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云問了一句。

和恩道：“我也不知道，小順子一路小心翼翼捧過來的，還特地囑咐我小心些。”

懷儷被她這話勾起了興趣：“打開看看。”

“誒。”

和恩答應著打開布包。

懷儷目不轉睛看著，待瞧見布包里的東西時便愣住了，身后傳來驚云驚訝的聲音：“這是……走馬燈？”

外面是用藤條編制而成的四方燈架。

里面則是用宣紙做的圓形燈籠，隱約還能瞧見上面繪著圖案。

“二公子這畫得是什么呀？”和恩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么名堂，只是就著上面的畫說道：“這幅是兩個小孩，咦，還有一方帕子呢。”

“這幅是一男一女隔著窗子說話。”

“還有這幅是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面條？”

“啊，還有一幅，這是什么？看著有點像燈誒。”

她在那嘟嘟囔囔的，一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懷儷卻聽懂了所有。

小孩是小時候。

隔著窗子說話是那時在莊子。

吃面條是他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而最后一張……

則是之前他們去報德寺一起點了長明燈。

“點上看看。”她跟和恩說。

和恩應著去點燈。

走馬燈被放在桌上，她小心翼翼點上燭火，拿手輕輕一轉，里面的畫面就開始轉動起來。

懷儷看著那一幅幅畫在她眼前轉過。

就仿佛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了他們從前經歷的那些事。

“我想，阿爹會同意的。”她忽然說。

和恩沒聽清：“什么？”

懷儷笑看著那盞走馬燈：“沒什么。”

這樣的一份心，阿爹不可能不同意。

過了中秋。

沒兩日就正式到秋闈的日子了。

秋闈又稱作鄉試，每三年一次，一般于八月舉行，每闈三場，每場三晝夜。

這頭一場考的便是八股文，是從四書五經里邊選擇材料來出題的。

第二場考的則是官場應用文，分上下往來的公文和根據提供案例來撰寫司法判文兩種。

第三場則是考策問，涉及的是具體的國計民生問題，要求考生給出對策和辦法。

都說考一場試去半條命，何況還是連著考三場，雖說這每場之間會空出一日用來給學子休生養息，但畢竟不能回到家里，那貢院所住的地方又小，人又多，號舎相隔的距離又不遠，有點什么聲音都能聽到，豈能睡得好？

懷儷自是擔心不已。

因此早早她就替裴顥知準備起來了。

這事她倒也不算陌生，前世她也替裴又銘準備過，只不過那會陳氏看她看得十分嚴格，平素也只有夜里吃飯的時候才準她跟裴又銘見面。

其余時間陳氏生怕她打擾裴又銘用功，亂他心神。

因此在裴又銘考秋闈前的那段日子，她與他見面的次數其實并不算多。

給他準備的那些衣物鞋襪最后也全都被陳氏拿走了，換成了她讓人準備的。

最后她能替他做的也不過是求神拜佛，拜拜文昌君、魁星和孔圣人，祈禱他能順順利利考得好些。

求神拜佛的事。

懷儷早些時候已經和裴顥知去過報德寺了。

更多的還是得替他準備這陣子要用的東西。

筆墨紙硯這些東西，貢院都有，為了避免學子用這些日常的東西作弊，這些都是不準他們帶進去的。

其實以防夾帶私物，能讓他們帶的東西實在不算多。

除了換洗衣物之外，就連被子也不準他們帶，都是里面統一發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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