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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殺了他,是為我好么


  溫知虞耐著性子解釋:“我沒有要為沈迢安說話,我只是不想看著你生氣……”



  “你就有!”燕止危氣惱。

  溫知虞不語,靜靜看著他。

  燕止危本來還理直氣壯,被她這么一看,氣焰都硬生生壓了下去。

  他扶額:“嘶……我頭好暈……”

  說著,作勢躺回床上。

  溫知虞見狀,幫他掖好被子:“世子好生休息,按時喝藥,我改日再來看你。”

  說著就要起身。

  忽然,手腕就被抓住。

  燕止危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上,浮上一抹紅:“你就這樣走了啊?”

  “世子還有事?”溫知虞不明所以。



  燕止危臉又紅了些許:“你湊近些。”

  溫知虞只好彎腰。

  忽然,唇上一熱。

  燕止危漂亮的臉,在她眼前放大。

  鼻梁,蹭上一抹涼。

  燕止危在她唇上親了親,趁她還未反應過來,一把抓起錦被腦袋蒙住,悶聲催促:“你快回去吧!趕緊走!”

  裸露在外的耳廓,紅得近乎滴血。

  溫知虞摸了摸唇,笑了一下,溫聲道:“世子好好休息。”

  燕止危隔著錦被,聽著腳步聲遠去,明明身體在犯困,頭腦卻格外興奮。

  他隔著被子拍了拍身下某處:“小燕,消停一點,我今日流了好多血呢,可不能再流了……”



  --

  獵場有刺客,仁帝高度重視。

  流水般的補品和藥材,被送往云霧臺。

  好幾個太醫,每日輪流著進出云霧臺,甚至親自上手熬藥,督促著燕止危喝了才走。

  相反,武安侯被仁帝叫去數落了一頓,從蒼乾宮回來之后,臉黑了好幾日。

  他拿了兵符,直接調出兩千兵馬,每日在獵場內巡邏。

  獵場的草,幾乎都被馬蹄踏平。

  而刺客一事,竟是半點線索都找不到。

  刺客的身上,根本找不出能證明身份的蛛絲馬跡……

  眼看著,秋獵接近尾聲。



  接連三日,仁帝都親自入了獵場,還獵到了鹿和野豬,隨行官員也收獲不少。

  就連溫庭瑞,都射了頭鹿。

  他將鹿角割下來,送給武安侯:“父親這陣子辛苦了,吃了鹿角好好補一補。

  興許,明年還能為我們添個弟弟妹妹。”

  換來武安侯一頓訓斥:“拿著鹿角,滾!”

  溫庭瑞差點委屈哭了。

  他命人把鹿腿分好,將一對角和一只后腿肉送去給仁帝,又將另一條后腿送給燕止危。

  仁帝高興不已,賞賜了他一匹馬駒。

  這日,行宮迎來了冬日的第一場雪。

  趁著天冷,溫庭瑞來找溫知虞:“姐,皇上賞我的馬駒訓好了,正好沒什么人出門,你也一起去看看?



  我和阿危教你騎馬,想不想學?”

  騎馬?

  溫知虞思考了片刻:“那你借套衣服給我穿?”

  “還是姐你思慮周全!”溫庭瑞豎起大拇指:“換身男裝,隔著大老遠,誰還看得出你是男是女?”

  溫知虞笑:“快去吧。”

  溫庭瑞跑得極快,回來時,抱了一襲霧藍色束袖錦袍。

  溫知虞進屋換上。

  她的身高和溫庭瑞差不多,穿上溫庭瑞的衣服,再將頭發束起來,從背后看去,簡直和溫庭瑞一般模樣。

  不過,她的身段更纖細一些。

  溫庭瑞圍著她轉個不停:“姐,你若眉毛再濃密一點,眼睛瞇上一丟丟,鼻子再大一點,就和我一樣了!



  你說,我們打扮成一模一樣背對著人,別人能分得清我們么?”

  溫知虞莞爾:“你不妨試試。”

  溫庭瑞按捺不住興奮勁:“改日,咱們穿成一樣,去讓父親母親分辨吧?”

  “你又不怕被父親打斷腿了?”溫知虞笑問。

  溫庭瑞:“……”

  他立刻蔫兒下來:“我們還是去騎馬吧。”

  ……

  去馬場的路上,溫庭瑞道:“姐,你帶著月林先去馬廄,我去云霧臺找阿危。”

  溫知虞點頭。

  入冬后,望月山行宮一下就冷清了。



  整個行宮內,熱鬧的大抵只有各處院落和宮殿,以及還在狩獵的獵場山林……

  常年嬌養在繁華京城的公子貴女和夫人們,受不住北地的嚴寒,連門都懶得出。

  溫知虞披著溫庭瑞的斗篷,皂靴踩在松軟的積雪上,腳底咯吱作響,聽得人牙關泛酸。

  她卻覺得有趣。

  從前,這樣自在的日子不多。

  上輩子,她看過皇宮的雪、長公主府的雪、衛國公府的雪,丞相府的雪,卻從來沒踩過雪。

  每個清晨,等她醒來時,院子里的積雪早被下人鏟下運走了……

  伺候的人總在她耳邊念叨:“女子最是受不得寒,下雪了,夫人就盡量別出門了。

  身體寒了,坐不住胎。”

  冬日,她房間的碳火總是燒得很暖。



  暖到,雪落到聚春堂的房頂,總也堆不厚。

  入冬之后,沈迢安甚少在她房間過夜,因為他怕熱,受不住那般旺盛的碳火。

  他不知,她其實也是怕熱的。

  那些碳火,都是他命人燒的。

  ……

  望月山行宮,真是個好地方。

  皚皚白雪,銀光耀眼。

  看著一望無際的白,溫知虞彎腰,從路旁松木下抓起一捧雪,驚得樹上積雪漱漱往下落。

  月林見狀,要上前遮擋:“郡主,雪太涼了,當心凍著。”

  “不礙事”



  溫知虞將雪團成團,抱著往前走。

  料想溫庭瑞和燕止危過來還有一陣,溫知虞索性換了條僻靜小道,邊走邊踩雪。

  走了一陣,月林忽然開口提醒:“郡主,前方亭子里好似有人在說話。”

  溫知虞聞言,往回看了一眼。

  再倒回去,大約需得走半炷香才行。

  她低聲:“我們快些走過去,假裝什么都沒聽見,從前方的小門進馬場。”

  “是。”月林應了一聲。

  溫知虞抱著雪團,悶頭往前走。

  離得越近,亭子里的聲音越清晰——

  “你這些日子總避開我,是自知理虧么?你總是這樣,遇事猶豫不決!我都動手了,你為何要阻攔?”



  “祖父以為,殺了他,便是為我好么?”

  溫知虞愣怔了一瞬,猛地駐足。

  前方亭子里的人,竟是沈迢安和衛國公?

  殺了他?

  殺誰?

  一股寒意,從腳底猛躥至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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