精打采。
看到她,只是有氣無力地咯咯叫幾聲,便將腦袋埋在羽毛中不動了。
宋榴花目光在雞圈中逡巡,待看見一堆堆粉白的蛋鋪滿雞圈,眼睛大亮。
看來金蓮子的效果不錯。
翻過柵欄,從玉鐲空間中取出一只籃子,連忙撿了起來。
這些可都是解藥,宋榴花難得小心,輕拿輕放。
有一枚挨著一枚的,也有兩三枚下在一處的,一小堆、小堆的,撿起來也不大費勁兒。
還有一窩下了十幾個的,撿起來更省力。
宋榴花還瞧見大腳雞屁股底下,還藏著雞蛋。
但這會兒,她沒工夫從人家屁股底下?lián)專浑S手撿滿一籃子,便離開了。
前院,南北西各大家族,以及搖光府也來人了。
一位北域陽家族人叫苦不迭,“宋夫人何時回來?”
沒料到吃個雞,還吃出問題來了。
這真真是倒了血霉了。
還有自家少主也慘,這會兒捂在被子里,不敢出門。
也只他們臉皮厚,崴著雙大赤腳,如鴨子般艱難地挪過來。
秦氏駐地。
秦?zé)钏阑畈豢舷麓玻淮脖蛔訉⒛_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也不知道鳳辭媳婦這解藥有沒有頭緒。”
秦?zé)钅抗鉄o神地看了看頭頂?shù)耐咂挥X得人生灰暗。
蘭溪臥在榻上看書,一雙腿腳被被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疼尚且能忍,只他堂堂蘭氏一族的少族長,赤著一雙大腳走出去才丟人。
江文修剛開始還有想藏,但見自家族人急匆匆地去找宋榴花,終究忍不住了,掀開被子,吃牙咧嘴地往那邊跑。
路遠(yuǎn)、農(nóng)珩等人則派出族人去打聽。
至于親自去,暫時丟不起這人。
北域這邊,燕思年看著眼前床前擺放的一雙大大的鞋子,嘴角抽搐得厲害。
“這靴子拿走,本少主不穿。”
他還從未如此尷尬,老實待在屋中捂著便罷,若真的穿這偌大的鞋碼的靴子出門,不比打赤腳出去更好。
也不知哪個族人這么聰明,燕思年擺了擺手。
“宋夫人那邊有消息了嗎?”
“未曾。”
“如此,耐心等著罷。”
燕思年打發(fā)了送鞋的族人,靜靜地待在室內(nèi)。
西域這邊,百里竹掀開被子,看見一雙大腳,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本少宮主也有如此狼狽的一日。”
扶皎就更慘了,剛適應(yīng)了腎虛之體,又來一雙大腳。
若非他心性堅定,估計這會兒也想哭了。
當(dāng)然,這種情況下,出門是不敢出的,只好窩在房中,等待南域那位宋夫人的好消息。
肩負(fù)重任的宋榴花提著一籃子雞蛋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宋元、鳳山以及各域的來人,都沸騰了。
“宋夫人...”
“小妹...”
“夫人...”
宋榴花壓了壓手,現(xiàn)場瞬間安靜。
她將從籃子中取出一只雞蛋,遞給宋元,“大哥,這便是解藥,生喝了就是。”
而后,將手中一籃子雞蛋塞給鳳山,“這些雞子便是解藥,西跨院的雞圈中還有不少,你安排人去撿。”
“一枚便夠解毒了,切莫多吃。”
至于為何不能多吃,宋榴花表示,那些大腳雞吃了不少合歡散,下的蛋可能有些不大對勁兒。
宋元聽到切莫多吃,心中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好,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吃了。
在他看來,不管效果如何,該喝還得喝。
除非不想解毒。
鳳山倒沒聽出來,只喜滋滋地安排人去撿蛋。
進到雞圈,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三百來只大腳雞下的雞蛋不少。
“好多蛋,這些都是解藥,快撿。”
鳳山帶著四域的武靈師忙活得熱火朝天。
那人還不忘,撿起一枚雞蛋,磕破一個口子,將蛋液倒入嘴巴里。
好在大腳雞的蛋液不太腥,生喝眾人也還能接受。
這雞子的功效很快就顯現(xiàn)出來了,在喝下一刻鐘后,他們覺得腳好似小些了。
“有用,我覺得腳沒這么疼了。”
“太好了!”
今日不用出去清理異獸,鳳山將所有雞蛋分配完成,便回房休息去了。
昨夜腳疼了一夜,沒睡好,今日又起的早,再加之腎氣不足,這會兒很是疲憊。
可睡著睡著,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額頭上的汗,如雨般落下。
“怎么回事?”
“怎么這么熱?”
鳳山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翻身起來,衣裳都被汗?jié)窳恕?br />
宋元也好不到哪兒去,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熱醒。
喝了不少涼水,但還是不解渴,“今日天氣怎的這么熱?”
這邊,蘭溪等人捏著鼻子吃了生雞子。
一個時辰后,異常腫脹的大腳消得差不多了。
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覺得渾身涌上一股熱氣。
一股由內(nèi)到外的燥熱之氣。
自從被那吸星大鼎吸了腎氣后,他們許久未曾體驗到這種感覺。
這種情況明顯是不正常的,叫來族中煉藥師。
煉藥師一聽說是吃了大腳雞的剛下的雞子,約莫知曉了他們燥熱的緣由。
“昨日,我等按宋夫人所言,煉制了不少合歡散,拌在灰玉珠中給那大腳雞吃了。”
蘭溪:“......”
“怪不得如此,可有法子能解。”
蘭氏煉藥師下意識朝蘭溪看了一眼,連忙搖了搖頭,“想來除了燥熱,不會有別的。”
“您剛失了不少腎氣,還未補全,這合歡散的藥力本就被那大腳雞沖淡了一些,如今更是微乎其微。”
“您就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
蘭溪揮了揮手,蘭氏一族的煉藥師退下。
他重重吐出一股熱氣,苦笑,“鳳辭妻子這解藥,亦讓我等脫一層皮。”
翻來覆去在榻上,就連素日最喜的書本亦看不下去了。
又經(jīng)一日,眾人那大腳之毒已經(jīng)徹底退去,腳都恢復(fù)了正常。
只是,清晨之時,個個頂著個大大的黑眼圈,再配上那腎虛之體,便更顯腎虛了。
江文修吐槽不已,“下次再捉了雞,別給小爺吃了,小爺再也不想吃雞了。”
“可不是,吃一次雞,遭一次罪。”
云絕一想起上次吃紫沙雕頭埋沙子解毒,這次又吃了大腳雞,被帶有合歡散效力的解藥折磨了一夜,本能地對雞這等異獸肉產(chǎn)生了抗拒之感。
秦?zé)睢⑻m溪等人亦在心中不住地點頭。
“來歷不明的異獸,謹(jǐn)慎食用為妙。”
百里竹、陽凌空、燕思年等人亦贊同。
“若看見不同尋常的異獸,最好弄清楚能否食用,再下口。”
不是他們小題大做,實在是這次被弄得太狼狽了。
若非親身經(jīng)歷,沒人能體會頂著一雙大腳,又痛又丟人,躲在屋中不敢出來的尷尬。
也沒人能體會夜里燥熱地睡不著,還因著腎太虛,只能硬熬的難受。
一連串的變故下來,便是他們自認(rèn)意志堅強,也有無力的無奈感。
哥幾個長這么大,丟人的次數(shù),在來東域的這幾個月,達(dá)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對此,扶皎這個新手只能自認(rèn)倒霉。
同時,囑咐族人將那大腳雞列入不能食用的異獸譜中。
徹夜難眠是他們的,宋榴花自然是一夜好眠。
待她醒了,一群人已經(jīng)出門了。
“今日不想煉藥,也不想煉器,躺平吧。”
宋榴花剛放好躺椅,準(zhǔn)備好零嘴、靈茶。
萌牛甩著小尾巴,哞哞叫著走了過來,喜紅這貨竟然站在萌牛背上。
爐子站在萌牛腦袋上。
這陣型,看得宋榴花嘴角抽搐,“還是你們會玩。”
“哞哞~”
萌牛歡快地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喜紅那貨站在萌牛身上,平衡感不要太好,羽毛都不帶亂的。
宋榴花白了喜紅一眼,“你也不看看你什么體型,你還站人家萌牛身上。”
爐子站上面,那叫和諧,它站上面,那叫牛牛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宋榴花果斷把這貨扒拉下來,“你沒腳嗎?自個兒下來走。”
“喳喳...女主人壞!”
喜紅一個急剎,平穩(wěn)落地,不滿地對著女主人控訴。
宋榴花不慣著它,“萌牛是老實牛牛,你別欺負(fù)它。”
“你若想找到坐騎,你去找別人,別霍霍牛牛。”
“喳喳...”
喜紅背著翅膀躲到角落,宋榴花不再搭理它。
不過一瞇眼的功夫,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院子里只剩萌牛和爐子緊挨著,臥在她不遠(yuǎn)處。
喜紅卻不見了身影。
宋榴花奇怪了,“喜紅呢?”
“哞哞~”
“喵喵喵——”
顯然,萌牛和爐子不會說話,她問也是白問。
四處找了一番,宋榴花也沒看見,索性就不管了。
喜紅這貨精得跟什么似的,戰(zhàn)斗力不低,飛得又快,便是出去了,也沒什么危險。
這家伙這一浪,便是一整天。
終于,鳳辭等人回來前夕,天空傳來一陣清脆的鳥啼。
期間還夾雜著幾聲出噶難聽的聲音。
“喜紅回來了!”
宋榴花下意識抬頭,只見高空上一團黑影朝著這邊飛來。
隨著這團黑影的靠近,她看見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見一只白色的巨大鳥獸東倒西歪地朝著這個方向飛來,它背上站著一個淡青色的影子。
這不是喜紅是誰?
宋榴花張著嘴,呆呆地看著喜紅大爺似的壓著這巨大的白色鳥獸落地。
白色的羽毛掉落了一地。
“喳喳...”
這鳥落地后,喜紅依舊站在人家身上,那一雙尖銳的爪子,牢牢地抓在人家羽翼上,就跟長人家身上了一樣。
“你這是...”
宋榴花無語至極,她的坐騎給自己找了個坐騎??
“喳喳...喜紅...公主!”
喜紅轉(zhuǎn)了轉(zhuǎn)了眼珠子,傲嬌地轉(zhuǎn)過身。
宋榴花:“......”
所以,這貨是打算當(dāng)中介么?
可惜她不是波妞,不接受中介賺差價。
她可沒喜紅這么牛掰的平衡感,一個搞不好,鳥墜人亡,可不是好玩的。
再者,她看著鳥獸野性難馴,搞不好直接把她當(dāng)點心吞了,這誰敢坐啊。
“準(zhǔn)許你當(dāng)幾日公主,想當(dāng)中介那是不可能的。”
宋榴花瞧這白色大鳥獸約莫六級左右,被喜紅抓的身上都禿了一小撮。
尋摸了個從前煉制的靈繩將它拴了,另外一頭拴在喜紅爪子上。
打了好多死結(jié)。
“你帶回來的玩意兒,你自己看好,若叫它跑了,禍害了人,你就死定了。”
宋榴花一番威脅,喜紅不情不愿地踩著它的坐騎,蹲角落里了。
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將此事同鳳飲說了。
“你找人看著點兒,別讓這白色的鳥獸傷了人,若喜紅不用了,便處理了。”
雖然它被和喜紅綁在一處,還是小心為妙。
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人類太過脆弱,經(jīng)不起一點風(fēng)雨,配合靈寵的玩樂,也不能置族人的性命不顧。
鳳飲等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靈寵的坐騎,紛紛好奇地過來圍觀。
面對著一群人的指指點點,宋榴花第一次在一只鳥獸臉上看見尷尬。
喜紅茫然地看向眾人,狠狠踢了一腳身旁白色的大鳥獸,最后將腦袋埋進羽毛中。
白色大鳥獸:“......?”
宋榴花快被它樂死了,但絲毫沒有同情心地坐在一旁吃吃喝喝,看笑話。
傍晚,鳳辭等人回來后,聽說了喜紅干的事,都來看熱鬧。
“多稀罕吶,鳥獸居然還會給自己找坐騎。”
扶氏一族的人聽說這是宋夫人的坐騎,稀罕地圍著看。
一連兩日,喜紅倒是沒機會乘坐它的坐騎出去,倒是被人當(dāng)猴兒看了半天。
就連江文修、秦?zé)畹热艘瞾砜聪∑妗?br />
眾人哈哈笑個沒完,宋榴花覺得喜紅好似受到了網(wǎng)暴。
這日清晨,宋榴花起來,下意識去地朝喜紅的窩看了一眼,白色大鳥獸沒了影子。
那靈繩被扯斷,散落在地上。
鳳飲命人抬著一只烤鳥獸上來,“夫人,這是喜紅的午飯。”
“今兒早上,它讓我將它那坐騎烤了。”
宋榴花:“......”
喜紅已經(jīng)泄憤似的啄那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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