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我想你看我
燕止危披了件松垮的外衫,濕著頭發(fā),隨手拿了把油紙傘去開門:“做什么?”
暴雨未歇,他剛擦得半干的發(fā)梢開始往下滴水。
溫庭瑞抱著從京城帶來的小玉枕,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打雷,我害怕……”
燕止危樂了:“你不是去找陸參了么?”
“我去找了。”溫庭瑞解釋:“陸大夫說,他睡覺時,不習慣身邊有別的活物,就把我客氣地請出來了。”
“有多客氣?”燕止危問。
溫庭瑞抱緊他的小玉枕:“他雖然把我的被子留在了他的院中,卻把枕頭還給我了。”
燕止危:“……”
燕止危嘖道:“陸參可真是好人。”
溫庭瑞問:“所以,我可以在你和姐姐隔壁的房間睡么?
一直打雷,我會很害怕嗚嗚……”
燕止危正要拒絕呢,就見溫知虞站在房間門口,隔著雨幕往院門遠遠看過來。
燕止危哼了一聲:“進來。”
溫庭瑞抱著小枕頭擠進去。
聽見院中的動靜,映桃和淺杏又起身打了熱水送來,并取了干帕子給溫庭瑞擦頭發(fā)。
映桃問:“二公子今夜要宿在這個院子么?”
“是啊是啊!”溫庭瑞用力點頭:“一直打雷,我一個人睡會害怕!”
兩侍女只好去將隔壁空房間的床鋪好。
溫庭瑞又抱著小玉枕跟過去。
臨出門前,燕止危道:“你若害怕,就把燕石榴抱過去一起睡。”
溫庭瑞求之不得:“好啊好啊!”
于是,窩在軟榻上睡得正香的小石榴,被溫庭瑞撈起來,一臉茫然地被抱走了。
關(guān)門前,燕止危暗自磨牙:“好好你的睡覺,無事不許過來打攪我和阿虞。”
溫庭瑞抱著小石榴:“哦。”
“哦?”燕止危提高音量。
溫庭瑞努了努嘴:“知道了,放心吧,有小石榴陪我,我不會來打擾你和姐姐的。
要不是打雷,又在陌生的住處,我也不會這么害怕。”
燕止危輕哼了一聲。
溫庭瑞抱著小石榴進了隔壁房間。
“夜間,二公子若有事,可喚奴婢與淺杏。”
“小石榴夜里偶有起身喝水或是溜達一圈,若有動靜,二公子不必害怕。”
“這個宅子很新,真的沒有鬼。”
“……”
映桃和淺杏的聲音越來越小。
燕止危關(guān)上房門。
覺得不放心,他又將門從里面上鎖,這才走到床邊:“從前,我怎的沒覺得溫庭瑞這么黏人又嬌氣?”
嬌氣?
溫知虞柔和了眉眼:“庭瑞是三兄妹中最小的,又因我很小便常被送入宮中伴在太后身側(cè),母親便嬌縱了他些。
離開熟悉的京城,又逢雷雨天,他膽小難免害怕。”
燕止危哼道:“你明明與他是一日出生的,卻仿佛大他很多歲似的。
不像姐姐,反倒是有幾分像長輩……”
溫知虞微怔了一瞬:“是么……”
從她意識到,她總是懷著前世的心境與閱歷對待今世的人起,她便努力在改了。
結(jié)果,還是像長輩么……
忽然,眼前暗了一瞬。
溫知虞剛抬眸,臉頰便被捏住。
燕止危輕捏著她柔軟光潔的臉頰:“發(fā)什么呆呢?是困了么?我還未說完呢。”
溫知虞轉(zhuǎn)頭:“世子請說。”
燕止危唇角下壓了些許,咕噥道:“你總喜歡喚我‘世子’。
而且,你常待我特別客氣……
有時,我都不覺得自己是你的夫君,更像是被你看顧著的、和溫庭瑞一樣的弟弟。
明明,我比你還要大兩歲呢。”
他在不開心。
溫知虞啞然:“世子是我當初力排眾議、拼力爭取來的夫婿。
自選定世子那日起,我便將世子當成我此生的依靠。
我從未想過,要將世子當成弟弟。”
燕止危非但沒被哄好,反倒更不開心了:“你瞧,你又叫我‘世子’了。”
溫知虞:“……”
她無奈失笑:“是我的不是,我說順口了,總喜歡像從前一樣喚你。
阿危,不生氣了可好?”
阿危……
她的聲音輕盈溫柔,喚他的名字時,煞是動人。
燕止危覺得,他心都跟著顫了一下:“你再叫一聲我聽聽。”
溫知虞從善如流:“阿危。”
燕止危忍了忍,沒忍住,露出燦爛笑意:“再叫一聲。”
溫知虞:“……”
她只好耐著性子陪他鬧:“阿危。”
燕止危被喚得心猿意馬、口干舌燥:“阿虞,我好難受……
憋了好幾日,都快要壞掉了。”
說著,他朝溫知虞貼近了幾分:“不信,你摸摸我看。”
溫知虞:“……”
她哪兒敢摸?
她只覺得,燕止危像一個移動的熱源,乍一靠近她,熱意就開始攀爬至她全身。
她抬頭看向緊閉的窗戶。
窗外,大雨傾盆。
溫知虞抓緊擦拭頭發(fā)用的干帕子:“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該就寢了。”
燕止危眼底閃爍著火光,真誠地重復:“阿虞,我是真的快要壞掉了。”
溫知虞:“……”
她臉色染上緋紅:“那,先去將蠟燭滅了吧,還有,庭瑞就宿在隔壁房間的隔壁……”
燕止危神情興奮,也紅了臉:“我保證,我會小聲的。”
“嗯……”
溫知虞無措點頭。
燕止危光著腳,歡喜地下床去滅了蠟燭,又三步并做兩步回到床上。
溫知虞指著床頭:“夜明珠。”
借著夜明珠的黯淡光芒,燕止危瞧著她:“一點光也不要么?你都不想看著我么?”
溫知虞整個人仿佛要燒起來,腦子也跟著昏沉起來:“我不知道……”
“看一眼嘛。”燕止危湊過來親了親她的唇:“我想你看著我。”
溫知虞渾身燙得厲害:“好。”
得到回應(yīng)的燕止危,嗓音變得低啞,呼吸也逐漸沉重:“阿虞……”
他雙手撐著床,仰頭看著溫知虞。
溫知虞的手摸索著朝他靠近,指尖微微顫抖:“我在……”
粗重的呼吸,被雨聲隔絕。
房間的床帳,搖曳到下半夜才歇。
……
次日,大雨依舊。
映桃和淺杏一起身,便見院中的清水里浸著一件雪白的……里衣。
那花紋和材質(zhì),一看就是世子的……
恰巧,溫庭瑞的房門也開了。
小石榴從門縫里溜出來后,溫庭瑞也打著哈欠從門里出來。
瞥見院中盆里的一大片白,他揉著眼睛:“咦,那是什么東西?是我的被褥么??”
說著,就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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