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原子彈部件失竊案3
被叫到的人過去,跟他們面對面坐下,然后就據實回答各自在下午五點鐘前后的行蹤去向、證明人。
眾人起初還滿不在乎,七嘴八舌,嘻嘻哈哈。
后來看看苗頭似乎不對,便不再說笑。
都靜靜地候在各自的崗位上,等著叫到自己,好快點去向組織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樣一個個詢問下來,等到三百多人個個挨到,已是深夜時分了。
專案組成員重新集中,吃過簡單的夜宵,各個攤子拿出自己的詢問筆錄,仔細閱讀、分析。
沒有疑點的放在一邊,有疑點的交給專案組長林仲武復核。
這樣又折騰了三個小時。
然后集中討論,將林仲武復核過的筆錄逐份宣讀,商議偵查方案。
當遠處山村傳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雞鳴聲時,專案組十幾名成員驅車來到工廠家屬區,分頭敲開一些昨晚已經接受過調查的工人、干部的家門。
重新要求他們陳述,不時提出一些有關被詢問者本人或者他人在案發時間的細節問題。
要求他們作出最詳盡的解答。
個別調查告一段落的時候,已是紅日初升。
各種調查材料匯集到林仲武面前,經過甄別剔除,最后剩下3個嫌疑人。
總裝車間上油工段操作工許茂新、方艷潤和總裝車間膳食科長宋魯川。
林仲武的目光在“宋魯川”三個字上面停留許久。
鉛筆在許茂新、方艷潤兩人的名字上面劃拉了一個大大的圈子:“傳訊這兩人!”
兩輛警車駛進家屬區,分別在許茂新家門口和女工宿舍前停下,帶走了許茂新和方艷潤。
許茂新,28歲,上油工段班組長,已婚,平時工作比較積極,曾被評為車間先進工作者。
昨晚他上中班,在回答專案人員的詢問時,自稱案發時間在食堂吃飯,旁邊坐著誰沒有留心。
經反復調查,案發時間在食堂吃飯的44人都有互證,就是沒人看見過他。
而另外至少有5人可以證明在5點15分即案發后看到他在車間里狼吞虎咽地吃飯。
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
方艷潤,21歲,上油工段學徒,未婚,平時工作表現一般,很愛打扮。
昨晚也是上中班,接受專案人員調查時,她神情慌張,語無倫次。
說其實去廁所了,之后去車間食堂,路上曾碰到某某某、某某某。
但據被她列為證人的那兩個女工說,她們在這段時間里并未見到過方艷潤。
許、方兩人到保衛部后,分別接受訊問。
方艷潤何曾見到過這等秋風黑臉、拍案呵斥的陣勢,進門就嚇得掩面而泣,但卻始終以沉默來對付專案人員。
訊問她的專案人員都是吃過正宗公安飯的,對這種“沉默”不以為然,越沉默就越說明有問題,便從各個角度對她的心理防線進行進攻,只要攻破一個口子就好了。
這種進攻還沒起到預期效果時,另一個嫌疑人許茂新已經開口了。
他的開口使方艷潤得到了解脫。
原來,許茂新雖是有婦之夫,卻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動著勾引黃花閨女的腦筋。
他把主意打到了姿色姣好的女學徒方艷潤頭上,一有機會便予以討好、勾引。
方艷潤涉世尚淺,許茂新是手握小權的班組長。
而她本身又是生性輕佻,為人風騷,沒多久就投進了許的懷抱。
但許茂新的妻子也是總裝車間的工人,眼睛自是要掃著的,兩人就只好偷偷來往。
昨天,許茂新的妻子因別人有事跟她調班,沒來上中班。
許茂新逮著了機會,一上班就和方艷潤暗地相約。
利用別人去打晚飯的機會幽會。
這樣,開晚飯時,別人都去車間食堂了,許、方兩個便溜進了工段的小倉庫,往地下鋪了一層牛皮紙,抓緊機會行事。
等到別人從食堂回來時,兩人已經完事了,若無其事地去食堂打飯,卻不料正扎進嫌疑人的行列。
許茂新一招供,方艷潤也只好承認。
專案人員當然不輕信口供,立刻去上油工段小倉庫現場勘查。
又從一旁的垃圾堆里翻出那張牛皮紙,展開一看,上面沾著的斑痕跡赫然在目。
找到了證據,專案人員這才確認兩人不是失竊案涉嫌者。
對許茂新、方艷潤的傷風敗俗行為,當然也不能姑息。
當天就作出了處理決定。
撤去許茂新班組長,行政記過一次。
給予方艷潤警告一次,延長學徒期1年。
許茂新、方艷潤的疑點一排除,全車間有疑點的就剩膳食科長宋魯川一人了。
專案組長林仲武一個人獨坐在辦公室里,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傳喚證”上那三個字——宋魯川發呆。
這張“傳喚證”要在他簽上自己的大名才算生效。
鋼筆就在面前,他幾次提起欲簽,但筆尖還沒沾著紙又慢慢地放下了。
擔任執行任務的保衛組長劉軍在外間等得不耐煩了,推門而進。
“林部長,警車已經開來了,就等著去了!”
林仲武苦笑著搖頭:“小劉啊,你可能不知道,這老頭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若是搞錯了,那后果真……”
他咽下了后面的幾個字。
劉軍這才明白林仲武先前為何只圈出了三個涉嫌者中的兩個名字。
可他不明白林仲武為什么見小小的一個膳食科長害怕,此時又不便發問,只是怔怔地望著上司。
是啊!
堂堂一個保衛部副部長為什么見一個小小的膳食科長害怕呢?
這里面自有一番緣由……
科長宋魯川,江西永新人氏,57歲。
別看他的官銜只不過是車間下面的膳食科長,但他參加革命的時間在全廠比誰都早。
他是1932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的,參加過長征。
是全國為數不多的經歷二萬五千里全部征程的老紅軍幸存者中的一位。
宋魯川在漫長的革命歲月中,留下過不少值得回憶的經歷。
他在長征結束抵達陜北后,擔任過周恩來的衛士。
后來又給張國燾當過伙夫。
還一度調到山西八路軍前線指揮部警衛營,擔任保衛彭德懷、左權等首長安全的重任。
抗日戰爭中期,“五一大掃蕩”中,宋魯川的左臂中了日本鬼子的毒彈,被迫截肢,成了獨臂人。
此后,宋魯川那沖鋒陷陣的戎馬生涯畫上了句號,到后方從事后勤工作。
由于斷臂時常犯痛,宋魯川沾上了酗酒的習慣。
他不喝則已,喝便起碼一斤燒酒,喝他個痛快。
所謂痛快就是發酒瘋,又打又罵,六親不認。
對另外幾位聲威顯赫的將領推推扯扯、拍拍打打地捋過虎須。
為此,他沒少蹲過禁閉室,否則早就提升晉級了。
新中國成立后,宋魯川在華北一所軍校當馬夫,一年后讓他退伍,死活不肯。
上級只好收回成命,把他調往工程兵某部當司務長。
宋魯川在工程兵某部一邊喝酒一邊當他的司務長,酒喝得很兇,司務長當得也很好。
因此,上級雖然見到他頭痛,但位置坐得很穩,一坐就坐了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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