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太響。

不說馬車外的常山等人聽見了，就連離他們不遠的懷儷等人也都聽到了。

陡然聽到陳氏這么刺耳尖銳的一聲，懷儷下意識蹙了下眉。

驚云臉色也不大好看。

她掀起一角車簾往外看，卻只瞧見一輛車簾緊閉的馬車。

而那一聲之后，那邊也未再傳來別的聲音，許是特意把說話的聲音給降低了，重新放下車簾，驚云回過頭與懷儷說道：“瞧不見什么，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了。”

“還能是什么？”

懷儷倒是猜到了，她臉上神情依舊很淡。

驚云面露訝異，正想詢問，忽然想到什么，低聲道：“為著顧姨娘的事？我還以為她早就知道了。”

她說著給懷儷重新續了茶。

懷儷未喝。

聞言也只不過是往車簾的方向看了一眼。

車簾懸掛，自然是看不見什么的：“如今看來她顯然之前并不知情。”

“那她這一回去，可就有的鬧了。”驚云并不知道梓蘭那一胎的真相。

懷儷卻是知情的。

想到梓蘭那一胎，懷儷便又無聲嘆了口氣。

掃見她眉宇之間的愁緒，驚云知曉她是擔心那位梓蘭姑娘，忙溫聲勸道：“您別擔心，奴婢聽說梓蘭姑娘如今在府里十分受寵，就算陳氏再不高興也沒用。”

可懷儷豈能不擔心？倘若她那肚子的真相被人發現，別說陳氏不會放過她，裴敬成也肯定會把她碎尸萬段。

只是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也就未與驚云說起，只與她囑咐了一聲：“讓你的人多看著些那邊，若是她有什么需要，便讓人來與我說。”

驚云自是忙應了。

馬車自到長安大街便分開走了。

裴家一行人去往守經街，懷儷一行人則往正府街那邊走去。

分開的時候。

常山還是沒忍住往徐家那邊看了一眼，卻只瞧見二公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常山看著裴顥知離開的身影，搖了搖頭。

又想到大爺馬上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大爺知曉二公子如今住在外面會如何……他心里還未想出一個章程，就聽到身后馬車傳來的聲音。

“他竟然、他竟敢……”

常山聽到這個聲音，就不自覺皺了下眉。

這一會功夫過去，他當然知道剛才二夫人震怒的原因是什么了，也能猜到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誠然。

二爺這把年紀折騰出這樣的事情的確有些混賬。

老太爺知道后也沒少生氣。

上次老太爺患了風寒一直沒好，不就是被二爺氣的。

可二夫人作為正室夫人，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還要讓世子為她勞心費力。

常山想到世子辛苦科考，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就又得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心疼不已，當即也不顧自己的身份，直接往里頭說了一聲：“夫人，世子好不容易才考完，有些事還是之后再說吧。”

里面驀地一靜。

陳氏那滿腔的怒火被常山這番話給熄滅了不少。

抬頭看向易生的臉。

見他臉色蒼白，眉宇之間也有藏不住的疲憊。

陳氏瞧見之后，心里不免也有些不好受起來。

“罷了，這事你不必管，你爹既然看重她，我自然……”陳氏說到這，微頓，少頃才又垂著眼眸繼續說完，“也會好好待她。”

可她那雙藏在袖子里的手卻用力緊握著。

掐得手心生疼也不曾松開。

裴敬成、顧梓蘭，她遲早一并收拾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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