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罰跑
“大家好,我叫程曦,晨曦的曦。接下來的日子請大家多多指教。”清朗俊逸的臉龐讓大多女生都眼前一亮。清秀的眉目,狹長的眼,若隱若現的酒窩,同樣是穿著校服,他站在那里卻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淡淡的表情顯得整個人冷峻又溫柔。
好一個翩翩公子。
“這個班長我喜歡,夠帥,是我們的3班的福氣。”陳嫻撐著下巴再次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好歹沒把花癡臉給露出來,也算是保住了必要的矜持。
悠悠看了班上其他女生都在竊竊私語,看來大家審美很統一。只有悠悠輕輕嘆了口氣,學霸加帥哥,上帝到底給他關了哪扇門。
“他脾氣不太好。”悠悠自作主張給這個班長關了扇門。
“你怎么知道?”陳嫻疑惑道。
“太冷漠了,也不笑,并沒有感受到班長的熱情,你看副班溫柔可人的樣子是不是讓人身心愉悅,我喜歡這樣的班長。”悠悠堅定地說道。
“那就是冰山學霸美男啊!你這么一說,我更愛了。”陳嫻終究還是抑制不住他的花癡臉,矜持碎了一地。
可是打臉來得就是這么快,這個冰山學霸美男第一天就讓陳嫻氣到咬牙切齒,并加入了悠悠擁護副班的隊伍里。
“簡直毫無人性!”
“這兩圈是你看中的冰山美男送給你的開學見面禮。”
明德勞教所第一天就強制性要求全體學生上晚自習,美名其曰盡快熟悉學校生活節奏。而就是這第一天的晚自習,悠悠和陳嫻就收到了班長的記名大禮,隨之就是被余媽當眾點名操場罰跑兩圈,理由:愛講話,學習態度不端正,影響其他同學學習。
于是,三班同學第一天不僅記住兩位班長大神,托班長的福,又記住了兩位衰神:林悠悠和陳嫻。
“一圈800米,兩圈1600米,我們到底什么時候可以跑完……”跑到五百米時陳嫻早已氣喘吁吁。
同樣沒有運動細胞的悠悠,用盡力氣揚天長吼:“我一定會報仇的!”
“不行不行,我跑不動了,我們停下來走走吧。反正也沒人盯著。”陳嫻叉著腰繼續說:“看吧,雖然是我媽,但是大義滅親還是我媽。”
最后的一千多米,兩人邊跑邊聊終于結束了。整個過程兩人差不多互相把家里的老底都給兜出來了……
林悠悠的爸媽老來得女,所以在陳嫻父母還在打拼的年紀,同齡的林爸林媽已經退休在家喝茶逗鳥了。不甘退休清閑的林媽,在小區里做起了義務“紅娘”,正式成為了小區樓門骨干。但是,身為月老的助手,林媽可能萬萬沒想到,多年以后,促成了不少良緣的她,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倒是遲遲沒有動靜。
回到班級的兩人果不其然收到了3班同學“有愛”的注目禮,陳嫻怕晚上回去迎來她媽媽的“竹筍炒肉絲”,于是要多乖有多乖,低著頭,像一只可憐巴巴受到委屈的哈奇士。這變臉的速度,真的是那個上一秒和她興高采烈介紹校門口雙皮奶有多好吃的人嗎?
悠悠就不一樣了,一進教室就睜大眼睛尋找她的“仇人”。而她的“仇人”絲毫不受影響,坐在她的前面認真地寫著作業。
悠悠內心嘀咕:這罪魁禍首看起來倒是氣定神閑,此仇不報非君子,我林悠悠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否則跟你姓!
陳嫻用筆捅了捅悠悠的胳膊,“我已經感受到了你的殺氣了。”
“不,我要讓那個只會記名的小!學!生!班長也感受到我的殺氣。”悠悠此話一出,作為同桌的陳嫻已經默默接收到了周圍同學再一次的注目禮。好像每一個眼神都在同情地說道:“可能兩圈還沒跑夠吧……”
咬牙切齒的悠悠,特地將“小學生”三個字說得格外義憤填膺和響亮。
只見坐在前桌的程曦,轉過頭來看著悠悠怒目圓睜的樣子,提了提嘴角說了句:“殺氣沒感受到,倒是感受到了小學生般的傻氣。”
剎那間,全班發出了爆笑。明德高一三班的晚自習就這樣,在歡笑和悠悠張牙舞爪誓死要拔光班長的頭發卻被陳嫻死死按住的爆笑畫面中拉了鈴。
“早讀不是六點才開始嗎?”踩點跑進教室的悠悠被朗朗的讀書聲給震懾住了,瞬間趕走了剩余的睡意。
“我的姐姐啊,這里是明德,我五點半和我媽一起來學校的,那時候教室就已經來了一半的人了。”
“我的媽啊,要命啊!”悠悠趕緊從書包掏出課本,戰戰兢兢環顧了一周,沒看到老師,舒了口氣。
“你家不就在學習后面的那個小區嗎,怎么來得這么晚?”
“你不知道一個傳說中的定律嗎?”悠悠邊說,邊悄悄從書包里掏出了一袋小籠包,差點沒把陳嫻震碎。
“什么?”陳嫻一邊疑惑,一邊趕緊把她的小籠包塞回書包里。
“這個定律就是,當學校離家越近,越容易遲到。”悠悠朝陳嫻擠了擠眼,再次掏出了小籠包。“你幫我望個風,實在太餓了,要不然祖國的花朵實在無力學習啊。”
“夜跑不夠,你是想再來個晨跑嗎!”
“嘿嘿嘿。”悠悠鼓著腮幫子朝陳嫻傻笑。
十秒后,班長的同桌轉了過來,看了眼陳嫻,又舔了舔嘴角看了眼被立著的書擋住的悠悠。
十五秒后,這位同桌又轉了過來,“兩位后桌你們好,認識一下,我姓雷,叫雷豪。”
雷??猴??
聽到這個名字,悠悠再次鼓著腮幫子抬起頭,對著這個普通話有點別扭鍋蓋頭的前桌友好一笑。
“原來是你在吃東西啊,我就說聞著有股肉包子味。”雷豪笑嘻嘻說道。
悠悠看著他那生動的臉龐,又想起了他的自我介紹,于是鼓著嘴口齒不清地問陳嫻:“他說叫他叫啥,雷…雷,猴???”
陳嫻一聽,瞬間撲在桌子上笑得起不來了。
“是豪,不是猴,悠悠你還沒睡醒嗎?”
悠悠尷尬地再次往嘴里塞了一個包子。
這么近的距離,雷豪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轉過頭笑著說:“是雷豪,豪放的豪。不是雷猴……我從小廣東長大的,普通話可能稍微有那么點不標準。”
悠悠再次看著他生動的臉龐,聽著他一口一個“雷猴”,憋著笑意,舉起爪子輕輕揮了揮,用蹩腳的廣東話說道:“雷猴呀,我系林悠悠。”
這句話,讓陳嫻再次趴在了課桌上笑得不能自已,就連冰山前桌都轉過頭來幽幽看了她一眼。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和程曦對視上的那一眼,悠悠徹底被嗆住了,一瞬間無數個“雷猴”從耳邊呼嘯而過,悠悠再也控制不住了,噴了程曦滿臉肉沫,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這時,全班都安靜了,徒留悠悠一人一邊死死地捂著滿嘴的肉包子,一邊搖搖頭瞪大了眼睛看著程曦。
看著班長大人窒息般的眼神,又看了眼他同桌“雷猴”受驚的樣子,活生生像一只被旅客嚇到景區里的猴子。
驚嚇和由內而發的爆笑全部被悠悠捂進了嘴里,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出后門,去了廁所。
悠悠在廁所里趕緊收拾了下自己,想起程曦的樣子,耳邊似乎又縈繞著雷豪一口一個的“雷猴”,在廁所里終于放開了大笑。廁所門口的保潔阿姨在背后默默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悠悠,搖了搖頭嘆息,誤認為是一個被學習逼瘋的孩子。
整理好自己的悠悠內心惴惴不安,卻又假裝一臉淡定地走進了教室,準備好了道歉詞卻看到程曦的位置已經空了。
“班長呢?”悠悠無視全班同學同情的目光,悄悄地問道。
陳嫻跳過悠悠的提問,用佩服的語氣說道:“我的姐姐,這就是你想了一個晚上的報仇計劃嗎?你這仇報得真的是又快又刺激啊。”
雷豪轉過頭來,幸災樂禍地說了句:“我覺得我同桌估計是去找老師了吧。”
聽到這話,悠悠悻悻地扯了扯嘴角,“那我也要把你這只猴子供出去!”
“我可什么都沒干啊。”
“誰叫你偏要在我吃早飯的時候來個這么搞笑的自我介紹。”悠悠抬了抬拳頭,“我們現在可是難兄難弟,要是被罰跑,這晨跑我一定拉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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