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名山上埋葬兩具無名尸
爸爸在孩子五個月大的時候,把媽媽賣給了偏遠(yuǎn)山村的光棍,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可以生育,他換了一筆錢后,把孩子丟給了爺爺奶奶,自己拿著錢去了賭場,十有賭九輸,很快把賣老婆的錢用的干凈。
一天回來以后帶了很多的營養(yǎng)品給他爸媽,說自己在外面找了一個好工作,談了個女朋友,女方不介意他有孩子準(zhǔn)備兩個人一塊好好過日子。
父母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兒媳婦去處,兒子只告訴他們兒媳婦跑了,所以聽到兒子又準(zhǔn)備好好生活從頭開始的時候,也很開心,把一歲多的孩子交了兒子。
兒子被父親和女友賣給了跟老婆在的同一個村子。
老婆在村子里跑了幾次,回來以后就是一頓毒打,她嘗試跟周圍人的呼救,但沒人理睬,一個村子的人往上追溯幾百年都是一家,村子里的光棍太多,以后沒準(zhǔn)都要從外面買媳婦,誰也不愿意攪和別人的事。
漸漸老婆精神失常,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后,被光棍賣給了隔壁村的人,那家人在她生了一個孩子后就沒再拴著她,她已經(jīng)瘋了,只會傻笑,半年后溺死在村頭的糞水里。
兒子在和光棍同一個村子的家里長大,從小偷雞摸狗,上到了初中因為猥褻同學(xué)被老師打回了家,在家里無所事事又把眼光盯上了同一個村的丫頭。
這丫頭長得好看,小小姑娘發(fā)育的有模有樣,梳著一個大長尾巴頭發(fā)天天在地里忙活,她只上到二年級就被帶回了家,小姑娘脾氣柔順不懂反抗,現(xiàn)在十三歲已經(jīng)是家里的一把好手。
一天下地的時候,被兒子拖到了草叢里。
她衣衫不整的回來,家人問了問立馬拖著丫頭去了兒子家。
兒子洋洋得意,說道說不定她都有我的種了。
家人把兒子暴打了一頓,又賠了丫頭家一大筆錢。
五個月后,丫頭顯懷了。
起先沒人在意,以為是丫頭胖了,但丫頭一直瘦弱沒道理一直胖肚子,奶奶警覺的說是不是懷孕了。
查了一下果然懷孕。
家人把丫頭暴打一頓,又要帶著丫頭去流產(chǎn),奶奶看看家里明年就要上高中的兩個哥哥,說現(xiàn)在的學(xué)費還沒湊起來,她讓家人帶著孩子去了兒子家。
兒子家扯皮了半天,說著孩子不一定是誰的,小姑娘騷得很,到處勾搭人。
村長出來主持公道,最后兒子家把丫頭收了下來,又給了一筆錢。
十個月后,丫頭生了一個帶尾巴的畸形兒。
兒子家驚了,夜黑風(fēng)高的上山把孩子偷偷的活埋在了山上,新挖的坑旁是一個陳年老墳,里面躺著是一具女尸,在墳前插著一個木板,上面刻的是“翠娘之墓”。
娃娃在土里被埋住了口鼻,很快的沒了動靜。
趙庭柯坐在葉渡放在陽臺的吊椅上,看著這本葉渡幾年前的作品,一股陰冷之氣從脊背密密麻麻的爬上頭皮。
這本書最后的結(jié)尾寫著,山上烏鴉啼啼,來去云歸,一片死寂,一大一小的尸體仰躺朝天,螞蟻在破碎白皚的裂骨上搬運尸體的碎塊。
眼睛長在鼻子邊的鮮嫩□□,眼窩處相似的骨骼痕跡,身體撇開嘴骨撕裂,沒人查他們是誰,來自哪里。
滯重暗夜,無名山上埋葬兩具無名尸。
趙庭柯放下書,去客廳倒了一杯溫水喝下。
看葉渡的書沒點心理基礎(chǔ)還真的容易擱淺,說起來雜罪志比起幾年前的風(fēng)格都平和了不少,她漫無目的的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唐哲。
唐哲似乎在看文件,那邊傳來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他三言兩語說了幾句,趙庭柯端著水杯的水停在了嘴邊。
唐國立申請轉(zhuǎn)調(diào)到其他省市單位現(xiàn)在正在走流程,那邊已經(jīng)接受了他的委調(diào),想來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他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
趙庭柯沉默片刻,“我們一起吃個飯,走之前!
那頭紙張翻頁的聲音停了下,“其實不必,”唐哲緩緩說,“媽不會想見爸!
“所以她不來,”趙庭柯說,“你,我,爸,可能還有一個人。”
唐哲沒問那個人是誰,最后只說了句好。
晚上兩個人出去溜土豆的時候,趙庭柯跟葉渡說了這件事。
葉渡手里拿著從水果店買的水果,一手牽著趙庭柯,“這個人是我嗎?”
“我以為你會問其他的問題,”趙庭柯說。
“顯然我更關(guān)心這件事,”自從趙庭柯主動的問她牽手以后,葉渡變得越來越直球,“如果不是我的話,我會有點點難受!彼斐鲂溟L的手指,小拇指掐到指尖,“大概這么多!
“我們的飯桌上不能沒有大廚的貢獻(xiàn),”趙庭柯笑著說,“不過,我還是想跟媽說這件事,我不能騙她。”
葉渡說,“你打算怎么說?”
“實話實說,”趙庭柯道,“我喊了他快二十年的爸,總不能最后真的像個仇人。”
葉渡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
土豆一直用鼻子在他們兩手之間拱來拱去,濕潤潤的鼻頭全是它的抗議,最后發(fā)現(xiàn)抗?fàn)師o果,垂頭喪臉的在前面開路。
趙庭柯去了家具店,張蕓這段時間太忙,連續(xù)很多天都睡在了工廠附近的酒店,偶爾回家的時候也是拿些東西就匆匆要走,所以趙庭柯來之前特意打了電話確定她今天的位置,才坐車過來。
今天她跟陳姨在商場的店鋪,今天店里安排了舊家具的上門養(yǎng)護(hù),其他員工都走了,只有她們兩個在店里做賬迎客。
張蕓讓她自己轉(zhuǎn)悠,她把手里的文檔上傳到系統(tǒng)去。
趙庭柯自己亂晃,看到邊角落的五斗柜上有幾張樓市宣傳資料,上面有地理位置和價格的比較,字跡是張蕓的。
陳姨剛送走一波客戶,轉(zhuǎn)頭看著趙庭柯發(fā)呆就走了過來。
陳姨的個頭沒有趙庭柯高,但從小看著她長大,所以不管如何趙庭柯長到哪兒在她心里都是個孩子。
前段時間的一個多月的熱搜和媒體,讓她跟靚姨在店里膽戰(zhàn)心驚,她們害怕五年前事情又一次的催跨母女,她們不敢打電話,隔個幾天去個消息給張蕓,說,店里一切安好,讓她放心,其他的事兒一字不敢多提。
她們跟張蕓雖說是員工和老板的關(guān)系,但這么多年下來,實打?qū)嵉呐笥亚檎x是積累下來的,張蕓是個好人,陳姨家換房子的時候錢不夠,都是張蕓補貼的,她們知道母女倆的經(jīng)歷,但從來不在外人面前當(dāng)話題,當(dāng)談資。
沒人愿意家事兒外揚,她們是家里人。
陳姨溫厚的手掌摸了摸趙庭柯的后腦,趙庭柯轉(zhuǎn)頭看她,拿起手上的資料,“這我媽看的!
陳姨點頭,看了看在忙碌的張蕓,“這兩年一直在看房子,我們陪她幾個樓盤,她說地理位置不好,一直沒定,這幾天有樓盤的人打電話給她,她想買個別墅!
趙庭柯說,“買給我嗎?”
陳姨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發(fā)絲摩擦間有淡淡的溫度,她沒說話。
趙庭柯把手里的資料放下,嘆息了一聲。
“父母都想給孩子最好的!标愐炭粗戎案莸内w庭柯,眼里有疼惜,“你媽怕以后在小區(qū)里住,人多眼雜,找個僻靜點地方,關(guān)門過自己日子多好!
好半天,趙庭柯點點頭。
等張蕓忙完,趙庭柯端給她一杯水。
張蕓最近一直沒去做皮膚管理,臉上的法令紋有了顯印,趙庭柯遺傳了她的皮膚細(xì)嫩,但張蕓畢竟過了五十,年歲的痕跡深深淺淺留在她的臉上。
一直有人說趙庭柯長得不像張蕓,張蕓的臉骨尖,眼睛上挑嘴唇薄,不熟悉的人會覺得這人不好相處。
趙庭柯是瓜子臉,雙眼皮,眉眼彎彎,小時候就是年畫里福娃的樣子,討喜愛笑,長大了也是柔順的性情,寬仁慈善,不逆于物,沒有攻擊性的笨蛋。
張蕓小時候捏著她的臉,說她是一根棒棒糖就能騙走的孩子。
趙庭柯的思緒飄得遠(yuǎn),被張蕓的喝水聲給拉了回來。
“發(fā)什么呆呢,”張蕓問。
“想你年輕的時候得多好看,”趙庭柯實話實說。
張蕓忍俊不禁點了點她的頭,放下水杯,“家里呆的無聊了過來玩!
“嗯,”趙庭柯說,“家里沒人說話!
張蕓瞥了瞥她,“你整天都不在家,家里當(dāng)然沒人說話!
趙庭柯,“”
雖然這段時間她在葉渡家的時間比較多,但也不至于不著家,這就有點污蔑了。
母女倆又說些話,張蕓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
兩個人坐在待客區(qū)的沙發(fā)上,趙庭柯懷里一個抱枕,“爸要調(diào)走了,估計退休前不會回來了。”
“嗯,”張蕓點頭示意她繼續(xù)。
“媽,我想跟他一塊兒吃個飯,”趙庭柯說,“沒其他意思,就單純吃飯!
“坐在一個桌子上就是意思,”張蕓揉揉眉頭,對這個消息沒想好對應(yīng)的方案,“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什么想法!
“他就算不是我爸,但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在我身上也花了心血,”趙庭柯說,“這就是踐行宴,下次見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想留一個不要以后有后悔的機會。”
人不辭路,虎不辭山。
年輕往往無畏無覺,不會考慮十年二十年以后的自己是何種模樣,所以聽不得老人言,在路上吃虧,在道上遇見風(fēng)浪,時間不留情面,十年后的自己變成了吃鹽比米多的老人,但都回不去。
世界上唯有后悔藥最苦。
趙庭柯其實沒有想把跟唐國立把關(guān)系置于到何種程度,碗碎了,再送回原廠修復(fù),火爐里也不會有一模一樣的碗出廠。
但她不想以后的某一天,回過頭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時應(yīng)該多做一點但什么都不做,她體驗過那種追責(zé)的感覺,不想重來。
張蕓靠在沙發(fā)上,看了趙庭柯很久,“好,”她說,“你想的話就去吧!
趙庭柯過去抱住她的腰,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么。
張蕓摸著她的背,順著脊背撫摸,“我的做法是我的,你的決定是你的,我永遠(yuǎn)向著你但不阻止你!
“我知道他把你當(dāng)自己女兒,別人都說我不偏心,對你和唐哲都一樣,但這是我努力出來的,一開始唐哲的性子磨人也冷淡的很,我做了很多功課才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心理咨詢都去了不少次,”張蕓說。
“但老唐是真的偏心,他偏心你比唐哲多的多,只要他在家那桌子上都是你愛吃的,你小學(xué)闌尾做手術(shù),他任務(wù)剛結(jié)束家都沒回,就到醫(yī)院守著你,看你疼掉眼淚,他一個人跑出去抽煙抹眼角,五大三粗的漢子哭都是偷偷摸摸的!
“高中那會兒你碰到校外人員,師舟跟他們打了一架,老唐知道以后一眼沒合眼,那陣子只要下班就到你們學(xué)校門口接你,晚自習(xí)下大雨他也去。”
“我跟他說讓你住校,他跟我吵了一架,說孩子太小在學(xué)校容易被人欺負(fù)。”
“那時候我想楠康可以閉眼了,我給庭柯找了個好爸爸,沒想到后面我們的家會變成這樣。”
“其實我現(xiàn)在也沒多恨他,我后來想了想如果當(dāng)年被拐走的是你,我會不會愿意承擔(dān)風(fēng)險又把我的孩子踢回狼窩,”張蕓的語速很慢,“我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但我不原諒周家人,只是老唐在我心里這個心結(jié),過不去!
“你如果是他親生的,我就光明正大恨他了!睆埵|柔和的看著趙庭柯說,“吃飯我就不去了,婚都離了,就這樣吧。”
晚上商場關(guān)門的時候,張蕓去了廠里盯要交貨的產(chǎn)品,廠里庫存不多,一些單子都是哪里要的急就先發(fā),陳姨靚姨他們的面子不夠,之前去要貨被推三阻四,導(dǎo)致一批要交的家具時間上緊的很,現(xiàn)在張蕓每天去已經(jīng)要回了好幾批車貨。
趙庭柯晚上接到了唐哲的電話,說爸下個禮拜就走,那邊要人也要的緊,唐國立多年老警察,對他們來說也是可遇不可求。
趙庭柯跟唐哲約好時間,放下電話的時候她又去了陽臺坐著,土豆趴在她的腳底閉眼睡著,外面安寧謐靜,星斗幽棺,樓下的健身區(qū)有人趁著時間未晚你搶我奪的打籃球,磕地和扣籃的聲音清晰可聞。
趙庭柯看了看陽臺的監(jiān)控,小紅點盡職盡責(zé)的閃爍著光,她走過去拍了拍探頭揚起嘴角,“我們都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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