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出來之后。

裴敬成丟盡臉面自然氣憤交加，有好長一陣子他連上朝都沒去，生怕被同僚看笑話，陳氏倒是無所謂，甚至于她還挺高興，自己的丈夫不能讓人有身孕，先是男人面子上過不去，這就杜絕了他跟別的女子來往，就算這件事上杜絕不了，至少也不至于帶些亂七八糟的庶子庶女回來惹她心煩。

為著這個，陳氏還難得對她有了幾天好臉色。

“您……您說的是真的嗎？”不知過了多久，屋中終于響起梓蘭的聲音了，她的聲音再不復從前的沉穩了，就連那張小臉也徹底白了。

目光呆滯地看著懷儷，顯然是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

見懷儷看著她頷首，梓蘭差點沒坐穩，身子在椅子上輕輕晃了一晃。

懷儷瞧見之后，忙起身扶住她的胳膊，沒讓她從椅子上摔下來。

“沒事吧？”

懷儷垂著眼眸，語氣擔憂問梓蘭。

梓蘭搖頭，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沒事。”

可怎么可能沒事？她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臉色蒼白，腦袋都成了一團漿糊，好似所有東西都攪在一起動不了了。

她嫁給裴敬成，是厭惡給他生兒育女，可她也知道男人的愛有多淺薄，尤其是裴敬成那種人，裴敬成如今是對她好，但這個好是有限度也是有限期的。

何況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裴敬成有多渴望再有個孩子。

這陣子裴敬成幾乎每日都會撫摸她的肚皮，讓她快點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可自打上次知她來了月事，他就開始給她臉色看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會說話，裴敬成對她還有幾分好感，恐怕以他的性子，早就要冷落她了，今日她也是借求子的名義才得以出來拜佛得以見懷儷的。

可現在縣主居然跟她說裴敬成沒有生育能力。

這……

這怎么可能？！

不對！

梓蘭想到一事，不由滿懷希冀地抬頭看著懷儷詢問：“縣主，您怎么知道這事的？”

裴敬成自己都不知道，這位縣主是怎么知道的？她希望這是假的，雖然覺得以縣主的秉性，不可能拿假的消息給她，但她還是懷揣著一份希望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懷儷。

懷儷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希望這是假的，但這事……

懷儷看著梓蘭無聲嘆了口氣：“我也是從一位大夫口中知道的，那位大夫是我故交，他之前給裴二爺診過脈，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可是……裴敬成并不知道這事。”

梓蘭看著懷儷呢喃：“他還一心想讓我再給他生個兒子。”

懷儷聽到裴敬成三個字，不由多看了梓蘭一眼，但也未多言，只繼續她的話說道：“那位大夫惜命，怕說了之后活不了，并沒有與裴二爺說，我也是后來才知曉的。”

梓蘭聽完這話再不知道說什么了，她呆坐在椅子上，遲遲未動。

顯然。

她已經信了懷儷這一番話。

懷儷見她這般也委實擔心。

“你還好嗎？”她問梓蘭，不等梓蘭開口，她又沉聲說道：“如果你想離開燕京的話，我替你想法子。”

梓蘭聽到懷儷這話，眼中才終于有了一點光亮。

她眸光璀璨地朝懷儷看去，但也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那眼里的光亮便又徹底消失了，她搖了搖頭，然后重新埋下頭，啞著嗓音說道：“太遲了……”

如果她沒做裴敬成的姨娘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可現在……裴敬成最要面子，若這種時候，她突然失蹤，裴敬成絕不可能不找她，屆時她被裴敬成找到該怎么辦？恐怕連如今這樣的日子都過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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