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讓自己看起來那么急迫。

等進亭中。

恍然想到那日她醉酒之時也是在這個涼亭。

耳朵下意識變得滾燙起來，心口也猛地狂跳了幾下，裴顥知垂著眼眸未敢把視線落于懷儷的臉上，只看著自己的鞋尖問道：“怎么在這？”

“先前吃多了，出來消消食，走累了就在這坐著了。”懷儷溫聲，話落忽然聞見一股香味，視線探過去，懷儷好奇詢問：“買了什么東西？”

裴顥知面露猶豫，但也只是猶豫了一瞬，他便走過去把東西放在了桌上，人卻依舊站在一旁：“烤地瓜。”

“烤地瓜？”

懷儷面露詫異，不解這是什么東西。

這還是裴顥知第一次見她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習慣了看她什么都知道，似乎萬事都成竹在胸的模樣，此刻見她歪著頭流露出這樣的表情，裴顥知竟覺得十分可愛，目光也不自覺變得柔和起來。

涼亭四角都懸掛著彩繪絹燈，懷儷白玉般的臉落于燈下也被蒙上了一層淺橘色的光芒。

裴顥知看著她正在用征詢的目光看著他，他便替她輕聲解惑：“玉煎糕。”

懷儷輕輕啊了一聲，了然了。

玉煎糕她倒是常吃，然烤地瓜她卻從未見過也未吃過，不由好奇，目光重新落于桌上那一包，察覺出有三個形狀，她想到什么，忽然笑著抬頭：“買了三個？”

被懷儷這樣一雙笑眼看著，裴顥知就像是被人猜中了心思，立刻又不敢與人對視了。他輕輕嗯了一聲，撇開臉，藏于暗處的耳垂卻明顯又變得滾燙了許多。

懷儷不知他在想什么。

拿團扇一指旁邊的椅子，讓他坐下，等人坐下之后才又笑著詢問：“能吃完嗎？”

裴顥知抿唇：“吃不完。”

懷儷其實心中已有猜測，卻還是忍不住想逗他：“那還有兩個是給誰買的？”

未聽少年答話，懷儷也不意外，正想繼續之前的話，忽聽身邊少年回道：“一個給徐瑯，一個……給你。”

他仍是垂著眼眸低著頭，但說出來的話卻未見猶豫。

懷儷一怔，過后卻忽然笑了，她拿團扇遮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含著春水笑意的眼睛笑盈盈看著身邊的少年郎。

笑聲攜風傳入裴顥知的耳中。

裴顥知只覺得耳根不知怎得變得又燙又癢，他忍不住想用手去抓，卻又怕她瞧見，只能按捺地把指根壓在膝蓋上面，嘴上倒還在說：“你既然吃多了就別再吃了。”

地瓜原本就飽腹，還容易積食。

他心里暗惱自己為何不選一樣夜里適合吃的東西過來，然如今說什么都晚了。

“你若想吃，我下次……”他說著就想把那包烤地瓜拿過來。

“不必等下次。”懷儷的團扇輕輕按在裴顥知的手背上，“你若不介意，我便嘗嘗味道，可好？”

裴顥知自然不會介意，他猶豫著松開了手，而后他看著懷儷收回團扇，看著她打開那包烤地瓜，聽她笑意深深說道：“好香。”

可裴顥知卻像是沒有聞到那股濃郁的香味一般。

他亦覺得香氣盈人，只是這個香氣卻來自他的手背，那是屬于她的味道。

心臟不知為何又突然怦怦跳得飛快，裴顥知怔怔坐著，直到耳邊傳來驚訝般一句：“沒想到這樣烤出來的味道竟不比玉煎糕差。”

裴顥知側頭。

方見懷儷已經吃起來了，她的動作十分優雅，一手用油紙包包著烤地瓜，一手則慢條斯理地撕著烤地瓜的外皮，瞧見里面是橘紅色，還有水，雖然隔了一段時間了，但五月天熱，即便裴顥知走了一路，地瓜的熱氣也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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