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媽媽好不容易勸住人，她剛要喊人過來收拾東西，就聽李媽媽說道：“你們先出去。”

小丫鬟們如獲大赦立刻應聲出去了，梓蘭還想留下收拾，卻聽李媽媽說：“梓蘭，你也出去。”

梓蘭驚訝挑眉。

這還是頭一回，李媽媽趕她出去，她知道這兩人應該是要說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雖然心里好奇，但梓蘭也沒有表露出什么，輕輕應聲之后便垂首退了出去。

還未徹底退到外面，她就聽到陳氏著急撩火地問道：“現在怎么辦？”

之后她還想再聽什么就聽不到了。

……

而另一邊。

裴顥知已經回到房中收拾東西了。

他的東西并不多，幾件早已洗到發白的衣服、幾本書、還有那只被他上了鎖的小箱子就是他的全部，常山過來的時候，裴顥知早已經收拾好了。

從前常山并未進過裴顥知的房間，就連那次給裴顥知送東西，他都是在院子里見到裴顥知的。

那時是陳氏的身邊人陪他過來的，他也未曾多想，只覺得雖然地方有些小，但也算是清幽，如今真正踏足屋中，方才知道他這些年過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恐怕就連他在裴家的屋子都要比二公子的屋子看著更富貴一些。

看著那空空蕩蕩的屋子，幾乎沒什么擺設，地上還有一些沒有編完的小物件，想到老爺說的那些話，常山忽然有些熱淚盈眶。

裴顥知看到他過來，也看到了他眼里飽含的熱淚，他并不在意，只淡聲問道：“好了嗎？”

常山聽到聲音回過頭，在看到裴顥知面前的那點東西，更是難受不已，他看著裴顥知哽咽道：“您這些年怎么也不知道給老爺遞消息？老爺若是知道您過成這樣，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裴顥知聽到這話，并不覺得感動。

他仍是那副平靜的面貌，甚至連看都沒看常山，只是問道：“還要多久。”

他急著回去。

常山知道裴顥知是不會與他說這些了，他只能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繼續與人說：“東西太多，二夫人說需要三日的時間收拾，不過您放心，這幾日屬下都會在裴家看著，一旦等東西收拾完，屬下就立刻聯系您。”

裴顥知并未多言，只點了點頭，拿著東西起來了，留下一句“東西收拾完直接送去徐家”，他就準備先回去了。

常山聽到這話，神情卻微微一變。

他跟著裴顥知往外走，勸說道：“東西太多，徐家畢竟不是長久之地，您……”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裴顥知止步看他。

“我說送去徐家。”

少年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然讓常山心下一凜。

等反應過來，常山不由覺得有些愕然，他年輕時經常跟著老國公去軍營，沙場都上過，未想今日竟面對一個少年生了懼意，但見少年漆黑的眼眸和冷然的神情，他便再也說不出多余的話，只能輕聲應“是”。

裴顥知未再理會他，繼續往外走。

常山猶豫一番，也跟著裴顥知出去了。

走到半路的時候，裴顥知忽然聽到林中傳來一陣動靜，看過去是有人在教訓家里的小廝，這種事層出不窮，裴顥知只看了一眼便想收回視線。

倒是常山皺了眉。

他認出是辛長勇在欺負人，估計是剛在他那邊吃了虧，所以想給自己找回場面。他欲出面，但他今日已經管了不少事了，不好再越俎代庖繼續管了，要不然也實在太不給他們那位二夫人留面子了，因此常山最終也沒有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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