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顥知被她這樣安慰著，原本焦灼的心情不由慢慢平靜下來，他在懷儷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又用干澀的聲音與她說道：“你有事可以不用管我，我自己會挑的。”

懷儷笑著說“沒事”，不過也沒再管他，她自顧自和其中一個年長的馬夫說話：“瑞雪最近怎么樣？”

馬夫笑著說：“好著呢，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小的每天還會讓人帶它出去轉轉。”

懷儷笑了：“難為它了，它性子活潑，你們平日有空的時候多帶它出去轉轉。”

“誒。”馬夫自是連連答應，又問懷儷：“您要過去看看嗎？您這么久沒來，它肯定想您了。”

懷儷平日事務繁忙，即便出去也鮮少有騎馬的機會。如今既然來了，自然得去看看自己的愛駒，她點點頭，與裴顥知說：“你先挑著，我過去看看。”

裴顥知應好。

看著懷儷離開，他繼續看起兩邊的馬，還是一無所獲。

走到前面的時候倒是看到了懷儷的馬。

那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很難用漂亮去形容一匹馬，可裴顥知在看到它第一眼的時候，腦中就浮現了這兩個字，此刻它正親昵地黏在她的身邊，還在用頭不住拱她的脖子，像是在撒嬌。

“好了，瑞雪，乖，以后有空我經常來看你，別鬧了。”

瑞雪。

的確符合它的名字。

裴顥知看了一會兩人的親近，在看到瑞雪的頭埋在她纖細白皙的脖頸時，裴顥知蹙眉，心中也產生了一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他輕抿薄唇，怕懷儷出來，他還沒挑好，便繼續往兩邊看起來，這一次，他的目光卻被一匹黑色的馬所吸引。

如果瑞雪是漂亮的話，那么這匹馬就可以用英武來形容了。

即便處于逼仄的馬廄，它也依舊如一位王者一般，它耷拉著眼皮，感覺到裴顥知的視線方才抬眸看了過來，如戰場上身經百戰的將軍，又像是群馬之王，它只是那樣靠墻坐著，卻依舊給人一種攝人心神的氣勢。

裴顥知一路走來也未對其余馬匹流連，此刻卻看著它未再走動。

“我想進去看看。”他與那匹黑馬對視一會后，跟身邊的馬夫說道。

馬夫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待瞧見那匹黑馬，面露猶疑：“您要這匹馬嗎？”

裴顥知問他：“它有主人了嗎？”

不知為何，裴顥知的心里竟有一些遺憾，他很少有喜歡到想要的東西……

“倒是沒有，就是……”馬夫依舊面露猶豫。

裴顥知便以為是因為這匹馬太過貴重，不過光看樣子也能看出來，他心里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強求，又跟馬廄里的那匹黑馬對視了一眼，裴顥知正要離開，懷儷察覺到外面的動靜走了出來，“怎么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拿帕子擦著被瑞雪舔舐過的脖頸。

裴顥知的目光在她的細頸處停留了一息就匆匆收回視線：“沒什么。”

倒是馬夫在一旁說道：“二公子想試下墨云。”

懷儷聞言，亦有些驚訝，她問裴顥知：“你喜歡它？”

裴顥知既知強求，自是不愿讓她為難，剛想搖頭，就聽懷儷笑道：“喜歡就去試試。”

裴顥知微怔，等回過神，忙說：“不用……”

“不過這匹馬可不好馴服，你進去的時候要小心。”懷儷跟裴顥知說完之后，又與一旁的馬夫說道，“二公子進去的時候，你看著一些。”

馬夫答是。

裴顥知的心神倒是因為這番話一松，所以剛才馬夫的猶豫和她的驚訝是因為這匹馬的脾氣不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裴顥知倒是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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