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我們又見面了，真巧啊。”

        東西看到一半，葉陵聽到熟悉的聲音，抬眼恰好看到麗塔走進門。

        “雅器齋，果然是葉先生會喜歡的地方。”

        “坐吧。”

        葉陵知道他們一直在跟蹤，也沒有問什么廢話，點點茶海，自己倒了一杯。

        “都說大夏國禮儀之邦，難道客人不配喝茶么？”

        “遠來是客，不告而跟是為賊。”葉陵放下茶壺平靜道。

        麗塔變了臉色，靜靜看著茶碗，半晌自己提壺倒了一杯：“那如果這客人自便呢？”

        “有點意思。”

        葉陵沒有再為難她，點點桌面：“說吧。”

        “科塔夫斯基先生希望請您出面幫忙修復手中的畫作，那幅《上帝的晚餐》真的非常重要。”

        “所以呢？”

        葉陵挑起眉頭：“毛熊國的人，歐陸的東西，還是油畫作品，怎么找都和我們大夏國沒有什么關系。”

        麗塔抿著唇。

        葉陵這話直接翻譯就是，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句句不提錢，句句不離錢。

        “科塔夫斯基先生愿意拿出十件同等價值的大夏國文物進行交換，只要能夠修復完成。”

        麗塔推出一本手冊：“這是定金，葉先生可以任選三樣。”

        葉陵目光落下，好像并沒放在心上。

        眼神里卻悄然閃過幾分興奮。

        【周代黃金劍柄，采用雙模鑄造工藝，劍柄及劍刃部分突出，有鏤空蟠龍紋，為周天子御用劍殘余。】

        【唐代全本手抄《金剛經》，記載于貝樹葉上，是現存最完整最早的貝葉金剛經，全品。】

        【《永樂大典》孤本，為明代永樂大典子部兵家類《守城錄》一卷。】

        ……

        這幾件東西，在大夏國都已經完全消失，有些在全世界也是孤品，沒想到在科塔夫斯基這里還有全品。

        修復油畫確實是個問題，可有這幾件東西在手，葉陵覺得這生意也是可以做的。

        “明天來接我。”

        麗塔身形微頓，半晌，眼睛亮起。

        “一定準時到達！”

        等麗塔前腳剛離開，杜維就湊上來：“葉神，這就答應幫助那個毛熊國首富了嗎？您都在這里了，他還不過來見一面，這架子也太大了吧？”

        “他不在這里。”

        葉陵眼神多出幾分冷意。

        “這個東西，是用來置換能源的。”

        “……”

        屋內安靜下來。

        杜維和孟德呆呆看著碗中茶水失去溫度，臉色古怪：“怎么會？”

        文物聯系到能源，這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對勁，更何況一幅畫可以做到嗎？

        “單純的一幅畫不可以，可是這幅畫可以。”

        葉陵看向報紙上登出的上帝的晚餐照片。

        破損開的畫面已經露出內里痕跡，葉陵可以清晰地辨別出內里的幾層分別是什么。

        他對這幅畫的了解遠超過杜維和孟德，甚至超過現任收藏者，或許，很可能包括這幅畫作下一位收藏者。

        《上帝的晚餐》是達芬奇在吸收了大型壁畫的經驗后重新繪制的油畫，只是這幅畫的畫布還有一些顏料都遠超眾人想象。

        傳說中的裹尸布殘片，圣子鮮血凝結成的紅水晶粉末，各種礦物顏料，最珍貴的還有從金杯上面打磨下來的金粉……

        不嚴肅一些，這幅畫上面的圣子生物組織的殘留量可能比現在圣子本人還要多。

        這件物品也是教廷下令必須追回的畫作之首，可惜此前沒有任何消息曝光。

        邊上，杜維和孟德聽著介紹呆若木雞。

        “這是真的能說出來的事情么？”杜維咽下口水，渾身發顫，“知道了這些會不會被滅口？”

        “老夫還是低估了當年這些人的辦事魄力！他怎么敢這么做的？”

        葉陵知道孟德說的是達芬奇。

        身為人，去挑戰神權，在當年是不可想象的愚蠢行為。

        敗則身敗名裂，勝……不可能勝的！

        這就是一場有去無回的赴死行為。

        “不，你們低估了當年人的能力。”葉陵想到什么好笑的內容眼角都瞇了起來，“達芬奇告訴教廷，可以用這種方法保存下主的存在，所以教廷信了。”

        “當年這樣的圣物并不算特別重要的東西，還能夠在外流轉。后來隨著科技發展，教廷意識到最嚴重的一件事情可能會發生才發瘋一樣尋找這些遺落在外的東西。”

        “什么技術？”杜維一臉茫然。

        “難道說，是親子鑒定？”孟德臉上帶著訝異。

        “沒錯。”

        杜維也是聰明人，聽到這里面色復雜，彎彎繞繞居然回到這里。

        頓了半晌，杜維睜眼：“教廷的人擔心圣子血脈傳世，有人以此作為令箭，挾天子以令諸侯？”

        “準確來說是挾神子以令信徒，不過總歸是差不了太多。”

        葉陵并不意外杜維這么快就能看出關鍵。

        這種事情人類歷史上也有幾次，現在無非是皇權換了神權，并不是什么新鮮玩意。

        只是現在不同以往，皇權沒什么人在乎。

        日不落國七十歲太子成了笑話一樣的存在，佛國皇室、中東皇室也都有各種各樣的丑聞和花邊新聞。

        真有皇室奪嫡的戲碼只會上娛樂新聞頭條。

        可是神權不一樣。

        圣子之所以是圣子就是因為他沒有任何的后代留下來，也沒有任何名義上的轉世。

        一旦有人拿到這個痕跡，很有可能顛覆了現有的教廷。

        這才是教廷那邊想要收回這件物品的原因。

        至于科塔夫斯基？

        他應該是不知道這里面的關鍵，只是知道教廷和中東那邊都在尋找這個東西，想要待價而沽換取能源資源。

        葉陵盤點數秒理清關鍵，目光落下。

        “修復這個可以，這些東西，還不夠。”

        “那要多少？”

        “你說了算么？”

        麗塔抿著唇，眼里多了幾分火：“不多的話，可以算。”

        “五十件。”

        “葉先生，你在做夢！”

        “看來，你還是不清楚這個東西的真正的價值。”葉陵笑了出來。

        “……”

        麗塔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回過神。

        葉陵的話并不難懂，她也聽明白了，可現在做不了決定。

        “如果真的是這樣，確實一百件也不算多。”麗塔認真道，“不過我要先打電話問問看。”

        “請便。”葉陵指指大門，滿臉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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