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東西？”

        杜維翻看一番，看不出來這東西的異常：“速寫和簡單的工筆，名家的？”

        “當然。”

        葉陵清楚這些東西的來歷。

        當年出國留學的畫家藝術家有自己的小圈子，但是窮是共同的，免不了賣畫求生。

        眼前這一批齊全的，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套了。

        葉陵收好東西才和他們解釋來歷。

        “這算是絕響了啊！”孟德神色唏噓，目光落下，辨別著這些大師未出名前的作品。

        “徐悲鴻、林風眠、林克恭……”

        單單一張可能算不了什么，畢竟是出名前的作品，可是整套就不一樣，這就是大師們還未成為群星閃耀前的星光。

        珍貴！很珍貴！

        “可惜沒有簽名。”孟德有些惋惜。

        葉陵直接打開裝裱，在角落展開幾人的簽名：“當時他們想要留名，不過馬錢特覺得他們還是學生，并不在意，所以遮住了。”

        “好！真好！好一個看不起！”

        孟德大笑著眼中流淚，這些東西果然是漏！

        葉陵知道他的想法。

        大夏國官方這么多年就沒有能夠在歐陸撿漏過多少文物，每一次都是高價回收，更不夠用說能在馬錢特手中撿漏。

        當年一套乾隆御瓷就敢叫價過億的狠人，大夏國瓷器收藏界聽到他的名字都又愛又恨。

        收藏之多甚至可以讓兩大拍賣行為其開專場拍賣會。

        能夠拿下他一場拍賣會的藏品都可以晉升成為明清瓷器專業收藏家。

        這是真正的收藏大鱷。

        而這樣一個聞名全世界的收藏家都沒有發現的東西，他們完全是收垃圾的時候順手拿到的，血賺！

        葉陵收好管家給的錢和幾幅畫，看向樓上，鼻翼抽動：“上面還有。”

        孟德和杜維怔住。

        “還有？這樣的東西？居然還有！”

        “不是這樣的。”

        兩人眉頭微微松開：“就說嘛，這樣的東西要是還有，那馬錢特也太有失水準了……”

        “比這個更好。”

        葉陵打斷他們，看他們漲紅的臉：“怎么？不想去看看？”

        “去！”

        兩人斬釘截鐵，不管剛才還一臉震驚，跟上葉陵。

        到了樓上。

        空間更小，也更干凈，連墻上的木板都拆下來帶走，只留下間雜物室大小的房間，干凈的找不到半根釘子。

        “金絲楠木和檀木的痕跡。”

        孟德看著墻壁判斷出原本貼在這里的木頭，接著比劃還原這里的布局，皺起眉頭。

        “神龕。”

        葉陵看他的樣子，提點一句。

        “對！是神龕。”

        華人街的原住民基本是閩粵兩省過來的人，有神佛信仰和祖宗信仰。

        閔省神佛現在還經常坐飛機和高鐵出去別的地方接受祭拜。

        早些年遷居過來的更是信仰濃厚，家里有神龕再正常不過了，用最好的木頭修建神龕也符合他們的習俗。

        “那就是，前主人帶走的？”

        “不是。”

        葉陵搖搖頭，指著頭頂熏黑的地方：“是馬錢特自己供奉的。”

        “什么鬼？”

        “這是松煙，國內可沒有聽過用松木制香的吧？”

        兩人沉默半晌搖搖頭：“國內沒有這樣的。”

        “是了。”

        葉陵敲著墻壁：“這屬于沒有文化背景的人邯鄲學步了，馬錢特想要學習我們的文化，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區別，所以只能用松木制香。”

        “松木含油量高，本身就是用松煙制墨的，長期飄到上面自然熏黑了。”

        “懂了！”

        學到個沒什么用的新知識，兩人草草應付，只關心剛才葉陵說的新東西在哪里。

        “不比群星閃耀前的星光差，不能是眼前這個空屋子吧？”

        “扶我一把。”

        葉陵找來凳子，踩著朝房頂看上去。

        “注意！”

        “葉神，小心！”

        兩人扶著凳子卻不知道葉陵要做什么，只能喊話順便扶得更結實。

        葉陵撐著天花板的木板輕敲兩下，手上發力，竟然側著推開一條木板。

        “密室？”

        兩人在下面看不清上面的動靜，可一條縫露出來還是意識到不對勁。

        尋常人可沒有在家里天花板上面還放著什么東西的。

        葉陵伸手，摸出一尊小神像出來，輕咦一聲。

        “好東西！接著。”

        聽到聲音，下面兩人連忙起身，四手捧著接過葉陵遞下來的雕像。

        兩人看到材質，又感受一番手感：“這是……珍珠？”

        “嗯。”

        葉陵看著信息告訴他們。

        【清代珍珠雕刻媽祖像，為深海蚌王所產珍珠雕刻而成，干燥時通體透亮呈現奶白色，在海水中透明且外放五彩之色，為媽祖廟重寶。】

        介紹很短，還很神秘。

        千年蚌王不簡單，傳說已經有智慧，能夠感受潮汐主動上浮吸收月華，形成的珍珠有點異常也說得過去。

        但是葉陵表示有點故弄玄虛。

        這種事，科學一點就是光的色散現象罷了，海水只是鹽分高一些，密度不一樣。

        “鹽水。”

        葉陵要了東西現場做測試。

        一碗水放在窗口，月光落下照的明明白白，葉陵放下媽祖像。

        珍珠雕刻的媽祖像沉入水中，竟然漂浮在水下，坐直身子，跟著水中漣漪上下晃動，仿佛有特殊的力量在下面托著，眼睛也似乎睜開。

        下一秒。

        媽祖像開始變得透明，月光也逐漸暈染開，在碗邊形成七彩光華。

        孟德和杜維看到這一幕傻了眼。

        兩人是無神論者，卻也趕緊雙掌合十，低頭祈禱。

        開口，左右對視：“該說什么？”

        “我哪知道，我也不是海邊長大的啊！”

        葉陵看他們一眼，也是覺得好笑，還以為真的會呢。

        “從心就行，只要心中有敬意，念什么都行。”

        葉陵這么說了，他們也就放下心，各自祈禱一番，等著葉陵收好東西才問這個東西的來歷。

        “媽祖廟出來的，這家人最早應該是廟祝，帶著媽祖像逃亡，可惜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葉神你是怎么發現這地方的？”

        杜維好奇詢問。

        “這可沒有什么暗門機關吧？”

        “煙氣。”

        葉陵抬頭。

        “屋內供佛都要關窗關門，你見過哪家的煙會斜著飄的？不是經年累月怎么可能有這個效果。”

        有理有據細節到位，兩人都說不出話，默默感慨一句葉陵是真的眼睛毒，不愧是鑒定界的扛把子。

        收了神像和畫作，葉陵下樓找了賣煎餅果子的大爺，給他一百鎊讓他收拾干凈這間屋子，帶著兩人回到住宅。

        “葉神你就不怕他收錢跑路么？”

        “不會的。”

        葉陵輕輕一笑：“他估計以為我們買下或者租了那邊，不會這么想不開的。”

        第二天，果然沒有任何消息，三人決定再次出門。

        不同的是，這次葉陵決定去找一個家族的人問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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