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失去了與他往來的機會。

懷儷有時候會情不自禁想，倘若早些往來，是否她與裴顥知也能更早的熟識起來？她也就能更早的幫助他。

“你怎么知道？”

冷不丁聽到這么一句，裴顥知面露驚訝，顯然很吃驚懷儷知曉這事，但一想，也只有一個答案，“師兄與你說的？”

老人膝下沒有兒女。

如今這世上還記得他祭日的也就只有樊自清和裴顥知兩個人了。

懷儷沒有隱瞞，點頭答了是。

“那日聽樊叔說起老神仙，便順口問了一句日子。”說完，她便同裴顥知說道，“明日我同你們一道去吧。”

對于這位曾經給予過裴顥知幫助的老人，懷儷也想好好去祭拜他一下。

何況她明日原本也想帶裴顥知去一處地方。

這是裴顥知秋闈之前最后一次假期。

這次假期結束，沒幾日就正式到他參加秋闈的日子了。

懷儷想帶裴顥知去一趟報德寺，既為祈福，也為還愿，還他前世于佛前許下的愿。

裴顥知知她心意，自是沒有拒絕，握著懷儷的手輕輕應了一聲好。

兩人邊走邊討論了下明日出發的時間。

因為之前與樊自清說過要一道去山上祭拜老人，裴顥知與懷儷便打算明日先去一趟保和堂，之后三個人再一道山上去。

“對了。”

裴顥知忽然想起一件事，低眸問懷儷：“霍姨是不是知道我們的事？”

這事懷儷先前沒與裴顥知提過。

平日裴顥知與霍姨相處的機會也不多，何況霍姨最是守口如瓶，她也沒必要突然跟他提起這事。

畢竟是長輩，懷儷也怕裴顥知知曉之后會不自在。

不過這會聽裴顥知詢問，懷儷也沒否認，點頭應是。

“霍姨與你說什么了？”

“沒。”

裴顥知搖頭，但迎著懷儷的注視，他還是低聲同她說了一句：“就是之前在霓裳樓的時候，她提醒我袁夫人畢竟是你的生母。”

有些話。

裴顥知并不想與懷儷說。

他也從未后悔過當時與那個女人說那些話。

他厭惡姜道蘊。

難道做錯了事，只要輕飄飄說一句抱歉，只要如今想著彌補，就能抵消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嗎？她現在倒是什么都有，想著贖罪覺得愧疚想要彌補她那所謂的親情了，可她有沒有想過當初她做的那些事會帶給他們怎么樣的傷害！

憑什么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憑什么所有人都要按照她的心意來？

有些話，懷儷和徐瑯還有徐叔不能對她說，他卻無所謂，他就是厭惡那個女人丑陋的嘴臉，就是想要揭穿她那番惡心的真面目……

什么贖罪？

什么彌補？

不過是彌補她自己的那點缺失罷了。

但他到底也不是一點都不畏懼。

怕她日后從別人口中聽到這些話，怕她會害怕他，也怕她會不喜歡這樣的他……裴顥知猶豫一瞬，最后還是看著懷儷乖乖都跟她交了底。

“我今日……”

裴顥知似是有些難以啟齒，聲音聽起來也很低：“與袁夫人說了一些不太好的話。”

懷儷微怔。

她跟著裴顥知一道停下步子，仰頭問他：“什么話？”

她倒是不知道裴顥知這樣的性子能說出來什么不好的話。

裴顥知沒有立刻開口。

而是看了懷儷一眼又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卻也不肯松手，他仍牽著她的手，猶如溺水的人緊握住浮木一般。

他怕一松手，她就不見了。

“我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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