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忍他很久了
武安侯以為,他突患耳疾,聽錯話了。
他問:“你說什么?”
溫知虞直白道:“女兒的陪嫁侍從里,想添幾個武藝好的近身護衛進去。”
“不是這句。”武安侯道:“下一句。”
溫知虞眸光清澈,誠懇地看著父親:“女兒想請父親教燕止危騎射與武術。”
武安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長公主將茶水杯往夫君面前推了些許,才看向女兒:“阿虞,重學騎射與武術一事,你同止危商議過么?”
“未曾。”溫知虞道:“等春闈結束之后,女兒會同他商議,他定會答應。”
先前她一直覺得,這一世的燕止危,只需過得開心快樂便好,別的都不重要。
可若是連命都保不住,又如何過得上開心快樂的日子?
他必須得提升自己,至少,遇事時能自立,遇險時能自保。
首先,便是精進武力。
由未來岳父親自教,定然比別人教進步要快。
至于讀書識字、眼界見識,也要一步一步展開。
……
長公主看了眼武安侯:“既是這樣,不如等止危同意了再說?畢竟,他不太喜歡學習。
逼著他,只怕會適得其反。”
武安侯卻道:“他敢不同意?字不識幾個,騎馬射箭樣樣不行,輕而易舉就被人踹進護城河里。
又弱又沒進取心,實屬罕見。
這小廢物,我已經忍他很久了。
若他是我兒子,早不知被我打斷多少次腿了!”
門口,溫庭瑞急急站住。
他扶著門框,小心翼翼往飯廳里探頭。
打斷腿?
父親要打斷誰的腿?
溫庭瑞正猶豫要不要偷偷離開,假裝沒回來,身后就傳來路過的侍從的聲音:“二公子。”
溫庭瑞:“……”
他邁入飯廳,乖巧地打招呼:“父親,母親,姐姐。”
看著這個從小就跟在一眾紈绔屁股后鬼混的兒子,武安侯計上心來:“回頭,你和燕止危一起跟我習武。
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
“什么?!”
習武?
溫庭瑞大驚失色。
他撲過去抱住武安侯的腿:“父親,不要啊!我最討厭的就是習武了,您饒了我吧!”
說著,他求救般地看向長公主和溫知虞:“母親,姐姐,你們說句話呀!”
長公主溫柔道:“你父親說得有理,母親是支持他的。”
溫庭瑞:“……”
他可憐無助地看向最后的希望:“姐……”
溫知虞被他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睛盯著,神色不為所動:“你求我也沒用,因為,我也很想跟著父親學習。”
話音落下,三雙眼睛齊刷刷落在她臉上。
長公主驚訝地和武安侯交換了一個眼神。
夫婦倆,默契地看向女兒:“阿虞,你是認真的么?”
溫知虞點頭:“父親,母親,女兒看過許多書,曾經的世家大族里,女子也有專習騎射和武術的。
所以,女兒也想試試。”
武安侯聞言,沉默了片刻,才道:“騎射,為父尚且可以教你,但,武術不行。”
長公主也道:“阿虞,你是女兒家,不知習武有多苦。更何況,舞刀弄劍的也不安全……”
兩人說什么都不愿讓女兒習武。
溫知虞知道,父母已經讓步夠多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如此,女兒便只跟著父親習騎射吧。”
溫庭瑞差點哭了:“姐!你不幫我就算了,怎么還叛變的?!”
話音落下,后腦勺結實地挨了一巴掌。
武安侯斥責:“自甘墮落,混賬玩意兒!”
溫庭瑞抱頭逃竄。
……
春闈,進行得如火如荼。
以國子學為中心,周邊的幾條大街都管控得格外嚴格,考試結束前都禁止人靠近。
夜間,更是全城宵禁。
整個京城,都籠罩著一股緊張氣息。
就連向來喜歡到處瘋玩的溫庭瑞,都收斂了許多。
平日,他頂多騎上他的小馬,趁著人少時,約上狐朋狗友在京中溜達一圈。
回來時,偶爾會帶點消息——
“前日,有好幾個學子在考試途中暈倒了,有的被掐醒了繼續考,有的被抬出去救治了……”
“昨日,有人題都快答完了,結果因為過于緊張,噴了一考卷的血,考試被作廢了……”
“有個四十來歲的學子,考了好多年才考上的舉人,今年終于得以參加會試,結果,昨日突然犯病死了,真令人唏噓。”
“……”
溫知虞坐在床邊的桌案旁,提著毛筆,好奇地問:“這些,你都從何處聽來的?
國子學附近,不是管得極嚴么?”
“是國子學外輪值的護衛閑聊時說的。”溫庭瑞盤腿坐在軟榻上:“聽說,燕瓊都哭了幾次了。”
溫知虞:“……”
她問:“兄長和阿危呢?”
“兄長向來成熟穩重,我沒聽人提起他。”溫庭瑞道:“倒是聽人說,阿危成日嚷著餓,沒力氣寫字。
看來,國子學提供的飯菜味道不怎么好。”
溫知虞淡笑:“春闈三年才舉辦一次,自是不能出現任何紕漏,尤其是飲食,干凈清淡、不吃壞肚子最重要。”
溫庭瑞點頭:“也是。”
他伸長脖頸,好奇地湊向溫知虞:“姐,你這幾日總在屋中寫字,都寫了什么啊?”
溫知虞拿寬大的衣袖遮了桌案:“我在抄《詩經》。”
詩經?
溫庭瑞一副悟了的表情,眨眼問:“是送給阿危的吧?”
溫知虞:“……”
并不是。
見她不說話,溫庭瑞就當她默認了。
他嘿嘿笑道:“那我不打擾你了,他們約了我騎馬,我把小馬駒牽出去遛一遛。”
溫知虞點頭:“去吧。”
溫庭瑞開開心心跑了。
屋內,溫知虞松了口氣。
她并非在寫什么《詩經》,宣紙上的字和線條,都是她捋的一些計劃——
跟著父親學習騎射。
引導燕止危多念書、識字、訓練他的自立自強能力。
培養近身護衛、侍女。
……
寫著慶王、燕攜葉的那一行長字,被她用濃墨一筆劃掉了。
這些日子,她翻來覆去地想了許久。
謀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只要與其稍有牽扯,必定會傷筋動骨……
想完好地摘出庭瑞、燕止危以及燕瓊、燕蘭琢等一眾宗室子弟、世家公子,只有一個法子——
移禍江東。
將慶王囤的軍械、養的私兵、謀反的罪責,全部轉嫁在一個與燕止危等人毫無干系的人身上。
譬如,慶王府最神秘、最有聲望的術士。
【作者題外話】:歷史上的會試,考生是住在貢院,但是架空,就寫在了國子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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